第一百九十七章 誰是舅舅(1 / 2)
事已至此,魏長晏否認還是承認,意義已經不大,裴氏認定了是他,他的嫌疑也最大。
悻悻要離開的時候,一根手臂粗的樹須從水光鏡中伸出,沖著魏長晏劈頭抽去,砰一聲悶響,他連人帶鹿栽倒在地,重重嘔出幾口鮮血,麵色慘白如紙。
「家主!」
隨行供奉一擁而上,牢牢擋在魏長晏四周,如臨大敵地拔出佩劍和法器,生怕槐祖再來一擊。
魏長晏知道躲避無用,奮力出聲分辯:
「裴太爺過世,是他的命數到了,跟我……沒關係!」
「是沒太大關係,你這老匹夫意在漁色,不為殺人,美妾到手了,也就罷了,還提攜幫襯過裴府幾回,若非如此,剛才你就死在樹須之下了!」
槐祖的樹須一擊得手,卻沒有立刻縮回去,緩緩伸向裴府大門。
明明隻是一根無感無識的樹須,卻明顯能察覺它的雀躍。
裴煜自吹用「金山銀海」堆出來的防護符陣,樹須須臾穿透,堪堪伸到秦佑安身前的時候,水光鏡驀然關閉。
空中滾落一條十丈長的樹須,骨碌碌伸縮顫動,仿佛活物。
裴煜喜孜孜地撿起,隔空朝水光鏡消失的方向拱手行禮:
「後輩子孫裴煜,多謝老祖厚賜仙苗!」
裴氏的族徽便是一株老槐,族人身份標誌是一枚槐佩,散落七十二洲的裴氏嫡支旁支,都以擁有一棵「裴槐」為榮。
火羽裴府今日得到十丈樹須,假以時日,就能長成一棵巍峨參天的裴槐,蔭庇子孫。
杜小草站在一旁,直覺槐祖那根樹須是奔著她而來,被裴宗主眼疾手快切斷了。
秦佑安比她還要吃驚,他一直盯著水光鏡,在鏡麵合攏的瞬間,槐祖蔥鬱巍峨如山巒的樹冠上,湧出層層疊疊的紫色花莢,一瞬盛開,璀璨生輝。
隻是打了魏長晏一樹鞭,至於亢奮得滿樹花開?
呂文昭也察覺到了,從玉石獅子背上滑下來,走到秦佑安旁邊,嘖嘖驚嘆:
「那棵老槐真霸氣,有它撐著一天,河東裴氏就能逍遙一天。」
秦佑安不以為然:「槐是老槐,看它幻化出來的麵容卻是少年人,據說心性也很跳脫,時常任性,跟裴宗主鬧脾氣。」
「脾氣是挺古怪,剛才它那根樹須,好像是沖著你來的,怎麼招惹它了?」
「……」
兩人兀自閒聊,裴煜卻從防護符陣中走了出來,看也不看癱軟在地的魏長晏,直奔中間的一頂秋香色馬車,裝飾精致,略顯小巧,一望而知是閨閣座駕。
「魏小姐,令尊重傷倒地,你穩穩坐在馬車裡,這要傳揚出去,是說你明哲保身呢,還是忤逆不孝呢?」
車中窸窸窣窣片刻,轎簾拉開,露出一張驚惶的麵容。
不是魏紫,是她的侍女,容顏嬌俏,滿臉是淚,啜泣著說小姐暈過去了。
「小姐最是孝順的,看到老爺被抽得吐血,哪裡受得了?她嬌養閨閣,從沒見過這麼血淋淋的場麵……」
杜小草補刀:「魏小姐見過的,就去年這個時候,她的兩個貼身侍婢,素梅和淺杏,一起死在了她眼前,血把她的繡鞋都淹了,魏小姐也沒有暈厥,這回隻是看人吐血,就暈得不省人事,可見關心則亂,孝順得很呢。」
她甚少針對人,魏紫除外。
不說她在焦溪村各種挑釁暗算,隻說認親宴上,她挑撥朱顏,慫恿魏晶,惹出好大一場風波,若非她機警,又有小巨爻襄助,早就閨譽蒙塵。
裴煜更不信魏紫會暈,從獸囊中取出一條小青蛇扔進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