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熟練地無視了路人的竊竊私語和揮之不去的打量目光，櫛名琥珀帶著安娜在商業中心外側的廣場上轉了一圈，最終停留在正對著入口處的噴泉附近。
海豚雕像圓潤的口勿部灑下晶瑩的水花，四散時濺起陣陣霧氣，隱約可見七彩的虹霓。
路邊設有一字排開的桌椅，頂上撐著顏色各異的陽傘，給逛街逛累的客人提供休息落腳之處。
二人站在噴泉的西側，剛好能看見商業中心內部店鋪、聽見進門第一家兒童樂園裡傳來的歡快笑聲。
已經開啟了【凝】的櫛名琥珀盯著門口鮮花簇擁的華麗拱門，牽著妹妹的手稍微緊了緊。
「安娜？」
使用「感應」能力之後，和哥哥的視野進行同調，從而看到前者看到的事物——
像是從濃霧中或水麵之下緩緩浮現出來的模糊影子逐漸變得清晰，櫛名安娜不由自主睜大眼睛，驚悚地鎖定了那個纏在拱門上的、黏黏糊糊的異形生物。
像是泥鰍、蟒蛇的各部分畸形地拚湊起來，腹部又生有數不清的短小觸/手，以詭異的姿態一刻不停地擺動著。
怪物的體型超乎尋常地大，在足以容納兩輛小轎車並排出入的拱門上一圈圈纏繞著，還有一截裹著黏液的無鱗尾巴拖在一旁，幾乎伸到了噴泉邊上。
噫，好惡心。
櫛名安娜強忍著後退的沖動，向著哥哥仰頭發問。
「這個東西……不會傷人嗎？」
畢竟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可以友好溝通的物種。
「會吧。」櫛名琥珀想了想，認真地根據經驗給出回答。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隻的，不過它看起來不太聰明……」
「上次遇見的那個更像人一些，也會很主動地襲擊人類，不過還沒來得及抓到手研究，就不小心被它跑掉了。」
之後雖然也有特意搜尋，但是再也沒遇到過會說人話的咒靈了，大多都是他懶得投注眼神的蒼蠅狀或蜥蜴狀的小東西。
櫛名琥珀這才恍惚間意識到，近似於人的咒靈並不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之後也許再也碰不到了。
因此提起之前的事時，語氣裡的惋惜遺憾非常真實。
盡管麵前這個一動不動的大家夥也是相對稀有的類型，用作研究素材已經足夠了，但是和擦肩而過的ssr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於是對眼睛加以改造的念頭也愈發迫切了。
如果這樣的擦肩而過再上演一次，櫛名琥珀覺得自己可能會無能狂怒，陷入暴走之中。
他的確對咒靈的存在方式感到好奇，對這些正常人眼中令人掉san的怪物十分感興趣——
是生物學家以狂熱的目光注視著籠中的小白鼠、抑或生長著層層菌落的培養皿的那種興趣。
如果能親手馴養一隻就好了。他想。就像揍敵客家的三毛一樣。
如果某些個體擁有近人的思想，那就代表著可以被馴服吧？
在鬆開了安娜的手、謹慎地將妹妹安置在可能被波及的區域之外後，櫛名琥珀一步步靠近拱門，血色的眼眸中倒映著咒靈察覺危險來臨，因而焦躁地扭動起來的醜陋身影。
有些失望。
不懂得逃跑、行動完全出於本能。雖然看起來體型龐大，但歸根結底還未誕生靈智，依舊是低等級的負麵情緒凝結體。
在用魔力和念力一步步試探了咒靈的反應和內部構造之後，櫛名琥珀將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大泥鰍用盧恩符文燒了個精光，有些懨懨地走回等候在一旁的女孩身邊，重新牽起了她的手。
「走吧。先給安娜買點吃的，鯛魚燒怎麼樣？順路再去看看有沒有其他類型……」
把注意力從鯛魚燒上扯回來，認為剛剛那隻咒靈已經足夠驚悚的安娜不禁疑惑發問。
「哥哥、到底是想找什麼樣子的呢？」
「嗯……」
櫛名琥珀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聰明一點，最好再漂亮一點。通人性是必要的，總之，是適合成為寵物的樣子。」
「…………」
並不覺得這種東西裡存在「適合成為寵物」的類型，無嘈可吐的櫛名安娜木著臉選擇了沉默。
是狗勾不夠聽話嗎，還是喵喵不夠可愛？！
到底為什麼要選擇這麼重口的寵物啊！！！
但最終她還是昧著良心，決定對自己眼中天真單純不諳世事的哥哥順毛捋，反正口頭安撫兩句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那，哥哥，加油？總有一天能碰到的……吧？」
對安娜語氣中明顯的遲疑絲毫不覺，櫛名琥珀愉快地點了點頭。
「嗯，謝謝安娜，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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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離商業中心數十公裡的某處下水道內。
原本正躺在吊床上興致勃勃地翻看著《日本妖怪實錄》的某個人類惡咒靈，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悸，手裡的大部頭脫手墜落，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結結實實砸在了臉上。
「……好奇怪？」
納罕地揉揉鼻子上的紅痕，真人將書合上放在一旁，輕盈地從吊床上跳了下來。
利用術式檢查了一遍自身靈魂，確認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之後，特級咒靈將淺藍色的發辮隨手撩到肩膀後麵，略為苦惱地伸了個懶月要。
「最近都沒有什麼事情做，真是無聊。」
一藍一灰的瞳孔中閃爍著純然的惡意光芒，他低聲嘀咕著，「不如再去找幾個人類做一下巨大化和縮小化的實驗？嘖，重復的事情乾多了就沒意思了啊……」
嘴上說著無聊，真人還是身體很誠實地離開了下水道，隨便逮了個路過的倒黴蛋準備開始消遣。
jk打扮的女生猝不及防遭到襲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陷入昏迷，原本握在手中的手機也隨之墜落，吧嗒一聲滾落到了咒靈身邊。
原本隻是隨意一瞥，後者的動作卻突然頓住，登時被屏幕上顯示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瀑布般垂落的銀發，比寶石更加澄澈和剔透的紅眸。那孩子有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漂亮麵龐，隔著手機屏幕、以再冷漠不過的眸光定定凝視著他。
「哎呀，這不是協會新聘任的s級英雄，漏瑚之前打過照麵的那位『魔術師』嗎！」
真人喜滋滋地撿起手機，很快查到了照片拍攝的時間和地點。
「一個小時之前，赤町商業中心……哈，看來我還真是幸運啊。」
他隨意地把逃過一劫的倒黴蛋拋之腦後，哼著輕快的小調，以最快的速度向預定的目的地趕去。
一定會很有趣的吧？
可千萬、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