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寒(1 / 2)
春回大地之前,還有大寒。
大寒。雖說寒短。卻是極寒。
淒寒透骨徹。
淒寒透心涼。
………
淒涼二字,用來形容胡桃三現在的心情是再恰當不過了。
泗水巷。
胡桃三平日裡的茶杯換成了酒杯。
殆盡了閒情逸致,陡增了憤根不平。
酒。一杯,一杯,又一杯。
未能暖身,反而更是涼了他的心。
胡桃三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他曾以為他在書院的地位舉足輕重。
他曾以為窮盡了半生的經營,他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然而。最終換來的,僅僅三個字「沒資格」!
酒越喝越苦,越想越憤恨。
最終。胡桃三摔了酒杯,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力將!」
………
胡桃三畢竟不是一個庸人,也不是一個蠢人。
酒罷。他也越來越冷靜。
以唐術為線索,柴刀,「小老頭兒」,書院的三位力將。
胡桃三很快便把這其中的脈絡理清。
隻是他忽略了,柴刀從何而來。
同時。讓他仍然憤怒的是,江夏禹自詡力將,瞧他不上,卻又罔顧書院的尊嚴,對柴刀的主人催棄之認慫。
江夏禹的態度讓胡桃三有些陷入魔怔。
隻見胡桃三拿出紙筆,陸續寫了六封書信。
在書信送出去之前,胡桃三又撕掉了其中一封。
書信送出去之後,胡桃三怔怔地望著書院的方向,喃喃的說到:「不是力將又如何,你給我好好瞧瞧,我胡桃三到底有沒有資格!」
………
夜深了。
月過蕭牆。星漢蒼茫。
朝都最是寒冷的地方,無疑是王宮,尤其是夜裡,尤其是在大寒的夜裡。
諾大的王宮僅有叔山烈這一個主人,仿佛王宮也隻容得下他一人一般。
叔山烈喜歡隻身於黑夜,遙望啟命星。
靈精渴望得到啟命星的垂憐。
力將希望得到啟命星的偏愛。
可是,叔山烈不一樣。
叔山烈隻是喜歡遙望啟命星,甚至略帶些許挑釁的眼神。
如果說有什麼東西能出賣叔山烈的年齡,那無疑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像是得見過萬古,又像是能洞穿星河。
………
王宮畢竟宏大。稍有些風也顯得有些呼嘯。
「稀客!」
叔山烈仿佛是不想錯過啟命星的每一次顫動,知有人來,也未收起雙眸。
「也有二十年沒來過宮裡了吧。」
輕聲的呢喃,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這時。江夏禹突然出現在了叔山烈身側。
………
江夏禹一襲青衣,雙白的發須有些律動,手托著毛筆,像是牽著他一生的伴侶。
望著叔山烈,江夏禹頗有些語塞。
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叫過小烈,叫過國主。如今時隔二十餘年,再次近距離接觸,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沉默半響。
江夏禹輕嘆一聲,而後說到:「二十二年了。」
可能是江夏禹的這一聲輕嘆阻斷了叔山烈的視線,也可能是江夏禹口中的二十二年牽引了叔山烈的思緒。
隻見叔山烈好像是突然來了興致一般,收回遠眺的目光,轉過身去,望著江夏禹,揶揄的說到:「二十二年不曾踏入王宮,就連前不久我去書院,你也視而不見,今夜突然到來,所謂何故。」
「要死了?」叔山烈有些意外的問到,他想不通,江夏禹為何會突然到訪。
江夏禹聞言,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書院裡的學子齊衡。
那個胖小子也是巴不得他去死。
想到這兒,江夏禹不由得一陣唏噓。
「苟延殘喘,想來還有十餘年的光景。」江夏禹望著叔山烈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