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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櫛名琥珀醒來的時候,真人貓貓正蹲在一旁,一藍一灰的雙眼炯炯有神地凝視著麵前桌麵上的水晶羽骨。

乍一看宛若黑水晶一般,彌漫著寶石特有的瑩潤光澤。其實是某種鳥類的骨骼,因為存世相當稀少,同樣被譽為七大美色之一。

七大美色之中、除了杳無蹤影的水琉璃,水晶羽骨是旅團最後一個入手的。

其他戰利品的命運都和一開始的火紅眼相似,在得手之後就立刻耗盡興趣、飛快出清。

除了庫洛洛一直佩戴著的液鈦礦石,此時此刻煉金造物麵前的這份水晶羽骨,是這份漫長旅途之中依舊留在手中的最後一份收獲了。

將其保留下來的原因也很簡單。

雖然不像液鈦礦石那樣作為寶石、能夠通過被吞食的方式簡單粗暴地提升煉金造物的能力,但如果未來積累了足夠的經驗、想要製造新的造物,它作為罕有的煉金素材,想必總能使其更進一步。

——這半年之間,真人貓貓陪伴櫛名琥珀一同參與了旅團的所有活動,在世界各地奔波跋涉,在各類寶石的發現上稱得上收獲頗豐。

加上之前在火山內部發現了液鈦礦石礦脈,是在盡情吸收、直至達到攝取上限之後,才帶回了盡可能多的樣本。

有賴於那一次的豐厚收獲,煉金造物的各方麵數值都得到了飛躍式的提升。

和一開始相比,稱得上是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了。

距離尋找那些存世不足兩百餘隻的瀕危鳥類、獲得水晶羽骨——也就是旅團開展上一次大規模活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月餘。

其他的蜘蛛都已經各自散去,櫛名琥珀和庫洛洛結伴而行,在任務地點停留幾天之後,最終選擇回到了流星街。

緊張刺激的尋寶遊戲玩了這麼久,似乎也是時候稍作休息了。

流星街的核心街區,街道的規劃和房屋格局和外界相差仿佛,隻是暗中運行的秩序不同。

起床之後稍作洗漱,櫛名琥珀趴在桌子邊上,注視著真人貓貓把水晶羽骨撥弄來撥弄去。

仿佛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般,鳥類的骨骼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耀下放射出流轉的光芒,半透明的漆黑底色美麗而詭譎,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櫛名琥珀盯著它看了一會兒,但並沒有伸手觸碰的意思。

——即便乍看之下,擁有幾乎引人溺斃其中的絕頂魅力,但或許正因如此,它是有的。

隻要稍一觸碰,便能夠置人於死地的劇。

外間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直至在櫛名琥珀背後停下。

手臂從旁伸出,將一碟削皮切好的蘋果放在桌上,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擺好盤子的庫洛洛收回手來,自然而然地俯下身詢問:「在看什麼?」

「……啊,」櫛名琥珀微微側過身來,任由真人貓貓將水晶羽骨推到桌麵中央,青年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這個。」

「之前活動收集到的七大美色嗎。」

庫洛洛下意識抬起手來,指尖虛虛觸及耳垂上裝飾著的寶石。

入手的感覺細膩而溫潤,讓人恍惚間回憶起替自己佩戴上這幅耳環的時候,少年光潔的指腹擦過耳垂時的觸感……

以及舔去指尖血絲時,那個絲絨一般的口勿。

他忍不住失笑:「你還真是喜歡這些啊。」

尚未加入時也列出過清單,拜托俠客搜集過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之後開展活動的時候,就稍微多加注意一些吧。

而令青年感到意外的是,在聽到他的說法之後,櫛名琥珀在短暫的怔然過後,輕輕搖了搖頭。

「喜歡?也稱不上吧。」

貓咪探出前爪,心不在焉地撥弄著那塊價值千金的黑色羽骨,似乎那隻是寵物商店裡成包批發的球球玩具。

「明明之前看得那麼認真……」

櫛名琥珀從鼻腔深處模糊地「嗯」了一聲,將臉頰懶洋洋地埋到手臂之間,視線毫無焦距地停留在近在咫尺的水晶羽骨身上,任由思維無止境地發散。

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透過這塊小小的骨骼,究竟看到了別的什麼?

「——隻是覺得,看起來很像你的眼睛。」

自然而然吐露心緒,真實的答案從翻湧的思緒之間穿雲拂霧浮現而出。

比起預想之中直白和簡單得多,然而又是這麼理所當然。

是啊,一開始就隻有這麼一個原因而已。

【非常美麗。】

【幾乎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的、迷夢一般的沉鬱黑色。】

【然而以這份殊色作為掩飾,真正潛藏其下的本質……如果貿然觸碰,恐怕會付出生命作為代價吧。】

顯然並未能體味到他的言下之意,在聽見櫛名琥珀的回答之後,庫洛洛隻是回以微笑。

「是嗎。早知道琥珀會這樣想,當初就應該多收集一些了啊。」

將桌上的果盤向前推了推,注視著少年隨之轉移了注意力、相當珍惜地小口小口吃著切成塊的蘋果。

等到最後一塊蜜色果肉也被插起放入口中,光潔的盤底隻剩下少許粘稠的金黃色汁液,他張開五指,輕柔地梳理著對方已經長及肩頸處的銀白長發。

像是某種沒有固定形狀的液體一樣,從指縫間輕柔地滑落下去,隻在相接觸的部位留下殘餘的冰涼觸感。

貓兒從桌麵上跳到櫛名琥珀膝頭,一藍一灰的圓圓眼睛大睜著,仰起頭來直視著他。

任由掌心中的銀發宛若散落的綢緞一般傾瀉而下,庫洛洛收回手來,因為自覺站在少年背後、視線所不能觸及的地方,並沒有花費心思刻意掩蓋變得更為深沉的眸色。

「最近幾天,可能有新成員要加入。」

櫛名琥珀撫扌莫著貓兒蓬鬆的大尾巴,沒有流露絲毫意外之色,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這幾天總是早出晚歸,我想大概是有事要處理。怎麼,是我認識的人嗎?」

「等到見麵不就知道了嗎,何必急於一時呢。」

因為對方展現出的平靜態度而略微挑起了眉頭,說不清月匈腔中所泛起的波瀾究竟是因為失望還是詫異。

一再忍耐,最終還是斟酌著慢吞吞出了聲。

「突然宣布了這樣的消息……但是琥珀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呢。」

而少年所給出的回應,隻是微微側過身來,以那雙不起波瀾的紅眸靜靜凝視著他。

半晌之後,才輕聲回復。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歸根結底,旅團的其他成員如何,本來就與我無關吧。」

「我之所以身在此處,隻是因為你是團長罷了。」

因為你的意願才選擇加入,因為你的陪伴才始終停留。

對於櫛名琥珀來說,隻要名為庫洛洛·魯西魯的個體依舊維持原樣未曾改變,那麼即使幻影旅團分離崩析,也不是什麼值得給予片刻關注的重要之事。

那是將旅團的存續遠遠置於個人生命之上的真正的蜘蛛,絕對不會抱有的想法。

【不過是不足一年時間的陪伴、抽空給予的照顧和溫聲軟語罷了。】

【若是憑借這些依靠假象營造出的貧瘠造物便能夠輕易滿足,你的那顆心,究竟在渴望著什麼呢?】

【這可憐的、可愛的——】

「好孩子……」

伴隨著青年發出的無可奈何的喟嘆聲,櫛名琥珀從椅子上徹底轉過身來,將臉龐深深埋在了對方月匈腹之間。

溫暖的,始終存在的實感。

像是那一次、每一次迷失在幻境之中,幾乎要放棄和遺忘自己存在的時候,這個人突然出現,毫不猶豫牽起自己逃出來的那隻手。

所以即便明知深藏其下的真相或許是有的,還是忍不住在附近徘徊、逐漸靠近……最終放任自己徹底淪陷。

他傾聽著在耳畔回盪著的、心髒躍動的聲音,從衣料的間隙裡悶聲發問。

「加入了新成員也好,去做什麼任務也罷。」

「等到更多的、更多的變動發生,你會選擇離開,重新留下我一個人嗎?」

得到的當然是斬釘截鐵的否定回答。

「怎麼可能。不管發生什麼,隻要琥珀希望,我就會一直一直停留在你身邊,永遠陪伴著你。」

啊……啊。

這樣嗎。

盡管是無法做到的虛妄之語,但如同對方許久之前所說,隻要此刻的心情是真實的……

櫛名琥珀抬起頭來,直視著青年漆黑的眼瞳,緩緩展露出一個幾不可察的微笑。

「這樣就可以了。」

【再次確認了一點。】

【我之所以一直停留在這個世界上、一直停留在此處,果然就是在等候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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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突兀投入了小石子的水潭一樣,原本平靜到異樣的日常生活終於起了波瀾,似乎在昭示著正劇的開幕。

旅團宣告了不明身份的新成員的加入,櫛名琥珀沒有任何追問的興趣。

聽庫洛洛的意思,那名新人同樣身處流星街,不出幾日,就會在下次召集旅團成員活動的會合地點露麵。

而吠舞羅這邊,先冒出頭來打破局麵的並不是神出鬼沒的archer,而是——

「無色之王?」

「是的。」

先前已經在赤組眾人麵前復述過昨晚發生的事,此時此刻,麵對禦主的疑問,齊格飛簡明扼要地重新概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按照您的意思陪同那位十束先生外出采風,在比良阪大廈的天台上,發生了些許意外。」

身份不明的白發少年對著十束多多良舉起手/槍,狂笑著扣下了扳機。

如果不是齊格飛的暗中陪同,體術和普通人相差無幾、火焰力量也相當微弱的赤組乾部大概會當場殞命於此吧。

「那個人自稱是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之所以在深夜之時出現在那處天台上,是為了等候某個人。」

而坐實這種說法的是,在身軀被齊格飛破壞、遭受了對常人來說足以致命的傷勢之後,少年的身體之中飛出了白色的狐魂,趁從者不備狼狽地逃之夭夭,一頭紮入遠處的高樓大廈之中,不知飛往何處去了。

「無色之王的能力變幻無常,每一任都不盡相同。」

坐在一旁的十束多多良心有餘悸地擺弄著錄有昨天險死還生時刻的dv機,適時地補充道,「這位無色之王的能力,估計和『靈魂』與『肉/體』這方麵有關?」

在和櫛名琥珀對上視線之後,亞麻色短發的青年稍一怔神,隨即將相機擱置一旁,麵上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齊格飛是遵從你的命令,才會暗中保護我的吧。說起來,昨晚出門之前,的確和琥珀醬打了招呼——」

麵對十束多多良毫不掩飾行將流露的謝意,證明琥珀微微抿唇,幾乎下意識想要否認。

然而偏過頭來,卻正巧和默默端坐一旁的周防尊對上了眼神。

與平日裡懶洋洋的倦怠模樣截然不同,紅發的青年上身微微前傾,手臂支撐在膝蓋上,全神貫注地傾聽著二人的對話,沒有漏下任何一處細節。

還未成為王權者時就陪伴在身邊的夥伴,幾乎悄無聲息地喪命於自己未曾察覺的角落裡。

如果不是從者由於種種巧合恰好陪伴在身邊,估計此時此刻坐在一旁談笑風生的青年,已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毫無疑問,這已經狠狠觸及了將所有氏族成員都當做家人的赤之王的底線。

雖然根據現有情報,那位無色之王似乎能夠更換肉/體,將其從茫茫人海中揪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毫不影響周防尊打起精神,默默將此人放上了報復名單。

「nobloodnobonenoash」,吠舞羅每次出征之前呼喊的口號,不隻是說說而已。

聽見十束多多良的詢問之後,他同樣抬起頭來,朝著對麵沉默不語的櫛名琥珀望去。

而在不其然對上視線之後,原本微微蹙著眉頭的少年移開了眼神,隻是把懷裡的咒骸摟得更緊了一些。

雖然有些別扭,但的確是默認的姿態。

齊格飛遵從著他的命令,停留在吠舞羅守護安娜,如果沒有接到新的指令,絕不會擅自行動。

——關於這一點,對從者的性格有所了解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既然十束多多良已經說出了口,那也沒有什麼多加辯解的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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