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這齊家大房上下折騰的動靜,就這麼傳了出去。
外頭的人聽聞,也隻是失笑道:「早前就聽聞這齊老太太偏心大房,不疼二房。誰曉得大房老爺不中用,叫齊王殿下斥死了。二房呢,娶的是那真正的王家之後也就罷了,女兒也要做齊王妃了。一母同胞,卻是不同命啊!」
他們議論幾句,心下也大大瞧不上那齊家大房,更從心底徹底將這兩個齊家分開了來。
底下人將這些稟給了宋珩聽。
宋珩道:「難怪她昔日總要膽小些。身邊圍著的淨是這些東西,又如何大方肆意得起來?」
底下人聽齊王語氣雖然平靜,但話裡話外都是心疼那位齊三姑娘的意思,忙捧道:「三姑娘今後不就享不完的福麼?」
宋珩淡淡應了聲,道:「吩咐下去,要吊著那齊老夫人的命。莫要哪日氣死了,還要勞齊三姑娘為她守孝。」
底下人忙連連應了,這才退了下去。
在京中名聲大震,更因為女兒做了皇後而煊赫一時的王家,轟然倒下了。
前去抄家的人,也不避諱眾人打量,就這樣頂著眾多目光去了。
「這是皇帝之怒,在狠狠打這假王家的臉呢。」有人道。
來往的人在牆外都能聽見裡頭大罵肖家,忘恩負義之徒的聲音,還夾雜著幾聲女眷的哭喊、罵聲。
「卻不知肖家這會兒也正罵他們呢。」又有人跟著笑道。
牆裡,王老太爺,不,準確來說,他叫萬錫。萬錫挫敗地落了座,此時罵肖家,罵姻親,都已起不了半點作用。
昔日那些來往的權貴,此時都躲的遠遠的了。
恨隻恨,他生的兒子淨是些蠢貨,竟沒一個得用的!
萬錫咬著牙問:「我且隻問一人,王嫻呢?皇後呢?她如今在做什麼?」
對麵立著的禁軍統領這才冰冷嗤笑了一聲:「正是皇後大義滅親,這才這樣快呢。」
萬錫等人臉色劇變。
「不可能!我女兒怎麼會棄她的家族於不顧!」王夫人尖聲道。
她也沒想到自己嫁了個賊窩,隻是多年下來,她也已經習慣了。更何況她的女兒做了皇後呢。比被騙婚,她倒更憎惡那戳穿這些事的人。
萬錫卻是陡然頹唐道:「是有可能的。王嫻啊……是我一手教導。我教她,當斷時則斷。我教她,做王家人,便要懂得該心狠手辣時就要心狠手辣……她倒也都學會了。」
王夫人傻了眼。
誰曉得,最後竟是他們自己害了自己!
這廂王家仍蒙在一片烏雲慘淡中,宮中太皇太後卻正在問宋珩:「禮都備下了?」
宋珩:「嗯,備下了。」
他親自選的。
太皇太後道:「我再添些如何?」
宋珩自然也不會拒絕。
太皇太後又叫了個嬤嬤,吩咐她:「去太後的私庫裡,抬些絲綢、珠寶出來。」她說罷,看向宋珩道:「早年間,你大哥可是贈了她不少好東西。她既然連為你大哥念經都不肯,又何必留著這些玩意兒呢。你那齊三姑娘,想必是會喜歡這些東西的。」
讓太後狠狠出上一次血,倒也是好的。
但宋珩還是道:「不必了。」他眼眸微冷:「本是喜事,何必用些髒東西。」
太皇太後欲言又止。
「那便依你吧。」她頓了頓,道:「過了太後手的,是叫人想著不大舒坦。那我再多添上一些。」
說罷,她叫了個嬤嬤來寫另擬一張單子。
等宋珩走後,嬤嬤問:「那還去太後宮裡嗎?」
太皇太後冷嗤一聲道:「去,為何不去?抬回來放在我的私庫裡。她這些年從不長記性,如今該要好好長長記性。」
等到了第二日。
便有宮人自宮門而出,抬著數台金銀、絲帛,其中還夾有名畫、紙硯等物,竟都是沖著齊春錦的喜好去的。
他們這般陣勢也任由旁人打量,再傳開。
這廂禮官登了門,才正式告知了婚期。
而那廂也有官員私底下議論了起來。
「這納征的日子,怎麼偏偏選在假王家被抄的第二日?」
有人捋了捋胡子,沉聲道:「還看不出來嗎?此事並非是一力由皇帝主導,而是仍有齊王的手筆!甚至……有可能是齊王全權操控的。」那人說著搖搖頭,道:「也不知是好是壞。如此可見,皇上與齊王倒是叔侄情深的。但齊王待皇上,倒是未必……」
「皇上還是太年輕了,其實有齊王從旁把關未必是壞事啊?」旁邊一個中年男子道。
旁人聞言不語。叔侄和諧,又豈有他們發揮的餘地呢?隻是這些話不好說出來罷了。
一時,四下又安靜極了。
半晌,才有人感嘆了一聲:「這齊三姑娘倒是個厲害人物了。」
是啊。這樁樁件件說下來,核心就是這位齊三姑娘。
……
齊春錦睡醒時,打了個噴嚏。
蓮兒怕她著涼,連忙伺候她換上了厚一些的衣裳。
她走到花廳去,便見王氏與齊誠坐在一處,正在點東西呢。
這二人倒是並未有什麼,剛剛得封誥命夫人,和上任鴻鵠院的歡喜得意。見齊春錦過來,他二人笑道:「正說著要備些禮去謝人呢……你就起來了。」
「謝誰?」齊春錦問。
「這些日子裡,你住過的那些人家啊。」王氏道。
「噢。」齊春錦應聲。是該要謝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