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來試戲的演員會分組進入試戲室。
每一組兩到三個人。
很不巧,梁適和陳流螢分在了一起。
即便心裡對陳流螢鄙夷,梁適也沒在明麵上表露,她看見陳流螢和白薇薇後,甚至還微微頷首,當做打招呼。
可陳流螢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白薇薇也當做沒看見。
梁適:「……」
她感覺以陳流螢的性格混娛樂圈,才是真正的炮灰。
不過梁適沒將此放在心上。
本就算陌路人。
這個劇組的格調很高,即便是試戲也借用了傾城大劇院的舞台,試戲的場地就在舞台上。
一般來說,舞台劇的難度要比在劇組拍戲搞得多。
不光是觀眾會在現場給出反饋這一點,還有簡陋的道具,不允許出錯的台詞和行動、走位失誤,不像劇組拍戲時,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喊卡。
但梁適她們來試戲,並不會像舞台劇那般嚴苛。
隻是讓她們在台上表演,台下坐著一排人認認真真地觀賞,也是頗有壓力。
尤其這一排人還都是業內大佬。
梁適進去後看到坐在導演一側的趙瑩,剛好趙瑩的目光也投望過來,梁適微笑頷首,當是打了招呼。
順帶,她還看見了剛才在外邊穿一身休閒服的女人,她坐在第二排邊緣,沒挨著趙瑩,也沒和誰一起,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這會兒摘掉帽子,直接散開了長發,漂亮得很有侵略性。
梁適隻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主要是她剛剛在外邊還順手查了下楊書顏這個名字,隨之而來的標簽是「影後」「童星」「禦a」「演藝世家」。
與之相比,更令她驚訝的是趙瑩居然是個oga。
梁適和陳流螢不同,孤身一人前來,按照以前的經驗,孤身上了舞台。
而白薇薇則在台下叮囑陳流螢,一定要慢慢來,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直到導演不耐煩,皺著眉問了句,「還演不演?不演喊下一個。」
白薇薇這才應答:「來了。」
陳流螢不疾不徐地上台。
試戲的片段由導演指定,她和陳流螢互相給對方搭戲,來演同一個片段。
導演指定得剛好是梁適昨晚和許清竹搭了的那一段。
其實不算梁適運氣好。
看多了劇本的演員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劇本的高潮點在哪裡,最能體現演員演技層次感的情節在哪裡。
而她和陳流螢是這個角色的有力競爭者,肯定是會讓她們演重頭戲。
梁適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此刻自然是不怕的。
不過在誰先開始的問題上出現了分歧。
按照號碼來說,應當是梁適先。
但陳流螢提出想先演。
導演在詢問過梁適的意見後,便同意了調換。
梁適倒無所謂,先演後演都是一樣的,她不太明白陳流螢的用意在哪裡。
不過她很敬業地給陳流螢搭戲。
搭戲的角色應當是女一,就是趙瑩即將要出演的角色。
作為劇中堅韌頑強的女性,重情義,有擔當,卻發現被自己深信不疑的人背叛,在被背叛後迅速調整狀態,開始反殺。
而這一段戲,就是反殺之後的對壘。
很長的一段詞。
導演還詢問:「梁小姐,需要劇本嗎?你可以帶。」
「不用了,謝謝。」梁適溫聲回絕。
「你記得?」導演詫異。
要知道之前可沒有一個會記得對手台詞的演員。
別是逞強吧?
「我的本兒可不允許改台詞啊。」導演語氣嚴厲了些,「如果你故意用這樣的方式導致對方失誤,即便你演得再好,我也不會用你。」
梁適笑了下,「您放心吧,我不會的。」
說完頓了頓,認真又虔誠地說:「戲是要靠互相成就的。」
導演錯愕兩秒,沒誇贊也沒批評,而是道:「開始吧。」
第一句詞便是梁適的。
梁適閉了閉眼,再睜開便調整了狀態,一開口便和之前完全不同,字正腔圓的播音腔,情感充沛,麵部表情也很到位,但看得出來,稍有些緊張。
她說三句才是陳流螢的詞。
而陳流螢直接采用了激進的演法,上來就揪著她的領口,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到了不少人,也稍嚇到了梁適。
不過片刻,梁適便回過神來,和她對峙。
……
這一場戲很快結束。
陳流螢采用了一種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演法,大開大合的情緒讓在場眾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憤怒和絕望。
應當是可以打7分的表演。
就連身為對手的梁適也覺得她的進步很大,比前段時間在劇組演的那場好多了。
也可能是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反派。
而陳流螢演完之後看到導演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艷,誌得意滿,信心十足地看向梁適,帶著幾分挑釁。
梁適則無視了她的挑釁,剛才代入女主角色太深,現在不太好出戲,她正在盡快調整自己的狀態,好讓自己出戲。
也是在這時,她才明白陳流螢的用意。
給別人搭戲是不需要太過於真情實感的,所以能放在後邊。
前邊她強大的爆發力可以給對手造成心理上的壓力,在她的強沖擊下,但凡是懂戲的演員都會被情不自禁地代入角色,之後出戲再去演要試的那一部分,狀態肯定會大打折扣。
也不知是誰給陳流螢出的主意。
可謂是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既算到了心理又算到了身體。
梁適在舞台一側拚命地深呼吸,而台下的導演已經在催,「梁小姐,好了嗎?時間有限,你好了就說一聲。」
梁適朝著台下比了個ok的手勢。
隨後走回到台中央,看上去狀態並不好,甚至還帶著幾分病弱感。
一點都不像能演反派的人。
而給她搭戲的陳流螢拿著劇本,依舊是以剛才的姿態來讀台詞,讓人很容易誤代角色。
都是心理上的小戰術。
梁適沒忍住笑了。
也是很久沒見過這麼無聊的手段了。
陳流螢讀完詞之後,正好接上了梁適那個不屑的笑。
笑意從嘴角延伸到眼神,那雙明亮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陳流螢看,隨後又輕蔑地聳聳肩,「成王敗寇,向來無需多言。」
她說台詞的語氣和剛才完全是另一個風格。
頹喪、低迷,帶著幾分不屑。
完全將這句台詞的深層含義詮釋了出來。
她字正腔圓的播音腔帶著幾分哽咽,卻依舊維持著一個富家千金的驕傲。
隻這一句,就讓台下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就是角色本人!
從戲裡走出來的。
而趙瑩饒有興致地看著導演和楊書顏的反應。
導演此刻眼神都亮了,就像是淘到了金子一樣。
楊書顏則是微微頷首,算是對梁適的演技表示認可。
而台上還在繼續,梁適愈發冷靜自持,眼睛都紅了,但在說台詞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影響。
當她笑起來,爾後用婉轉的戲腔唱出那句「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的時候,導演已經激動地想要拍桌子,關鍵時刻被趙瑩摁下。
導演瞪大了眼睛,激動地用口型道:「對對對!就是!」
就她一個人懂了這句詞!
就她是唱出來的!
而且哀婉纏綿,千回百轉,唱得人心碎!
趙瑩勾唇笑,似是在說——我介紹的人,怎麼會有錯呢。
……
梁適演完的時候,筋疲力竭躺倒在舞台上。
她閉上眼,仿佛她的一生也隨著角色結束了。
而場內有短暫的沉寂。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打擾了舞台上那位正在沉睡的人。
對她的離去有不舍,有難過,更有淚點低的oga已經淚眼婆娑。
幾秒後,還是導演最先紅著眼眶站起來鼓掌。
爾後掌聲雷動。
梁適從試戲室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圍觀過來。
有膽子稍大點的問,「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呀?怎麼鼓掌聲那麼大?」
梁適又恢復到了溫和的狀態,「就很正常的試戲。」
而室內的導演在看下一組表演時,滿臉就寫著四個字——索然無味。
梁適和陳流螢一同試完戲,自然也是一同出來。
在到樓下分道揚鑣時,梁適聽到陳流螢不屑地說了句,「虛偽。」
梁適的目光投望過去,從虛無縹緲中抓到一個定點,爾後輕笑道:「那也比暗戳戳玩心機好。」
陳流螢:「……」
她頓時暴怒,「你他媽在說誰?」
「我說你了嗎?這麼憤怒做什麼?」梁適仍麵帶笑意,聲音平靜,「陳小姐,我真心地祝願你,往後星途如同你的為人一般坦盪,光明。」
坦盪和光明四字,分明是祝福的話。
但從梁適的嘴裡說出來,再加上陳流螢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內涵意味極重。
陳流螢嗤笑,「梁適,你什麼意思啊?」
梁適:「祝福你。」
陳流螢:「……」
眼看著有路人經過投來目光。
梁適目前是個素人,無所畏懼。
但陳流螢是已經出道了的,怕被人拍到,白薇薇立刻拽了拽陳流螢的胳膊,「我們走吧。」
陳流螢皺眉,低頭掃了她一眼,「你就是怕許清竹找你麻煩唄?」
「不是。」白薇薇低聲說:「有人在看。」
「那就隨他們看。」陳流螢不耐煩地說:「我連上街的自由都沒了嗎?」
白薇薇:「……」
她抿唇皺眉,感覺陳流螢的脾氣越來越差。
她也懶得哄,兀自拉開車門,「算了,你愛上不上。」
而陳流螢再看向之前的位置,梁適已經不見了。
陳流螢帶著一腔怒火上了保姆車,車子駛離這條街道。
車上的兩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隔了會兒,陳流螢才輕笑一聲,「白薇薇,你看許清竹今天的直播了嗎?」
白薇薇咬唇,「我怎麼會看?我陪你去試戲了啊。」
「我看了。」陳流螢身體放鬆,倚在車後座,「別的不說,許清竹還真挺漂亮。」
「你喜歡她?」白薇薇立刻警覺。
陳流螢否認,「怎麼會?」
說著順勢拉著白薇薇的手,直接將她拽到自己的懷裡,手已經不安分地落在了她的月要間,宛若一尾魚般滑入了衣服下擺。
「別動。」白薇薇摁住她的手,「你還沒說清楚。」
陳流螢笑得痞氣,「都說了怎麼會?薇薇。」
她湊近白薇薇的耳邊,「我都說了我最愛的人是你。不過你呢?看我被人欺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沒有。」白薇薇壓不住她亂動的手,身體逐漸鬆軟下來,在她懷中如同一灘融化的水,連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媚意,「我哪有看著你被人欺負。」
「沒有嘛?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梁適有錢有勢,所以不喜歡我了?」陳流螢最是知道她的弱項,表情頑劣地看著她意亂情迷,「可是薇薇啊,最愛你的人是我。」
「我沒有。」白薇薇還殘存一絲理智,辯解道:「如果為了權勢,我又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陳流螢表情一變,不屑道:「你終於說實話了。」
車內忽地響起了極為壓抑的悶哼聲。
連司機都忍不住皺眉。
哪有人……
算了。
當瞎子。
梁適結束試戲後獎勵自己去吃了一頓快餐。
尋常她低油低鹽,快餐店是她幾乎從不踏足的地方。
也隻有在特別高興或不高興的時候才會來一次。
結果她剛走進快餐店就接到了周莉的信息:【hello?你試戲結束了嗎?】
梁適秒回:【嗯嗯,怎麼了莉姐?】
周莉發了條語音來,「公司這邊臨時有事,我可能要晚點下班,所以能麻煩你去接一下rainbo?她的幼兒園你知道,本來平常是會放在老師那裡托管一段時間,但因為今天周五,放學都得家長來接,所以麻煩你一下,改天請你吃飯。你接了之後把她送回我家,或是找個快餐店放著都行。」
這話說得就跟rainbo個物件一樣。
梁適詢問:「用不用我送到公司去?」
周莉:「不用,你來了得加班,今天算你外出。」
梁適:「……」
她領了周莉的好意,給她發消息:【好的,我去接。】
於是她又繞去了rainbo幼兒園。
她去接rainbo時候,老師還問:「你認不認識這個姐姐?」
「嗯。」rainbo是那副高冷模樣,「她是我媽媽的同事。」
老師打量過之後,又打電話給周莉確認,這才放了人。
而梁適一接到rainbo半蹲下低聲問:「哪個是蘇玉啊?」
她還記得上次來找齊嬌,折戟而歸的事情。
雖然齊嬌否認了蘇玉母親是蘇瑤這件事,但梁適覺得從rainbo裡可能會找到新線索。
「喏,就那個。」rainbo著不遠處一個穿粉色公主裙的小朋友說:「她是她們家管家來接的。」
梁適看過去,是一輛黑色的保姆車。
應當價值不菲。
不過能上這裡的小朋友皆非富即貴,雖然梁適沒問過,但她覺得rainbo父親應該不簡單。
很快,那輛保姆車駛離,梁適稍有些失落。
「她的爸爸媽媽從來不接她嗎?」梁適又問。
rainbo拽地回答:「我每天又不會觀察誰來接她,我怎麼知道?」
梁適:「……好的。」
話音剛落,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姑姑!」
梁適轉身就看見鈴鐺像風一樣地跑過來,而孫美柔在不遠處微笑站著。
梁適怕鈴鐺摔倒,立刻張開雙臂接著她。
鈴鐺樂得咯咯笑,但上來就告狀,「我跟媽媽說是你,媽媽還不相信!」
「那看來還是我們鈴鐺眼神好。」梁適扌莫了扌莫她的頭,「你也在這所幼兒園讀書啊?」
「是的呢。」鈴鐺疑惑,「難道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梁適:「……」
她低咳一聲,把rainbo過來,「我來幫同事接小朋友,她叫……」
話還沒說完,鈴鐺就搶答道:「我知道,周彩虹。」
「你們認識?」梁適震驚。
鈴鐺輕哼一聲,「她上次把沈怡然打哭了。」
梁適:「……」
她倒是也沒想做小朋友的調解員,不過鈴鐺說什麼都要跟著她,還說晚上要和她一起睡。
孫美柔勸了許久也沒用,鈴鐺已經委屈巴巴地要掉眼淚,還扁著嘴問:「姑姑,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梁適:「……」
她實在承受不住這種萌娃暴擊,立刻應下。
孫美柔歉疚地對她笑笑:「不好意思了,三妹。」
「沒事,都是應該的。」梁適說:「等她玩好了我再把她送回去。」
和孫美柔告別後,梁適帶著兩個小朋友去了快餐店。
樂得鈴鐺眼睛都沒了。
鈴鐺還算乖巧,就算和rainbo「仇」,也沒有主動挑釁,最多在麵對rainbo時候冷臉以對。
梁適就當沒看見。
她忙著照顧兩個小朋友的同時還不忘打開明輝珠寶的直播,結果點進去就發現直播早已結束。
而她打開微博,上邊竟然掛了明輝珠寶的熱搜。
……?
明輝竟然會花錢買熱搜?
再仔細看,發現熱搜詞條還不少,大多在最新搜索上掛著,詞條包括#豪門大小姐的氣質##果然還是要盛家人##許清竹考慮拍戲嗎##明輝珠寶今年沒讓人失望##夢幻秋天係列太美了#。
都是一些正麵的詞條。
梁適一邊吃東西一邊刷評論。
[許清竹拿得是什麼逆天劇本啊!學神!宇宙級神顏!精英!]
[這麼一對比,我就像是上天派下來湊數的。]
[她氣質真的太卓越了,嗚嗚嗚,姐姐殺我。]
[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睡她。doge]
[嗐,誰不想呢?]
[……]
許清竹在網上的討論度很高,主要是有幾張流傳出來的幾張動圖很漂亮。
一張是她勾著唇笑的,一張是她掖頭發的。
網友紛紛喊話影視公司。
[以後職場劇都給我按照這個標準卷起來行嗎?]
[歪,能把她簽下來演戲嗎?我alha的dna動了。]
[以及,我磕c的dna動了,有人覺得她跟楊書顏的氣質莫名搭嗎?]
[日天日地颯姐大反派alhax豪門公主明艷白切黑oga!!!]
[我可以了,姐妹有視頻嗎?!]
[有圖!]
[……]
梁適就和一隻瓜田裡的猹似的,順著網友給的線索順藤扌莫瓜,扌莫去了那個微博底下。
有一張博主的圖。
穿著黑色鎏金晚禮服的楊書顏站在角落,許清竹則一臉笑意,眸中卻一派清冷。
在腦海中想象還沒那麼搭,但當這張氛圍感極佳的照片出來,網友紛紛化身成為磕c機器。
[讓我磕!我可以!]
[明明許小姐還沒進娛樂圈,我已經開始腦補她拍什麼戲了。]
[真的求了,哪家公司能把她挖來演戲,我跪謝。]
[……]
[一時不知道你們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人家好歹是公司法定繼承人,女老板不當跑來當女明星?怕不是瘋了。]
[友情提醒,這位結婚了。]
[再友情提醒,楊書顏粉絲還有三秒抵達戰場,諸君保命。]
[……]
梁適狠狠地點贊了那個「結婚」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