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第66章
溫柔如梁適,饒是氣極,也隻會咬牙切齒地說一句——你別氣我。
這話裡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甚至落在許清竹耳朵裡,帶了點兒嗔怪。
她仰起頭,脖頸線條精致又流暢,肌膚奶白,身上散發著似有若無的幽香,香味和香味在空氣中纏繞。
梁適逆著光站著,長發散在身側,有幾縷不聽話地越過耳朵遮住側臉。
許清竹的後背靠在門上,隔著單薄的衣物還能感受到涼意。
而alha的身體在散發著熱源。
前後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許清竹忽地輕笑,仰起頭看向梁適,「氣了,然後呢?」
尾音上揚,似是拿準了梁適不會把她怎麼樣。
梁適的身體持續前傾,兩人的身體幾乎要靠在一起,梁適湊近她耳邊,一字一頓地說:「許老師,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咬哪兒?」許清竹問。
梁適:「……」
忽地,許清竹的腦袋埋在梁適脖頸間,鼻尖兒聳動,那漂亮的唇線在梁適肌膚上摩挲而過。
降低了她肌膚上的熱意,卻誘發了心火。
從心底升起來的燥意怎麼壓都壓不下去,就像是往荒蕪的草原上扔了個火星子,但匆匆一燃,輕易燎原。
梁適舔了舔唇,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屏住了呼吸。
「嗯。」許清竹適時退後,她扌莫了扌莫鼻子,「鈴鐺說得對,梁老師身上確實香香的。」
梁適:「……」
說完之後,許清竹輕輕推了她一把,「梁兔子,你要是不咬人就下去抱孩子,免得力氣沒處使。」
梁適:「?」
梁適磨了磨牙,沒忍住。
側過臉在她脖頸上輕輕咬了一下,一觸即發。
甚至濕熱的唇隻剛剛碰到她側頸的肌膚,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
但是真的咬——人。
許清竹的表情一僵,還有要說的話也全都忘記。
大腦有幾秒空白,卻下意識舔了舔唇。
之前的那個吸血鬼想法再次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頭來,她咽了下口水。
——咕嘟。
在這寂寥夜裡,顯得格外真切。
梁適咬牙切齒地說:「許老師,我真的咬人。」
許清竹:「……」
oga對於alha的碰觸本就敏感,梁適剛才俯過身來的時候,許清竹的身體宛若過電一樣,帶著酥酥麻麻的癢意,好似她在近一步,自己就會化作一灘溫軟的水。
梁適的長發還垂落在許清竹心口前,似是溫柔的海浪輕輕拂過。
許清竹的心跳撲通撲通地加快。
手下意識抓住門。
梁適卻立刻站直,「我去抱孩子了。」
說完就像是後邊有狼追她一樣,落荒而逃。
許清竹盯著那倉皇的背影看,發現她的耳朵尖兒紅得滴血。
——嘶,想咬。
許清竹閉了閉眼,腦袋往後一仰,磕在門上。
真是,在想什麼啊。
許清竹伸手撚了撚自己的耳垂,熱到離譜。
這種陌生的情感讓她稍有些不知所措。
有時憑借本能去做了一些事,說了一些話,事後回想起來……
好像並不合適。
但心頭會覺得緊張,還泛著甜味。
許清竹輕輕嘆了口氣,這太復雜了。
不是她一個理工女能理解的情感。
但她似乎……並不討厭。
如果有時間,她可能會有深入探究的想法。
但現在,她選擇順其自然。
梁適下樓時倉皇失措,走路都同手同腳。
客廳開闊,也沒了許清竹身上的幽香味在鼻息間纏繞,她終於扶著樓梯重重呼了幾口氣。
梁適閉了閉眼,這才算好一些。
她單手捂著心口,那裡撲通撲通地,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似的。
根本不由她。
唇齒間似乎還殘留著許清竹的氣息,尤其是牙齒上的觸感,哪怕隻有一下,也格外明顯。
回憶起來也還是會吞咽口水的程度。
就是……很想再往下咬。
收斂牙齒。
用舌尖兒去觸碰。
或是用唇去碰那一片肌膚,應當會有更舒服的觸感。
……
停。
梁適拍了下額頭,停止自己那些旖旎的想法。
在想什麼啊?
她兩條修長筆直的腿此刻有些癱軟,扶著樓梯才稍好一些,沒至於摔下去。
等到心跳平復,她仰起頭看了眼二樓。
是瞟一眼都會覺得心跳加速的程度。
主要是剛才……
梁適覺得自己的行為真的莫名幼稚。
可那時,竟然還做了。
算了,不能想。
想多了是會恨不得以頭搶地的程度。
許清竹怕鈴鐺摔到地上,還在她身側放了個抱枕攔著。
而鈴鐺的小手搭在抱枕上,夢裡還不知道在吃什麼東西,嘴巴不停咂巴,好似是個美夢,整張臉都是往上揚的,順勢還要翻身,直接翻在了抱枕上,梁適立刻眼疾手快地把她托住。
一隻腳都已經掉在了地上。
梁適趕緊把她抱起來,鈴鐺腦袋搭在她肩膀處,身子軟趴趴的。
抱著一小姑娘就是軟乎。
她把鈴鐺抱上樓,許清竹已經給鋪好了床,依舊是鈴鐺睡中間。
沒過多久,梁適接到了梁新禾的視頻電話。
兩人聊了幾句,主要是問鈴鐺乖不乖,結果一看,鈴鐺都睡著了,根本沒想爸爸媽媽,梁新禾忍不住說了句,「小沒良心。」
梁適無奈地笑。
梁新禾又叮囑她們早點睡,末了才問一句:「明天送鈴鐺回來以後,和妹妻一起在家吃飯吧。」
梁適的笑容一僵,有些為難地道:「我們要是在,吃不太好吧。」
「有什麼吃不好的?」梁新禾皺眉,吊兒郎當地道:「你還姓不姓梁?」
梁適:「你這話說得,我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改姓啊。」
「那不就得了。
」梁新禾說:「讓清竹也一起來,本來就是自己家,吃頓飯還怎麼了?」
梁適也沒好再推諉,隻好應下,「好。」
她這邊和梁新禾打完電話,許清竹那邊又接到了許母打來的電話,不知低聲交談了些什麼。
許清竹怕驚擾到鈴鐺睡覺,便出門去打。
隔了很久才回來。
而梁適坐在床頭發了會兒呆,思考是回樓下睡還是在這裡。
還沒等她思考出結果,許清竹回到房間,她將發圈拿下來,頭發鬆散開,又脫掉了外邊的針織衫,穿著一件吊帶裙。
她的胳膊上沒有一絲贅肉,鎖骨精致,穿著鬆垮的吊帶長裙並不覺得過分瘦削。
梁適隻瞟了一眼便做出決定:下樓。
她也沒敢拿被子枕頭,怕鈴鐺這個古靈精怪的家夥半夜醒來嚎啕,隻打算下樓拿新的將就一下。
但她還沒走出去,許清竹便問:「你去哪兒?」
「下樓睡。」梁適回答。
許清竹上了床,身上蓋了被子,倚在床頭,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書,原本在隨意翻頁的手忽地一頓,「要是鈴鐺半夜醒了怎麼辦?」
「就說我在衛生間。」梁適說:「我明天早上再上來就行。」
「沒必要那麼麻煩。」許清竹倒是不介意,「你就睡那兒吧,不然被鈴鐺發現了,又會問東問西。」
梁適:「……」
確實是睡在樓上方便。
梁適的心在天平中間搖搖欲墜。
最終選擇妥協。
她關了房間裡的大燈,隻留下床上兩盞昏黃的、暗沉的燈。
房間的格調一下變得雅致許多。
她的長袖睡衣睡褲在此刻顯得極為保守,她一上床,鈴鐺就翻了個身往她懷裡鑽,好似是感受到了熱意。
許清竹訝異,隨後道:「她好像特別喜歡你。」
「是有點。」梁適怕吵醒鈴鐺,壓低了聲音說:「小粘人精。」
「小朋友不都這樣嘛。」許清竹看了眼鈴鐺,在睡前許清竹幫她拆了頭發,偏偏這小姑娘睡相也不太好,現在頭發糊了一臉,看著也難受。
她乾脆又找到小發圈,把她的頭發給捋順了,紮一個很鬆的馬尾,既不會勒頭皮,也不會把頭發糊在臉上。
梁適忽地想到白天的事,感嘆道:「小孩還是隻能要一個。」
「為什麼?」許清竹問。
「多了會吵架。」梁適把鈴鐺和rainbo事情給她講了,講完之後感慨,「這還是rainbo事,不然肯定要扯頭花。」
「那小朋友就會這樣啊。」許清竹說:「別看她們現在吵,過一會兒就好了,都不記的。」
「是大人要當法官。」梁適說:「總要給她們評理的吧。」
「不用啊。」許清竹聳聳肩,「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們自己處理,喜歡打架呢就打,誰打得過誰都行,反正沒多久,沒人跟她們玩的時候,她們自己就會主動和好了。大人最好不要插手小朋友的事。」
梁適疑惑,「還能這樣?」
「就應該這樣啊。」許清竹理所當然地說:「那不然以後你女兒在幼兒園和別的小朋友打架了,你去幫
她一起打嗎?」
梁適:「……」
她訕訕,「那也倒是不會。」
「你說不準可以做出來。」許清竹笑了下,「到時候你去跟你女兒一起,撕其他小朋友的頭花。」
「怎麼可能?」梁適無奈,「許老師,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幼稚嗎?」
「不不不。」許清竹三連否認,但頓了下又說:「是你太寵小朋友了。」
梁適:「……」
隔了會兒,鈴鐺往她懷裡鑽,軟乎乎的,小小一團。
梁適看向許清竹,無奈地嘆了口氣,嘟囔道:「這麼小的小朋友,可不得寵著嘛。」
換誰來,誰不迷糊?
許清竹但笑不語,翻開書看。
昏黃燈光下的許清竹也很漂亮,她披了件外套在身上,坐在那兒看書時恬淡又文雅。
梁適側目看,不經意便走了神。
良久,許清竹忽地從中抬起頭來,轉頭問梁適:「對了,今天鈴鐺說rainbo裡有個小朋友的媽媽和我長得很像。」
梁適遊離的思緒被拉回來,「昂?」
「你見到了嗎?」許清竹問。
梁適點頭:「是非常像。」
許清竹的手指摩挲過書頁,溫聲道:「鈴鐺還說那個小朋友叫盛妤。」
梁適頓住。
「嗯。」梁適試探性地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她還有一個名字叫蘇玉。」
「兩個名字的小朋友啊。」許清竹勾唇輕笑,但眼裡沒什麼溫度,不知在思索什麼,聲音也顯得涼薄,「不太常見。」
「她媽媽說是一個是爸爸起的,一個是媽媽起的。」梁適時刻注意著許清竹的表情變化,慢悠悠地道:「但現在用的是媽媽起得那個名字,然後……」
她頓了下,「她媽媽叫蘇沐,你倆的鼻子和嘴巴特別像,她一直戴著墨鏡,倒是沒看見眼睛有多像。」
許清竹捏著書頁的手忽地變緊,紙張揉緊的聲音異常清脆。
「姓蘇……」許清竹喃喃,然後笑了下:「我舅舅以前的女朋友好像就姓蘇。」
「嗯?」梁適裝傻,「是嗎?那還挺巧的。我記得你媽媽就姓盛。」
許清竹點頭:「嗯,但這個世界上姓盛的那麼多,我舅舅都死很多年了。」
梁適抿唇:「好吧。」
之後便沒再說話。
臨睡前,許清竹忽然說:「梁適,這周日我媽讓一起回家裡吃飯,你有空嗎?」
梁適立刻應道:「有的。」
「還有。」許清竹說:「這周日是我舅舅的忌日,我媽想讓……」
許清竹還沒說完,梁適便一口應下:「可以的,到時我陪你們去。」
「好的,謝謝。」許清竹輕呼了一口氣。
「這種小事就沒必要啦。」梁適說:「許老師,你明天不也得跟我回老宅嘛,互幫互助。」
許清竹:「……成吧。」
深秋的雨多,半夜那雨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兩點多那會兒下得大,還打了幾個雷。
嚇得鈴鐺嚶嚀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