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褚琬×賀璋(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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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璋壓著褚琬,或許也不是壓,而是這個牆縫本身就狹小,原本隻能容納一人的,這會兒站著兩人就顯得密不透風。

褚琬的心跳聲越來越大,大得跟擂鼓似的,她覺得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而且因著月匈膛緊貼,令她幾乎喘不過氣。

如此,就越發的心跳加快,跳到最後,褚琬都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賀璋的了。

過了許久,褚琬才抬頭看著人,賀璋的臉隱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情緒,隻知道這會兒他呼吸也很急促,鼻息一股一股地打在她的臉上。

「你怎麼在這?」褚琬喘了一大口氣。

賀璋緊緊盯著她,眸子在夜色中亮得灼人。

「我來查案。」

「你也知道這地方不乾淨?」

賀璋點頭:「早在幾個月前就收到消息。」

他說話時一直盯著人,眼底深處湧動著某種東西,若是此時褚琬細心看一眼,定能發現。

但此時褚琬腦子裡一團懵,仿佛有千百隻鳥吱哇亂飛。

「哦,那你查到了什麼?」

「我剛來。」

「」

意思就是,剛來就遇到褚琬慌不擇路逃跑,結果打亂了他今晚的計劃。

褚琬有點愧疚,默了會,她探頭出去,想看看那些人走了沒。但她忘了現在兩人的狀況,要做這個動作實在艱難。以至於,她才動了下,就感到身前的人倒抽氣。

而此時,褚琬也發覺了不對勁。

她的月匈口因著這動作,毫無縫隙地貼在他月匈膛上。

褚琬傻眼了。

「我我我」她慌慌張張地解釋:「我就想看看他們走了沒。」

「還未。」

賀璋的聲音仿佛從喉嚨中擠出來似的,帶著點忍耐。

褚琬狐疑問:「你看都沒看,怎麼知道的?」

「我聽到的。」

「哦。」

褚琬信了他的話,也不敢動了,就著這個姿勢繼續等著。

夜色輕柔且靜謐,兩人這麼個姿勢使得氣氛變得愈發曖昧,褚琬覺得自己就像隻在火上烤的小雞,再不做點什麼,她就要烤熟了。

她清了清嗓子,低聲問:「你適才是剛好從這經過?」

「嗯。」

「黑燈瞎火的,你怎麼知道是我?」

「不知道。」

「」

停頓片刻,褚琬問:「若是別的女子,你也會」

算了,她突然發現自己這麼問有點傻,索性換了其他話題。

「那些人很警覺,我們隻是說要買東西,等了那麼一會就被發現了。」

「而且裡頭有很多人,別看隻這麼一家不起眼的鋪子,但裡頭非常大,有許多貴重的物品。適才我們隻問了一件看起來很普通的爐鼎,就要價五萬。」

「可想而知」褚琬繼續說道:「這裡每日交易的金額得多大,又有多少商稅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流失。對了,我們還」

「你們?你跟誰?」

賀璋安靜地聽了會兒,忍不住問。

「我和陳文毅,就是長興侯府的四公子。」

褚琬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但還是如實回道:「陳公子是個好人,為了保護我他獨自引開其他人,也不知這會陳公子有沒有逃脫。」

想到此,她有些擔憂起來。

「他沒事。」

「你如何得知?」

賀璋淡笑了下,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在暗中留意她的動靜,那陳文毅是何人,也早調查得一清二楚。長興侯府出來的後生滑得跟泥鰍似的,有誰能奈他何?即便真抓到了,憑長興侯府的權勢也能讓他安然無恙。

也就這麼個小傻子還全然無知地關心他人。

她昂著腦袋,眼裡還透著不解,晶亮圓潤的眸子對著他,紅唇半闔。

莫名地,賀璋喉結動了動。

褚琬也不明白怎麼說著說著,氣氛就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她不自在地移開眼,低聲問:「那些人還在嗎?」

有些慌說過一次若再說第二次就顯得刻意了,盡管賀璋不舍,但不得不點頭道:「走了。」

「那我們可以出去了?」

「嗯。」

賀璋虛掌在她月要間的手鬆開,先一步挪出牆縫。

褚琬感到身前的壓力驟然一空,竟有些難以言喻的失落。

她跟著走出去,賀璋開口問道:「接下來你要去何處?」

「離開這裡,回家。」褚琬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衣裳。

「我送你。」

「那你今晚」

「我不放心你一人離開。」賀璋說。

這話一落,褚琬動作頓住。

她緩緩抬眼,有些復雜也有些奇怪地看著賀璋。

他說這話是何意?

莫不是還像從前那樣想對她模棱兩可?

褚琬突然有些惱,說道:「不必了,我自己回便是。」

「你知道路?」賀璋不緊不慢問。

「」

褚琬瞧了眼四周錯綜復雜的路線,妥協道:「那你送我出巷子就是,隻耽誤你半刻鍾。」

「好。」

兩人走出那條偏僻的巷子,褚琬在路口停下,轉身道:「多謝賀大人,你送到這裡就好,我的馬就在前頭。」

賀璋沒說話。

「我無礙的,」褚琬說:「我這會已經安全了,那些人想必以為我早已逃脫。況且,我穿著男裝,不會有事。」

賀璋聽她說話,淡淡「嗯」了聲。

褚琬也點頭,隨意地揮了揮手,然後轉身。

她背著月光,踩在自己的影子上,腳步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許久也沒聽到後頭的動靜,她想,他應該是走了吧。

熬了半個月,好不容易忘記他一點點,今天卻突然在這遇見,害得她都不知所措,連道別都顯得狼狽。

褚琬嘆了口氣,走到栓馬的地方,悻悻地將馬繩解開。這時,餘光瞥見個修長高大的影子靠近,她唬了大跳。

全身戒備之際,身後之人開口道:「是我。」

褚琬鬆了口氣,轉身問:「你怎麼還不走?」

「我擔心你。」

賀璋說完這話後,褚琬沉默下來。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

褚琬承認,她除了惱怒外,還有些不爭氣的歡喜。

「我都說了不必你送,從這到我家很近,隻需兩刻鍾。」

褚琬家本來就住在城西,確實離這很近。

賀璋沒說話,不可拒絕地從她手中奪過韁繩。

「走吧,就當送我。」

「」

褚琬忍不住問:「那你今晚不查案子了?」

「不查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在街道上走著,賀璋牽著馬,褚琬故意落後幾步。此時已經是子時,人們都睡了,街上靜謐,連燈籠都見不著幾盞。所幸月光還算亮堂,倒也能瞧見路。

褚琬低著頭看兩人落在青石板上的影子。偶爾,它們會交疊在一起,不過,但凡交疊,她就會不自在地躲開。

這舉動,自然逃不過賀璋的眼睛。

他無奈莞爾,問道:「你在戶部可還適應?」

「嗯。」

「同僚待你如何?」

「很好。」

「哪裡好?」

「」褚琬抿了抿唇:「哪裡都好。」

賀璋沉默。

兩人又安靜地走了段路,一陣也夜風吹來,褚琬感到有些冷,她瑟縮了下。

也不知是不是這細微的動靜讓他注意到了,賀璋轉過身:「靠近些。」

「什麼?」

賀璋看了下兩人的影子,離了好幾步距離,想了想,他主動走過去。

解釋道:「站我身後會好些。」

他一靠近,褚琬就急忙後退。

這下意識的動作令賀璋頓住,他盯著地上的影子,苦笑。

若是以前,她從不避諱跟自己親近,甚至還刻意製造機會跟自己親近。她以為她做得很自然,實際上那些小心機早被他看穿。

他沒有斥責她,也沒有拒絕她,而是站在那裡,看著她對他用心思,無聲縱容。

每每那個時候,她就像一隻狡黠的小狐狸,自以為得逞偷著樂,他便也覺得高興。

這兩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主動和親近,如今突然感受到她的冷漠疏離,令他有些不適應。

「我隻是」賀璋乾巴巴地解釋道:「不想你吹到風。」

「賀大人,」褚琬低著頭:「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此時是深夜,我們還是避嫌的好。」

賀璋覺得深秋的風一定是吹進心裡了,不然月匈口的地方不會感到冷。

她以前不會說這種話,相反,會毫不顧忌矜持地黏著他,不會離他這麼遠,而是試圖靠近,然後扯著他的袖子。

他動了動喉嚨,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問出一句:「那你以前怎麼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褚琬臉色漲紅,還有些惱。

他是何意?

是在說她以前不知羞恥故意接近他,現在卻開始裝嗎?

她抬眼直視他,冷硬地回道:「以前我年少無知,現在我長大了,也即將定親嫁人,自是不能再如從前那般。以前給大人添了許多麻煩,還請大人大量,莫跟我計較。」

賀璋喉嚨動了動,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讓她誤會。可一時間,他又不知如何解釋。

他的沉默像默認,令褚琬袖中的拳頭攥得生疼。

就這麼無聲對峙了片刻,褚琬伸出手來:「給我吧,我自己回家,不敢勞煩賀大人送。」

她一口一個賀大人,仿佛要極力跟他撇清關係。

賀璋喉嚨緊了緊,握著韁繩沒放,而是問道:「你要跟誰定親?」

「跟大人有何關係?」

「你好歹也曾是我的下屬官員」

「賀璋!」褚琬氣得牙齒打顫:「跟你沒關係,曾經怎麼樣曾經如何如何,那也是曾經,我現在跟你已經沒任何關係,你我往後橋歸橋路歸路,若是以後不小心碰見,也請裝作不認得。」

「是,我是曾經喜歡過你,但現在不喜歡了,賀璋,你別有恃無恐地拿這事來欺我辱我。我以後跟誰定親是我的事,隻願你別再做一些令人誤會,或是說一些是是而非的話。」

她強硬地將手伸過去。

賀璋垂眼看著那隻手,白嫩纖細,分明柔若無骨,卻充滿了固執與倔強。似乎隻要他將韁繩給她,他們以後真的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他閉了閉眼,說道:「我並沒有欺你辱你,我」

褚琬聽見自己的心發顫,茫然而莫名期待著什麼。她暗暗唾棄自己,這種時候了都還抱有幻想,真是沒出息。

更沒出息的是,她固執站在這裡,居然想得到他接下來的回答。

褚琬氣得眼睛都紅了,氣自己,也氣賀璋。她追問:「你什麼?」

賀璋摩挲著韁繩,心裡有些話一度要說出口,但理智卻告訴他,還沒把握的事不能輕易承諾。

也就這麼遲疑了一小會兒,他看見褚琬眼角泛著晶瑩的淚,那淚水強忍在眼眶裡不肯屈服。

很快,她上前奪過韁繩,猶如一陣風,冷厲、毫不停留地從他身旁掠過。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聽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賀璋回到府,已經是深夜醜時,剛走到自己院子,小廝就上前來稟報道:「大人總算回來了,老夫人今夜又發病了,大夫才走。馨蘭姑娘說,若是大人回了,請您過去看看。」

賀璋立即調轉腳步,往母親院子走去。

走到門口,就聽得裡頭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還有賀馨蘭低聲細語地說話。

「您怎麼不聽勸,深秋本就易著涼,您這舊疾發作得猛,在祖宅的那次您忘了?差點嚇死我了。」

賀璋走進去:「在祖宅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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