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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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許清竹在回公司前去樓下咖啡廳買了杯咖啡。

她要拿手機付賬時發現有周怡安發來的消息,她先付了賬。

剛好店員將咖啡遞給她,她單手戳屏幕看了消息,當看到屏幕上那句話時,手一抖,咖啡差點灑出來。

「小心!」店員急忙出聲,越過櫃台伸手幫忙扶了一下。

許清竹回神,匆忙道了句謝。

任是心底已經翻起滔天巨浪,她麵上仍冷靜自持,將手機合上,帶著咖啡進了公司。

結果在樓下電梯口又遇見了周怡安。

剛在外邊吃完午飯的人紮堆回到公司,電梯口有些擁擠。

偏偏周怡安就是有一種能力,能讓眾人都遠離她。

她一個人站在邊緣處,也不和人擠,單手插兜,另一隻手還在玩小遊戲,隨心所欲地點幾下。

許清竹越過人群看她一眼,隨後又收回目光。

隻是一個簡單的注視,周怡安也注意到了她。

可兩人並沒和對方打招呼。

sally剛好走過來,拍了下許清竹的肩膀,「bnche,你不是和周怡安一起去吃飯麼?怎麼還分開回來?吵架了?」

許清竹搖頭:「沒有。」

「好吧。」sally瞟了眼孤零零站在那的周怡安,「誰要能和周怡安吵起來,也算本事。」

許清竹:「嗯?」

「周怡安應該是能動手絕不動嘴的人吧。」sally說。

許清竹敷衍地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sally本來也是和她閒聊幾句,在擁擠的電梯裡,誰也沒再說話。

一路回到辦公室,許清竹將咖啡放在桌上,再次拿出手機,然後點開和周怡安的對話框,那句【一個常年住在精神病院的人,你覺得她過得好嗎?】

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許清竹想問些什麼,卻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且沒有問的動機。

她坐在那裡思考,她為什麼要問呢?

問了以後又有什麼用呢?

想得到什麼答案?

理智將她逼回到原位,良久,她給周怡安回復了一條:【真是天妒英才。】

和她那個可憐的舅舅一樣。

天才就像流星,會在最燦爛的時候隕落。

周怡安很快給她回過來:【?】

似是沒想到她會以局外人的態度來回復。

而麵對她的這個問號,許清竹的回復是:【工作吧。】

周怡安:【……】

確實很冷靜。

冷靜到了近乎冷酷的地步。

周怡安盯著屏幕上的那兩條回復,眉頭緊鎖,忍不住回復:【許總應該是遺傳父親多一些吧。】

許清竹:【……何出此言?】

周怡安:【懂得都懂。】

許清竹:【那我不懂。】

周怡安正糾結著要不要說,許清竹發來一條長消息。

【我沒有太多時間和你打啞謎,如果你想和我說一些捕風捉影的話,我不太想聽。我遺傳了誰並不

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周設計師,別人的家事,您還是少插足為好。如果時間空閒且充裕,不如多思考一下我們下個季度的主題方案。】

周怡安:【……】

她放下手機,隔空朝著許清竹的辦公室望去,在和許清竹目光對上的那瞬間,許清竹關上了辦公室的百葉窗。

周怡安忽地笑了。

林洛希途徑周怡安的工位,又去了許清竹辦公室,將剛順手取回來的文件放在她桌上,好奇地問:「你怎麼突然和周怡安去吃飯?」

許清竹一邊翻閱文件一邊回答:「聊了點事。」

「你們沒吵架吧?」林洛希問。

許清竹搖頭:「沒啊,怎麼了?」

林洛希頓了下,兀自搖頭道:「沒吵架就行。我剛從她工位那兒走過來的時候,看見她盯著你辦公室笑。」

許清竹:「啊?」

林洛希晃晃腦袋,試圖將周怡安的笑容從自己腦海中趕走,但發現是徒勞。

那人長得漂亮,但笑起來很邪性。

看見之後就很難忘記。

林洛希隻好道:「反正你小心點。她笑得……怪變態的。」

許清竹:「……哦。」

許清竹下午工作確實有點心不在焉,但還是強撐著將手頭事務處理完。

三點半就離開了公司,直接把車開到了東恆集團樓下。

她也沒催梁適,隻給她發了條:【到了。】

幾分鍾後,梁適下來,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車。

梁適主動去開車,結果許清竹卻道,「今天你坐副駕。」

許清竹的情緒有些消沉,能看得出來刻意壓製過,但還是有些無法壓製的從她的語氣中流露出來。

梁適上車係好安全帶之後才問:「今天工作遇到問題了嗎?」

「沒有。」許清竹聲音冷淡:「就麵試了幾個人。」

「那是我惹你生氣了?」梁適又問。

「沒有啊。」許清竹說:「都沒說過話,怎麼會因為你生氣?」

梁適:「……」

片刻後,許清竹也意識到不對,她找補了一句,「我的意思就是,跟你沒關係。」

「所以,你為什麼生氣?」梁適噙著笑問。

許清竹:「……」

車內沉默良久,許清竹忽地勾唇笑了下,清冷聲線帶著幾分勾人意味,語氣慵懶又隨性,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周怡安是蘇瑤的學生。」

梁適一怔,「什麼?周怡安?」

許清竹點頭:「對。」

梁適有些錯愕,「是我認識的那個周怡安?」

她連著問兩遍顯得有些傻態,但許清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是她,而且上次和我一起去雲峰山的女生是蘇瑤的侄女,也是海薇珠寶的千金。」

許清竹將自己這一整天受到的外部沖擊都告訴了梁適。

梁適也懵了幾秒,隨後苦笑道:「該說有緣分嗎?」

「是挺有緣的。」許清竹也笑了下。

這個世界看似好大,但其實像一張蜘蛛網,將所有人都勾連起來。

但再一

想好像也合理。

這些人都同屬一個圈層,所以眼界和格局等各方麵會吸引同類人。

「然後呢?」梁適問:「你有沒有去了解什麼?」

「聊了一點。」許清竹說:「周怡安對這些事情好像知道挺多的,她想和我說,我沒問。」

梁適:「……」

許清竹的理智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沒問也好。」梁適寬慰她:「反正也不算是什麼重要的人。」

許清竹沒應答,但隔了會兒,許清竹問:「你說一般什麼人會一直待在精神病院?」

「病人和醫生。」梁適回答:「還有護工。」

答完之後,梁適恍然明白,「你說蘇瑤?」

「是的。」許清竹這語氣像在討論陌生人,如果可以忽略她有些顫抖的尾音的話,「周怡安說她常年待在精神病院。」

「那她的精神方麵,是不是有問題?」梁適小心翼翼地問。

許清竹搖頭:「或許吧。」

便再沒繼續這個話題。

梁適一個人坐在那兒倒是亂七八糟想了許多。

海薇珠寶的千金是蘇美琪,且蘇瑤是蘇美琪的姑姑,那蘇瑤就是海薇珠寶總裁的妹妹?

所以蘇瑤當年什麼都沒被扒出來,是因為有個還算強大的世家。

而她的家人對她保護得極好。

蘇瑤當年在盛清林去世後一度失蹤,也是被家人藏了起來。

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是受到刺激後精神錯亂了嗎?或許她還會記得自己有個女兒嗎?

梁適覺得真相近在眼前,但又不太想去查。

怕刺激到許清竹。

可她作為一個局外人都忍不住想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畢竟蘇瑤和盛清林那麼相愛,不可能不撫養她們的愛情結晶。

在有經濟條件的情況下,許清竹怎麼說也落不到盛家手裡。

可是……到底為什麼?

許清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製下對自己身世的好奇?

梁適想著,忽地重重嘆了口氣,滿目愁容。

這模樣卻把許清竹給逗笑了。

拐過一個路口,許清竹出聲道:「梁老師,你多想想自己身上的事兒吧,別替我愁了。」

梁適:「……」

「我再想一想。」許清竹說:「說不準哪天就想通了。」

去慈愛養老院的路上也不算太無趣,隻是氣氛有些沉重。

盡管許清竹風輕雲淡地說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想通了,但梁適還是從她那佯裝鎮定的語氣中聽出了脆弱。

她應該是在怕。

可不願意給人表露出來自己的害怕。

梁適也沒再在那件事上表露看法,而是和她說:「許老師,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頓了頓又道:「就像你支持我一樣。」

「我也沒支持你。」許清竹淡聲道:「隻是單純好奇罷了。」

許清竹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歸咎於好奇,而不是為了幫梁適,試圖減輕梁適的心理負擔。

梁適承了她這份情,卻暗暗下了決心。

——查清真相。

如果哪天許清竹在生活表層下掩埋的真相,那她就給予真相。

如果許清竹不那她就將這個真相完全掩埋。

從城內到慈愛養老院要經過很長一段的山路,期間梁適和許清竹換了位置。

一個人開太久容易疲勞駕駛,大概開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慈愛養老院。

慈愛養老院背靠大山,到了深秋,山上已經變成了枯萎的黃色,養老院門口那條路上落得全是樹葉。

到了夏天,這裡應該很舒服。

梁適將車停在路邊,等許清竹下車後一同前往門口。

看門的是兩個年輕保安,一個坐在保安室裡玩遊戲,一個坐在門口,麵前擺了一張紅色的課桌,桌上擺著來訪登記簿。

坐在門口的那個,支著手機在看電視劇。

正好是趙瑩的劇,他看著傻樂。

梁適走過去問:「你好,我想問……」

話還沒說完就被保安打斷,「來看誰啊?登記一下。」

梁適說:「我來找院長,他在嗎?」

「找院長?」保安把電視劇摁了暫停,「你誰啊?找院長什麼事?」

梁適說:「有些事情想問一下。」

保安皺眉:「問什麼事啊?我們院長很忙的。」

「不用了。」許清竹說:「我們自己給他打電話吧。」

保安看著她倆,一臉無語的表情。

而許清竹從林洛希那裡要到了這裡院長的電話,給他打了個電話後,對方很快從辦公室裡出來。

梁適也再度體驗到了什麼叫有熟人好辦事。

而許清竹見院長給出的理由是,想看看目前海舟市的養老院管理,以及物資需求。

如果屆時有需要,可以提供資助。

這個養老院其實並不太需要資助,但許清竹從林洛希那裡了解到,這個院長目前有想重建孤兒院的想法,所以會需要錢。

也需要社會各界人士的關注,所以院長會廣泛交友。

院長個頭不高,精瘦,戴一個黑框眼鏡,穿一身休閒運動裝,腳上是新款的運動鞋,來見她們時還小跑了幾步。

梁適和許清竹分別做了自我介紹,同時也了解到這位院長姓古,名釗塬。

一切信息都和許清竹之前和林洛希打聽到的那樣。

古釗塬的父親當年創辦了天使孤兒院,收納海舟市的棄嬰和殘障兒童,一些資質比較好的兒童都被有錢有勢的人家領養走了,但都是匿名領養。

後來古釗塬的父親重病一場,把天使孤兒院改建為慈愛養老院,一下子從虧損的孤兒院變成了有進賬的養老院,而且當年那些一直在天使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們,有很多成為了慈愛養老院的員工。

這些人大多都是在社會上找不到工作的殘障人士。

因為已經多年不曾接收新的兒童,最後那一批進入天使孤兒院的兒童們,最小的今年也已經15歲。

而且在創辦養老院有錢了以後,古釗塬會送適齡的孩子們去讀書,孩子們在讀書之餘會回到養老院做工,零花錢都是從她們的工資裡給。

孤兒院和養老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達到了平衡。

在已經有這個模式的前提下,古釗塬的心思再次活絡,想要再次建立孤兒院,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棄嬰,是被前院長領養,然後成為了他的養子,繼承了這家養老院。

事實上,古院長一生未婚未育,前半生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孤兒院的建設之中,而古釗塬也受到了他的影響,打算將這項工作當成終身信仰來做。

梁適和許清竹跟著他一邊參觀養老院,一邊從他口中了解這座養老院的歷史以及現在的發展情況。

養老院的收費處於海舟市的平均水平,但因為這裡的員工們大多是那些曾經被遺棄的孩子們,所以照管的十分貼心,和老人們也能友好相處。

所以目前居住在養老院的人有一百二十餘人,建立了統一的食堂、澡堂、活動中心、宿舍,還會上老年人課程。

因為梁適和許清竹對天使孤兒院更感興趣,而古釗塬也更想讓她們了解一下孤兒院的建立,所以滔滔不絕地講了很多之前在孤兒院裡的趣事。

一幫被父母遺棄的小朋友重新組建了新的家庭,她們將彼此當做自己的兄弟姐妹,成天在一起生活,偶爾會羨慕被領養走的小朋友,但也有很多小朋友在被領養走之後因為想念孤兒院而跑回來。

古釗塬一直都覺得這件事情是有意義且值得做的。

當他將這個觀點說出來的時候,梁適忽地問:「那令尊怎麼忽然不做了呢?」

古釗塬的笑忽然僵在臉上,隨後變成了苦笑,無奈搖頭道:「我能說,我也不知道嗎?」

梁適疑惑:「令尊想要改建養老院的時候,您應該已經幫他做事了,怎麼會……」

「我父親有些事情是瞞著我們做的。」古釗塬認真地解釋:「從天使孤兒院出去的很多小朋友,尤其是被領養到有錢人家的小朋友,她們的資料都會從孤兒院消掉,而我父親在做這一部分的時候,從來不會讓我們插手,因為我們並不能幫上什麼忙。況且……」

他頓了頓,「我父親是忽然受了刺激才重病的。」

「那能禮貌地問一下,令尊是哪一年生病的麼?」梁適問。

古釗塬忽然警惕,「你們問這些做什麼?」

梁適原本就沒想過隱瞞,隻是含糊地表露了自己過來的目的,「我們有一個朋友就是從天使孤兒院出去的,現在想查一下這個朋友的過去。」

「誰?」古釗塬問。

梁適搖頭:「抱歉,這個不能說,但我們懷疑令尊的病可能和她有關係。」

許清竹問過林洛希,所以知道天使孤兒院被改建為慈愛養老院是在十年前。

也就是發生齊嬌跳樓事件的第三年。

梁適也隻是猜測,這麼和古釗塬說也隻是為了找個更合理的借口罷了。

果然,她這麼一說,古釗塬立刻道:「我父親的病?我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成為現在這樣的,你們竟然知道?」

「猜測罷了。」梁適說:「我們的朋友身上發生過很多事,和令尊重病的日子很相近。」

她說得似是而非,卻讓古釗塬陷入了沉思。

梁適輕嘆一口氣,「您能帶我們見一下令尊嗎?」

古釗塬緩緩搖頭,「抱歉,我父

親現在意識不大清楚,經常胡言亂語的,還是不要見了吧。」

「那孤兒院的合照還有嗎?」梁適說:「我聽朋友說,你們每年都會拍攝合照,所有的小朋友都在。」

「有的。」古釗塬回答。

這個不算是難以實現的要求,所以古釗塬將她們帶到了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很簡陋,就一張辦公桌,兩把椅子,一個書架,書架上擺放著各個品類的書籍。

她們進去的時候,還有一個小男孩兒在擦玻璃。

男孩兒的腳有些跛,但乾活很認真。

古釗塬讓他回宿舍休息了,男孩兒跛著腳出門。

梁適一直注視著他的腳,心底隱隱生出幾分同情,同時對古院長做的事情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能一直堅持做慈善事業的古院長很令人敬佩。

她忽然也想為這些事情做些什麼。

思考得太入神,以至於沒聽到古釗塬喊她,還是許清竹碰了下她的手臂,她才回過神來,低聲道:「抱歉。」

「沒事。」古釗塬將照片冊遞給她。

這本相冊並不像普通的相冊一樣,盡管每一張照片上都有年份和日期,背景也都是天使孤兒院,但每一張相片上都有裁剪掉的痕跡。

有的裁掉的人多,有的少,單純看運氣。

梁適問:「被裁掉的都是被有錢人家領養走的嗎?」

「也不一定。」古釗塬說:「有的是領養的家庭有要求,我們也會滿足對方的要求。」

梁適和許清竹一同翻閱相冊,每一張都看得很認真,但是沒有找到和齊嬌相似的人。

如果有,估計也被裁掉了。

而古釗塬說,他父親重病就是將天使孤兒院換成慈愛養老院的前一年。

病完之後稍稍恢復意識,然後就創辦了慈愛養老院。

再之後沒多久,精神就有些失常了。

梁適皺眉,好像從這裡也沒有找到太多線索。

前任院長將所有事情都做得天衣無縫,除非是去找對方詢問,但現在古釗塬並不給她們麵見前院長的機會。

沒有找到線索,但梁適和許清竹也沒有提出回去,而是在養老院裡閒逛了一圈。

後邊的活動中心非常熱鬧,一幫老年人聚在一起,有打撲克的,有打羽毛球的,還有坐在一起一邊嘮嗑一邊織毛衣的。

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而負責看護這裡的幾個員工,都是曾經在天使孤兒院的小朋友。

他們麵對這份和老年人相處的工作,並沒有覺得煩躁,而是臉上都流露出真心滿足的笑容,一些老年人會將他們拉過去,和他們絮絮叨叨的聊天。

缺失的親情好似在一瞬間就給補足了。

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甚至梁適和許清竹晚飯都是在養老院食堂吃的,她們跟在古釗塬身後,一路上不少人和古釗塬打招呼。

看得出來,古釗塬在這裡的人氣很高。

食堂的飯菜和學校裡差不多,但比學校的好吃一點,三菜一湯,還能選擇要米飯還是麵條,或者饅頭、包子。

梁適吃得快,她吃完以後會觀察坐在這裡的所有人,那些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小孩兒,做事卻很穩重,每一

道程序都做過了很多次,而且臉上也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成熟。

梁適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賬戶餘額,還有二十多萬,近三十萬。

在吃過飯後,梁適和許清竹準備離開,古釗塬送她們到門口。

古釗塬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沒能給你們提供幫助。」

「沒事。」梁適說:「我看到了更多的東西,而且我對你之後的項目很感興趣。如果你要創辦新的孤兒院,我很樂意幫忙。」

古釗塬錯愕,「啊?」

其實他從這兩人說要谘詢事情的時候,就不對她們抱有希望了。

每年來這邊查事情的人不少,基本上都打著要捐錢捐物的噱頭,但最後看幾眼,沒查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走了,絕不會再提要給這邊幫助的話。

但梁適卻很真誠地說:「古院長,給我一個你的賬戶吧,我目前手頭的錢不多,但能給這裡的孩子們買些衣服什麼的。」

古釗塬是真的懵了,「給孩子們?」

「對。」梁適說:「這裡不是還有很多適齡的學生嗎?給她們買些衣服什麼的,還有就是如果有孩子缺了學費,您手頭拮據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幫她們解決學費,一定要讓她們好好讀書。」

她說完之後溫柔地笑了笑,「我也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您把賬戶給我。」

古釗塬把手機拿出來,然後輸了一串號碼,「這個是我們專門的捐款賬戶,您在捐款的時候輸入名字和郵箱,以及款項用途,我們在落實之後會給您發照片和支出清單,確保您的錢用在了您想用的人身上。」

這麼說就是告訴梁適,你的錢不會被其他人吞掉,而是真正的做了慈善。

梁適很利索地給他轉了十萬,「馬上就冬天了,給孩子們買新棉服吧。」

在轉賬之後,梁適又說:「我發現這裡隻有老年人的圖書館,書也不多,還有很多孩子是沒有書看的,這周有時間的話我會送一批書過來,您有時間嗎?」

「有的。」古釗塬處於持續的懵圈狀態中,立刻道:「我每天都會在這裡。」

「好。」梁適說:「希望您把孤兒院重新做起來。」

古釗塬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笑道:「肯定!」

說完之後她們就和古釗塬道別,而古釗塬忽然喊住她們,「你們要找誰的資料呢?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梁適頓了下,搖頭道:「這個是朋友的隱私啦,不能說,我們來這邊也就是碰碰運氣。」

「那等你們下次來的時候,我帶你們去見我父親吧。」古釗塬說:「他或許知道些什麼。」

梁適點頭,微笑道:「好。」

站在一旁的許清竹看向梁適,心道原來梁適有這麼多拉攏人心的手段,還挺不簡單的。

一開始的古釗塬分明就敷衍她們來著,而且說話也一直打官腔。

結果梁適這樣一做,倒是讓古釗塬對她刮目相看,甚至願意幫她安排見前任院長。

許清竹覺得自己又重新認識了梁適。

而梁適卻沒想那麼多,她們在要走的時候,梁適又給古釗塬留了電話號碼。

她遞的是便簽,而不是選擇和古釗塬交換號碼。

便簽上也寫了

自己的名字。

遞過去以後,古釗塬愣了下,隨後道:「您太太有我的聯係方式,如果您要過來,可以提前聯係。」

梁適點頭:「好的。」

同時,古釗塬將那張便簽放進了自己的錢包裡。

他的錢包是皮質的,邊緣處已經磨損,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梁適隻是隨意瞟了眼,卻在移開目光後忽地一驚,立刻道:「古院長,你錢包裡那張照片是你和你父親嗎?」

古釗塬點頭:「嗯,還有我妹妹。」

「你妹妹?」梁適皺眉:「我可以看一下嗎?」

古釗塬有些猶豫,但梁適說:「我沒有惡意,就是感覺你妹妹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已經去世了。」古釗塬苦笑,但還是把夾在錢包隔層裡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取出來,帶著一絲懷念意味地說:「您可能是見到了和她有點像的人吧。」

梁適接過那張照片,許清竹也湊過去看,看到的第一眼確實驚了一下。

這張照片上的女孩子,五官和她們之前從趙敘寧那裡見過的中學時期的齊嬌有六分像。

隻要將她的麵部都往上提一點就是了。

這種五官很容易調整。

許清竹和梁適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梁適詢問:「你妹妹叫什麼名字?」

「古星月。」古釗塬說:「她性格很悶,一直到七歲都不會說話,我們都以為她是啞巴。」

「那可以禮貌地問一下,她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嗎?」梁適問。

古釗塬苦笑,「拍完這張照片沒多久,她就去世了,父親把她帶出去旅遊,然後出了車禍。」

「具體一點呢?」梁適又問。

「10年底。」古釗塬說:「那年她13歲。」

梁適將那張照片還給古釗塬,「抱歉,失禮了。」

「沒事。」古釗塬說:「現在想起來,我父親應該也因為妹妹去世的事情受到了打擊,隻能說是積勞成疾吧。」

梁適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但古釗塬也不需要安慰,隻和她們說:「從這裡開車回市區還挺遠的,你們快點走吧,路上小心。」

梁適點頭,「好。」

和古釗塬告別後,車子駛離慈愛養老院,一時間誰都沒有作聲。

等到回了家,梁適喝了口水,然後才說:「我們捋一下時間線。」

「我捋好了。」許清竹說。

梁適:「?」

趁她開車時,許清竹已經捋好了時間線,現在直接照著手機畫下來就行。

「齊嬌跳樓是10年夏天的事情,而古釗塬的妹妹古星月是10年年底車禍去世,而且在古釗塬給我們的相冊上並沒有古星月的照片,隻有古釗塬留下的一張合照才能看到古星月的臉。」許清竹有條不紊地分析,「12年,前古院長重病,然後精神稍有些失常,將孤兒院改建為養老院,還說是自己害了孩子們之類的。」

「所以……」梁適和許清竹異口同聲道:「古星月就是現在的齊嬌。」

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真相近在眼前。

「那古星月為什麼會一直待在齊太太身邊呢?按理來

說,依照古院長的性格,如果發現古星月在齊太太身邊待得不舒服,會把她帶走的吧?」梁適疑惑道:「而且為什麼是過了一年才發現有問題?」

「這個就得問古院長了。」許清竹說:「不過我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古星月在古院長身邊也很好,為什麼古院長會願意把她交給齊太太?」

梁適:「……為了錢?」

「有可能。但我問過洛希,她說天使孤兒院當年不算太缺錢,因為有很多有錢人會給它捐錢。」許清竹說:「但也不排除這個原因。」

這真的就是謎。

大概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但能發現這件事已經很不錯。

起碼不用再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去找線索。

但知道這個真相的梁適和許清竹心頭都有些難受,原來的齊嬌已經去世了,現在留下的是別人的養女。

因為這個養女,逼瘋了一個常年在做慈善的人。

而這個世界上,仍有人在懷念著她。

古釗塬在提起古星月的時候,眼裡還含著熱淚。

梁適心頭感覺像被一塊大石頭給壓著,夢裡見到的齊嬌懂事、善良、可愛,但她的生命卻永遠地停留在了少女時期。

許清竹為了讓她緩解一下難過的情緒,揶揄道:「梁老師還蠻會做事的,竟然會想到用捐錢的方式讓古釗塬心軟。」

「沒有。」梁適沉聲說:「我是真的想為那些小孩子做點事。」

許清竹:「……」

這麼一說,好像是她狹隘了。

不過許清竹看到那些場景的時候,並沒有梁適那麼多愁善感。

她當時看到梁適觀察那些小孩兒的時候,眼睛紅紅的。

猜測應當是演員的共情力。

「你好像格外注重教育?」許清竹說:「我家裡有很多看完的書,可以帶去給那些小孩。」

「好啊。」梁適又來了精神,「我明天下了班去趟書店,然後去買一些工具書,等有時間我就去給他們送。」

「行的。」許清竹說:「可以喊我一起。」

「好。」

兩人商量了一陣,雙雙癱在沙發上。

各自想著心事。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2!這一次終於不是生死時速去完成任務啦,值得鼓勵哦!(說實話,我真以為宿主是拖延症晚期來著。)本次任務獎勵五萬元r,會在十分鍾以內打入宿主賬戶,請注意查收!】

【請注意,目前宿主任務列表還有兩項任務未完成,請盡快完成任務哦!】

【再次請注意,宿主幸運值亦累積到87,噩運值為0。如果宿主在幸運值達到90以後尚未完成隱藏任務和支線任務1,將會延遲為宿主頒布任務,同時,幸運值累積會進行暫停,直到宿主完成隱藏任務和支線任務1。】

【s:隱藏任務和支線任務1在截止日期24小時以前,可以隨時選擇放棄任務,放棄後會自動為宿主結算幸運值,且係統不再頒布高額獎勵金任務,請宿主自行抉擇。】

【悄悄吐槽,小統覺得宿主是不可能放棄這些高額獎勵任務的,畢竟宿主是個財迷!但你也要快點完成任務哦,經小

統檢測,宿主的幸運值最近累積得很快呢!拿到自己的身體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一想到宿主會脫離怨氣管理局,小統再也無法和宿主交流,小統就會覺得傷心呢。嚶嚶嚶!不過小統會再去找下一位宿主的。】

係統仍舊保持著原來的話癆屬性,嘮叨了很多,還帶上了表演型人格,自導自演。

梁適躺在床上接收了它這些話,然後又看了眼自己的賬戶,確實到賬了。

有錢給那些小朋友買書了。

今天她本來是想捐20萬的,但考慮到自己之後還要租房搬家,以及要留一些生活備用,所以小氣了一點。

現在係統給的這筆錢算是雪中送炭。

同時梁適還在思考要不要放棄那個隱藏任務,畢竟現在給許清竹尋找親生父母這件事還蠻讓人為難的。

但後來查看了任務麵板,發現這個任務不完成也沒有損失,也不需要提前放棄。

乾脆就留下這個任務。

不過任務是:找到許清竹的親生父母。

她現在算是找到了吧?

那為什麼沒有提醒她已經完成任務?

相認是額外獎勵啊,並不強求的。

梁適正思考著,獨屬於係統的那道詭異的電子音在她腦海響起:【還有s呢!要以許清竹的認可為基準,且要有完整證據鏈。】

梁適:「……」

她問:「現在不算嗎?什麼才算是完整證據鏈?」

係統:【經過科學驗證的,譬如dna。】

「我以為是推斷出來就算的。」梁適說:「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坑。」

係統:【……】

幾秒後,係統氣憤道:【你現在也沒有完整證據鏈啊?你隻是猜測!!況且猜測還不一定對,這件事情非常復雜的!你要將整件事情調查出來才算啊。】

梁適:「?」

「復雜?」梁適趁熱打鐵:「有多復雜?兩家是世仇嗎?」

係統再次冷靜:【自己的任務自己做,不要期待我會幫忙,謝謝!】

梁適:「……」

沒用的家夥。

不過梁適卻從它這裡又得到了一點信息,也從側邊印證了她的想法。

當年許清竹沒有被蘇瑤帶走,必然另有隱情。

她腦海中已經閃過了無數豪門偶像劇片段,最後又都偃旗息鼓。

現在就算許清竹和蘇瑤相認了,也蠻尷尬的吧。

還有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

盛清林都去世那麼多年了,那小孩兒應該不是盛清林的吧?

那不就說明蘇瑤結婚了?

但齊嬌,不,或許現在應該叫古星月,曾經說過盛妤是單親家庭的小孩兒,隻有媽媽。

可真是難以琢磨。

不過周怡安應該知道些什麼,但梁適不可能去問周怡安。

許清竹沒有去從她哪裡聽的真相,她也不會去聽。

這是對許清竹的尊重。

而她調查真相,也隻是想給許清竹多一個選擇而已。

許清竹可以選擇繼續現在的生活,但如果哪天她改變了主意,梁適就會將真相遞到她麵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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