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小狗x江萌(下)〔你不是不來嗎...〕(1 / 2)
陳沐陽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斷斷續續構不成場景,但大約是個好夢,他心情很好。
所以門鈴響的時候, 被打斷夢境的他甚至有些不悅。他翻了個身,睜不開眼,手臂架在眼眶下醒神的時候, 聽見腳步聲。
然後門開了。
門外人說:「吃早飯了嗎?」
另一個人回答:「沒有。」
「我就知道,隨便給你買了點。」
「你吃了嗎?」
「吃個屁, 我剛下飛機。」
「那可能不夠吃。」
「嗯?」
「還有個人呢!」
嗯?陳沐陽原本聽著, 像是仍舊在夢裡,置身事外地聽著旁人的對話,等他終於徹底清醒猛地醒過神的時候, 他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的瞬間, 就看到連夜趕回來的江揚正站在玄關處凝視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 但已經有了如臨大敵的感知。
江揚那表情仿佛寫著:想殺人。
陳沐陽下意識舉起手:「誤會。」
那表情錯愕得仿佛被捉奸現場。
江萌有點樂,愣了片刻忙擋在他哥麵前,大義凜然地說:「哥, 真的誤會。」
江揚臉色更黑了,看看陳沐陽, 又看看江萌,最後幾乎麵無表情地走過去把早餐放在桌子上,靠在那裡扭頭問了句:「什麼情況?」
他聲音壓著,整個人處在崩塌的邊緣, 他跟陳沐陽是鐵發小,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這玩意兒表麵拿江萌當妹妹,背地裡伸手打他個措手不及。
江萌再次擋住他看陳沐陽的視線, 一臉真誠:「真的誤會。」
江揚輕「嗬」了聲,如果真的是誤會,她恨不得全天下都誤會,她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怎麼會錯失良機。
陳沐陽覺得月匈悶,想扯一下領口,發現自己的襯衣扣子都開到月匈口了。
褲子還好好地穿著,謝天謝地。
他酒量一般,但也不至於太差,可這會兒回憶起來,也隻能回憶起江萌不停地給他倒酒的場麵,她一直在碎碎念,吐槽爸媽,吐槽江揚,吐槽他。
她說他很過分,她小時候最喜歡他了,覺得全天下隻有他站在她這邊,不把她當小孩看,但後來卻聽他說,維護她隻是覺得逗著她好玩,根本不是真心覺得她好。她就特別恨他,討厭他,可他偶爾又對她很好,她覺得他才是最可惡的人。
說著說著她就哭,她從小到大哭得梨花帶雨的次數不勝枚舉,但大多是鱷魚的眼淚,帶著目的性,但這次似乎真的傷心了,他就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啊,拿著杯子碰她的杯子,道歉。
因為心裡一直拿她當小孩,小孩子嘛,逗一逗,多有趣,可現在這小孩剖開了心跡讓他聽,他突然覺得自己過分了起來。
他其實已經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醉意朦朧的時候還記得問:「你朋友怎麼還沒到?」
她說:「快了。」
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壓根兒沒聯係朋友,全是在耍他。
江揚要來,他也不知道,他問心無愧,但留宿人家妹妹房間,他覺得自己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索性閉嘴。
他把扣子係到最上麵,嘆口氣:「我去洗把臉。」
江萌還在後麵添亂:「哥,你換下來的衣服我給你洗了,在陽台呢!」
江揚一股子無名火竄上來,抬腳踹了江萌一下:「你哥在這兒呢!」
江萌及時躲開了,然後縮在沙發上,一臉無辜地解釋:「昨晚喝多了,他把酒撒了一身,我就給他塞洗衣機裡洗了。」
仿佛在說:你別誤會。
可他已經把該想的不該想的都想了。
這是陳沐陽的家,不常住,但日用品和換洗衣物還是有的。
陳沐陽還記得自己去臥室換衣服的時候特意鎖了門,江萌聽見了,揚聲喊著:「我又不會怎麼著你,你還挺謹慎。」
陳沐陽對著鏡子看到自己微微冒出來的胡茬,宿醉之後人顯得憔悴,還撞上這種時刻。
他洗完臉靠在洗手台上給江揚發了個消息:我真什麼也沒乾,從這兒離開再給你審行嗎?
他這張老臉是真的掛不住。
江揚給了他這個麵子,三個人吃了一頓非常詭異安靜的早餐。
從景苑出來的時候,江揚把他弄到了車上,地下車庫裡黑漆漆的,聲控燈暗下來,周圍一片漆黑。
陳沐陽先問了句:「見到易檸了?」
江揚簡言意駭回了句:「沒。」
易檸這個人,狠起心腸來江揚是拿她沒轍。
可江揚這個人又出奇地固執,看上一個人,不走到絕路死不了心。
陳沐陽沒再多問,江揚爸媽一向強勢,易檸又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就算江揚願意跟爸媽鬧翻,易檸也不會冒這個險。
感情有時候就是互相較勁,偏偏就差那一口氣,怎麼都過不去。
「江萌欺負你了?」江揚從混亂中重建了理智,覺得以陳沐陽的心智,隻有被江萌耍得團團轉的可能,內心不免升起一絲愧疚。
陳沐陽剛剛還在接受對方的死亡目光,這會兒又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愣了片刻才解釋了來龍去脈。
江揚點點頭:「我勸你離她遠點兒。」
陳沐陽聳肩:「她要不是你妹,我才懶得管她。」
江揚哼笑一聲:「你也知道是我妹,又不是你妹,責任感那麼強乾嘛!他要不是我妹,我也懶得管她。」
「誰信。」
江揚沒說什麼,回了趟家,爸媽沒再逼他,留他吃了午飯,他提了一句江萌和邵青的事兒,原本和諧的氛圍突然又劍拔弩張起來。
邵青這個人女朋友換得比換衣服都勤快,工作能力不錯,但為人強勢霸道,但父母覺得太老實的也壓不住江萌,說現在年輕人談戀愛勤快些也正常,結了婚了就收心了。
總之無論怎麼說都覺得邵青是個佳婿。
江揚自嘲自己不該抱期望,他爸媽不是是非不分,隻是固執己見,對於自己認定的事,可以找一百種理由來說服自己說服對方,沒有商量的餘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家四口,全是一個性格。
江揚跟江萌打電話:「自求多福吧!」
他又走了,估計是去找易檸姐了。
江萌也沒指望父母能改變主意,他們倆要是能被輕易說服才奇怪。
-
陳沐陽決定離江萌遠一點,跟她在一起準沒好事,而且跟江揚是好兄弟,真傳出來點有的沒的,他怎麼跟江揚交代。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他得避避嫌。
然後他就接到了江萌的電話,卡被凍結了,去買東西了,要他去結個賬。
他斬釘截鐵:「不去,自己想辦法。」
她沉默片刻,乾脆地應了聲:「好。」
他仿佛一下子被噎住了。
那邊很快掛了電話,他在原地愣了五秒鍾,後知後覺地有點不是滋味,她傷到自尊了?
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她跟爸媽本來就鬧得不愉快,有家也回不去,爸媽到現在也沒軟化的跡象,還被凍結了卡,江揚那邊也忙著自己顧不上她,她一個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挫折的人,不會真的被傷到了吧?
擱以前,她不給他唱段相聲哄他去付錢是不會罷休的,可今天隻說了句好。
管她呢!又不是他親妹,他管那麼多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