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梁適沒有任何質問她的意思,甚至語氣也波瀾不驚。
她隻是單純地詢問。
如果是梁晚晚被這樣對待,邱姿敏會心疼嗎?會難過嗎?
她必然會。
可為什麼放在原主身上,邱姿敏就要趕盡殺絕呢。
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去對待一個小孩兒?
從齊太太到獻祭,每一件都經了邱姿敏的手。
甚至邱姿敏就是第一促進人。
這一刻,梁適為原主心寒,也替原主不值。
可能在她很小的時候也曾相信過邱姿敏,相信這個名為母親的人。
可能她覺得隻要聽話就會好的,可未料想,聽話隻是把她推進深淵的第一步。
原主性格陰晴不定,跟邱姿敏脫不了關係。
甚至如果梁適沒有穿越過來,原主可能會在邱姿敏的摧殘之下,成為瘋子。
別墅樓道裡無人走動,所有人都回到了房間。
深夜寂寥,梁適靜靜地看著邱姿敏,手卻握緊了欄杆。
不為別的,她怕邱姿敏狗急跳牆,直接把她給從樓上推下去。
這樣也隻為自保。
孰料邱姿敏卻道:「你在說什麼呢?你和晚晚都是我的女兒,我隻有對晚晚不好,也沒對你不好過啊。大半夜的,你睡魔怔了?」
「對我好?」梁適是真的詫異,她是如何毫無愧疚地說出這三個字的?
「你還記得我之前的房間嗎?」梁適說:「為什麼換掉我房間裡的東西?」
「你喜歡原來的房間?」邱姿敏問。
梁適冷笑,「你喜歡棺材嗎?」
此話一出,邱姿敏頓時變了臉色,「你怎麼說話呢?那怎麼是棺材!當初是因為你身體不好,我才費盡力氣找人給你看風水,改格局,你又是從哪聽到了風言風語?」
「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梁適低斂下眉眼,苦笑一下,終究還是沖動了,不過就這樣攤牌也好,「你在和雲峰山上那個人說話吧?當初你把我帶去雲峰山,是為了什麼呢?隻怕隻有你自己清楚。」
梁適半真半假地演,「這麼多年,我當你手裡的傀儡,你瞞著家裡人把我的房間搞成那副鬼樣子,讓我生活在一個棺材房裡,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你是不是很開心?我一直都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現在我懂了,因為我不是你的女兒,你對晚晚從來都不會這樣。」
梁適沒有和父母有關的記憶。
她隻有一對愛她的爺爺奶奶,下雨時爺爺會去學校門口接她,奶奶會在家裡給她煮好薑糖水。
她穿過奶奶為她織的毛衣,趴在爺爺的背上淌過河。
盡管她沒感受過父母的愛,但她有爺爺奶奶的愛。
可原主呢?
原主什麼都沒有。
她身邊環狼伺虎,根本沒感受過什麼是愛。
偏偏邱姿敏還大言不慚地講,她是對原主最好的。
這樣是好嗎?是愛嗎?
不是。
隻是披著「愛」的名義來進行一場精神上的淩虐。
況且係統說過,梁適曾來過這個世界。
雖沒有說是什麼時候來的,但梁適猜測是八歲以前,再加上她對齊太太那深入骨髓的恐懼,所以很可能她在幼時也遭受過邱姿敏的虐待。
在聽到那樣的話後,確實也很難冷靜。
邱姿敏原本還想裝一裝,但聽到梁適的話後,也懶得裝了。
她冷笑一聲,「所以呢?你想怎麼做?梁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要和我叫板?」
「怎麼會。」梁適輕笑,雲淡風輕地說:「我隻是想成為一個正常人。」
「正常人?你怎麼不正常了?」邱姿敏說:「我給你錢,給你吃,給你穿,讓你任性,比身邊所有人都受寵,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梁適,你是不是好日子過太久了?」
梁適沒回答她的話,隻靜靜地盯著她看。
而邱姿敏冷笑道:「梁適,以你這個廢物樣,離了梁家你什麼都做不成。」
「是嗎?」梁適自信地說:「那我們拭目以待。」
「你手頭的錢還完上個月的信用卡就沒了吧?」邱姿敏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如果你繼續聽我的,乖乖地做我的女兒,我依舊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好。你要知道,在這個圈子裡,你是最受寵的。」
事到如今,她仍在恩威並施。
「你要知道,你一沒學歷二沒能力,離開梁家以後你就斷了所有的經濟來源,我們會收回你的別墅,你的銀行卡,你到時一窮二白,許清竹也會跟你離婚,你可真的是什麼都沒了啊。」邱姿敏聲音放緩,似是語重心長地勸告:「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害你呢?」
「可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嗎?」梁適說:「你剛剛已經承認了。我不是。」
「你怎麼不是?」邱姿敏瞪大眼睛,被她背後的昏暗燈光映照著,還顯得有幾分嚇人,「你隻要聽我的話,你就是。」
「但我做過親子鑒定了。」梁適詐她,「我不是你和父親的女兒。」
邱姿敏:「……」
她冷笑,「但我這麼多年都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的。」
兵行險招,但效果不錯。
梁適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她確實也不是梁父在外的私生子。
梁適微笑,「是嗎?那你要不要把那樣的棺材房給梁晚晚也布置一下?」
邱姿敏頓時變臉,「梁適,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在梁家!」
梁適點頭:「是啊,可你為什麼不敢讓大哥和二哥知道我是住在那樣的棺材房裡呢?你在害怕什麼呢?」
邱姿敏咬牙,「我怕什麼?我是他們的媽!就算他們知道了又能拿我怎麼樣?你不過是我撿來的垃圾,我還供養你這麼多年,你現在憑什麼質問我?!」
「如果讓大哥二哥看到你的所作所為,你會不會人設崩塌呢?」梁適勾唇笑,半真半假地演出了幾分邪性,「你無非就是想在她們麵前演一個好母親,然後來淩虐我。」
「可我來梁家的時候不過幾個月大,就算你是撿到我的人,你完全可以將我當成保姆家的小孩兒,給口吃的餓不死就行,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讓我成為你的女兒,以愛的名義來對我精神控製,讓我活得生不如死,甚至還想將我送進精神病院?」
梁適說話語速不急不緩,語調平穩,但卻充滿了壓迫感。
哪怕她站的位置比邱姿敏低了一個台階。
可她仍舊是牢牢占據上風的那個。
她在提出疑問之後頓了幾秒,隨後又開口詐她,「你認識我的親生父母吧?」
在她說話的過程中,邱姿敏的臉色越來越差。
等她提出了這個問題,邱姿敏立刻大聲吼道:「滾!」
這一聲驚到了養在別墅二樓的鳥兒,立刻撲棱著翅膀撞向鳥籠。
而各屋的房門也都因為這一聲打開來。
最先出來的是許清竹,她看向站在樓梯上對峙的兩人,立刻喊了聲,「梁適。」
梁適應,下意識安撫:「沒事。」
隨後是住在二樓的梁新禾夫婦,以及匆匆從一樓趕上來的梁新舟夫婦。
梁新禾最先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梁適你又惹媽生氣了?」
梁新舟立刻道:「先問清楚,別著急下定論。」
隻見邱姿敏眼裡兩行清淚流下來,滑過臉頰。
「怎麼了?」梁新舟沉聲問:「你倆因為什麼事吵架?」
梁適看向邱姿敏,輕笑一聲,「我無話可說,你們聊吧。」
她並不想在這裡跟邱姿敏對峙所有發生的事情。
梁新舟和梁新禾對她來說還算不錯。
而邱姿敏無論對原主怎麼樣,對她其他的子女都是一個合格,甚至是優秀的母親。
她的孩子們也都很敬重她。
要當著兩個哥哥的麵去說出這一切,梁適覺得對兩個已經成家立業的哥哥來說太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