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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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了雨。

早上醒來空氣潮濕,枯黃的樹葉落了一地,就像是提醒人們深秋已至。

海舟市的雨天格外多,大抵是臨海的緣故。

秋雨纏纏綿綿地下,隔三差五就來這麼一遭。

梁適從櫃子裡拿了件開衫套上,然後任由房間的窗戶開著,給臥室裡換點新鮮空氣進來。

她起床以後先在a上看了下房子,總覺得搬家這事兒迫在眉睫。

就是很單純的一種直覺。

也可能是她心裡想著這事兒以後,沒做完就會一直想著。

好一點的房源剛出現就會被搶,差一點的梁適還不想要。

她也聯係了幾個中介,都和昨晚似的,電話裡說得天花亂墜,實地去看以後就發現又貴又小。

主要梁適想找到一間性價比高的。

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那怎麼也搞定了。

但現在是要和許清竹兩個人住,起碼要三室一廳,一人一個臥室,還要給許清竹留一個書房出來,在許清竹公司附近找這種房子,價格必然不會太低。

最重要的是,沒有符合她期望的房子。

不過這天早上,梁適在a上看到兩個照片看上去還不錯的,於是趕緊聯係了中介。

和中介約好中午去看房。

吃飯的時候和許清竹說了這件事,許清竹回答:「你定吧,我今天外出。」

梁適點頭,「那我到時候給你發信息。」

許清竹忽地頓了頓,「你沒辦法判斷嗎?不用什麼都和我說的。」

梁適錯愕,「啊?」

這表情在許清竹看來,好似還有點兒受傷。

許清竹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自己決定,我沒有什麼要求。」

「但你到時候也要住。」梁適說:「所以要問過你的意見。」

「我相信你的眼光。」許清竹咬了口麵包,囫圇道:「對房子的租金你可以不用擔心,稍微貴一點也沒關係,我們可以aa。」

「不用。」梁適立刻道:「我有錢的。」

「有多少?」許清竹問。

梁適:「……」

她覺得許清竹在窺探她的小金庫。

梁適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但許清竹和她說:「梁老師,你的辦事能力我還是放心的,按照你喜歡的來就好,沒必要總……」

說到這兒頓了頓,然後笑了下才道:「遷就我。」

「沒有啊。」梁適回答:「不是遷就。」

許清竹挑眉:「嗯?」

「是選了最好的方案。」梁適說:「而且房子是我們要一起住的,有商有量才對。」

許清竹:「……好吧。」

梁適覺得商量才是一段平等關係的開始。

但很明顯,許清竹對這種小事並不甚在意,而且希望梁適可以自己解決這件事。

在那一刻,梁適忽然察覺,她下意識將許清竹攬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期待和她建立長期而持久的關係。

許清竹卻是一副隨時可以抽身的狀態。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梁適發現許清竹是一個足夠理智的人,這種特質讓她的冷漠中帶著溫柔。

會給人一種你們很親近的錯覺。

她很聰明,所以不會讓自己陷入太復雜難堪的境地。

當初說過的離婚雖沒再提起,但她是記得這件事的。

並且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和自己離婚。

當然,梁適也在等合適的時機離婚。

等自己拿到了身體,許清竹的商業帝國初見雛形,或是等那個可以守護許清竹的正牌alha出現,安心當好炮灰,順應故事發展下線。

當初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

行動好似偏離了原來的思維軌跡。

今天許清竹的態度讓她猛然清醒,她好似開始期待了一些不該期待的東西。

可是梁適本意並非如此,她單純覺得兩個人要一起住的地方,要讓兩個人都滿意才行,所以才會讓許清竹和自己一起看房子。

許清竹應當是覺得自己在這房子裡住不了多久,所以一切聽梁適的就可以了。

……

梁適因著早上那段對話,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李冉去問她要校對過的稿子,喊了她兩遍,她才回過神來,匆忙將稿子遞過去。

結果李冉翻了兩頁,無奈道:「拿錯了。」

梁適又在桌上翻了一下,找到她要的遞過去,不太好意思地致歉,「抱歉,冉姐。」

「怎麼情緒這麼低落?」李冉翻著稿子,隨口一問:「和老婆吵架了?」

梁適:「……」

她搖頭:「沒有。」

李冉瞟她一眼,然後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這雙眼睛可看了太多小情侶,你現在滿臉都寫著——我不高興!」

「那也不一定是因為老婆。」梁適把亂了的頭發重新紮了下,「好了,去忙吧。」

「是嗎?」李冉不信,「我見了不少失戀的人,都你這個表情。」

梁適:「……」

「咋回事兒啊?」李冉問:「你老婆那麼貌美,怎麼能吵起來的?」

「沒吵。」梁適說:「就……」

她頓了頓,發現不知道從哪裡說,無奈嘆了口氣,「好了冉姐,去忙吧。」

李冉還想八卦幾句,前邊的周莉回過頭,「這周要的稿子呢?」

李冉立刻溜走。

過了會兒,周莉把新的文件遞給梁適,「能做嗎?」

梁適點頭:「當然可以。」

「如果需要時間冷靜,我可以交給別人做。」周莉冷聲道。

梁適直接從她手上拿過文件,「您別聽冉姐瞎說,我沒事。」

周莉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因為梁適的推薦,雜誌部部長現在變成了周莉,而她還在兼任編輯組的組長,後來又招了幾個新員工,雜誌部總算是可以平穩運行。

發行的第一期電子刊銷量還算可觀,但半月刊的難度極大,每個月都要想兩次新主題,然後開始匆匆忙忙的邀請、采訪、服裝、下廠……每一步對他們來說都很陌生。

而且新員工之間辦事還需要磨合。

上一個部長總是浪費一些時間在沒用的事情上,周莉成為部長之後,做事簡潔明了,將所有人都放在了合適的位置,效率大幅度提升。

梁適的任務不重,也隻是相對雜誌部的其他員工來說。

所以她也沒那麼多時間傷春悲秋,隻是在做事的時候情緒還是有些低落,怎麼都提不起勁兒。

直到忙完手頭的事,她才聯係趙敘寧:【你那個房子還在嗎?】

等到中午吃飯時間,趙敘寧回她:【還在。要搬?】

梁適:【嗯,想去看看。】

趙敘寧:【今晚?】

梁適:【可以。】

趙敘寧言簡意賅地回了個「ok」的手勢,匆匆結束了這段對話。

趙敘寧的那套房子在臨江區,地理位置優越。

開車去明輝也就二十多分鍾,算是很近的路途。

梁適中午跟中介去看得那兩個依舊差強人意,一個小區環境太糟糕,一個房子格局不好,臥室連陽光都曬不到。

她隻能寄希望於趙敘寧的房子。

如果不是沒辦法,她並不會聯係趙敘寧。

金錢的債好還,人情債不好還。

但她之後又一想,反正欠趙敘寧的人情債也不是一星半點。

和趙醫生之間,不必客氣。

於是心安理得地在下班後開到了臨江區,順利找到趙敘寧說的地方。

她到了以後周遭沒人,給趙敘寧發消息。

趙敘寧說很快到。

但這個很快,足足有半個小時。

梁適:「……」

她站在那兒玩貪吃蛇,玩到了十萬多積分,玩到手機發燙,手指發麻。

然後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趙敘寧。

脫去了白大褂,趙敘寧仍舊是襯衫長褲,腳踩一雙白色帆布鞋。

不過今天沒戴眼鏡,顯得整個人愈加冷漠疏離,沒了平日裡斯文敗類的勁兒。

她走過來以後,梁適聞到了淡淡的酒味,順口問了句:「喝酒了?」

趙敘寧點頭:「喝了一點兒。」

「你不是剛下班麼?」梁適疑惑,「你們醫院上班還能喝酒?」

「下班喝的。」趙敘寧一邊回答她,一邊帶她往小區裡走。

這屬於高檔小區的範疇,安保做得不錯,進入樓門和電梯都需要人臉識別和指紋鎖,不管是小區綠化還是樓內公共區域的衛生,都很不錯。

趙敘寧一路帶她上了頂樓,36層。

一樓兩戶,趙敘寧家是左邊那個,一百六十多平米,三室一廳兩衛,完全滿足了梁適的需求。

……

梁適在參觀完之後,站在窗邊看江景。

沿江兩側的燈悉數亮起,橋上車水馬龍,水紋沿著燈的色彩流動,風一吹,波光粼粼。

「趙醫生,你這房子真要租給我啊?」梁適有點不敢置信。

「借給你過渡。」趙敘寧說:「等你買了房就搬走。」

「你當初為什麼買這房子?」梁適開了窗,剛下過雨的天,連空氣都帶著涼意,但吹得很舒服,「投資嗎?」

趙敘寧沉默片刻,「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買?」梁適詫異:「難道是婚房?但你家肯定會給你買別墅的吧。」

「不是。」趙敘寧再否認。

生怕梁適再問,趙敘寧解釋道:「上大學的時候和女朋友在這裡住過。」

梁適:「……??」

沒人能抗拒八卦!

縱使佛係穩重如梁適,也下意識亮了眼睛,「是上次在醫院見的那個?」

趙敘寧輕應了聲:「嗯。」

「那你倆是大學同學啊?」梁適感慨,「真好,校園戀愛。」

「你沒談過?」趙敘寧反問。

梁適搖頭:「我說我沒上過大學,你信麼?」

趙敘寧一怔,隨後道:「都說了別跟我說你那邊的事。」

梁適:「……」

這個生怕惹麻煩的心理又上來了。

但看她這樣,梁適覺得好笑,偏逗她,「那我就說。」

趙敘寧:「……」

「我其實買房了。」梁適說:「也是江景房,結果現在什麼都沒了。」

趙敘寧:「……該。」

「你怎麼說話呢?」梁適輕嗤,「趙醫生,你這是不知人間疾苦。」

「說得好像你知道一樣。」趙敘寧陰陽怪氣地喊一聲:「梁三小姐。」

「當然。」梁適說:「我也算是白手起家的好麼?我進演藝圈以前什麼都沒有呢,租地下室,然後半地下室,再然後跟人合租,等拍戲有錢了才換的房子。」

「賣慘?」趙敘寧斜睨她一眼。

梁適搖頭:「這有什麼慘的?就單純地聊一下而已。我到這裡來以後,你是第一個能聽我聊這些的人了。」

趙敘寧:「……」

雖然趙敘寧仍舊覺得梁適可能是精神錯亂,但看到她說得這麼振振有詞,難免會產生一點動搖,但在幾秒後,趙敘寧會再次堅定地認為梁適就是精神錯亂。

「那你進演藝圈得到了什麼?」趙敘寧還順著她的話問。

「錢和粉絲。」梁適說:「對了,我還拿過影後。」

趙敘寧眼皮一抽,麵無表情地誇:「厲害。」

梁適:「……」

她沒了傾訴的興致,反倒吐槽道:「你就敷衍我吧。」

趙敘寧點頭,「你看出來了就行。」

梁適:「?」

梁適特真誠地問趙敘寧,「趙醫生,以你這種氣人的性格,是怎麼找到那麼優秀的女朋友的?」

趙敘寧:「……」

趙敘寧把窗關上,聲音比外邊的秋風還冷:「她就喜歡我氣人。」

「那不還是分了。」梁適下意識接了句,說完又找補:「我沒有罵你的意思啊。」

趙敘寧斜睨了她一眼:「你這和罵人有區別?」

梁適:「……」

最終,梁適決定還是不和趙敘寧互相傷害了,畢竟對方即將要成為她的房東。

這房子對她來說是目前的最佳選擇,所以她非常「友好」地和趙敘寧進行了溝通。

太久沒住過人的房子顯得死氣沉沉,但所有房間的裝修都是暖色調,和現在的高嶺之花趙醫生極不相符。

尤其是主臥。

壁紙是少女粉,和趙醫生的形象格格不入。

很難想象趙醫生談戀愛是什麼樣子。

趙敘寧在客廳裡打電話的時候,梁適在主臥仔細地逛了一圈,然後在床頭櫃後邊隱藏的地方發現了刻痕:趙敘寧沈茴。

應該是用小刀刻上去的,一筆一劃都極為認真。

梁適為了看得更真切,搬開了床頭櫃。

然後發現床頭櫃下有一個藍色的信封,信封上寫著:趙敘寧收。

信封是尚未打開的,梁適猶豫了一下,沒有打開,隻是撣了撣上邊的灰塵。

好像也隻有熱戀中的情侶才會做這種事。

將兩個人的名字刻在一起,會顯得格外親近,好似不會磨滅的痕跡就代表走過一生。

梁適抬手擦了擦牆上的灰塵,將那一行字的本來麵目露了出來,才發現兩個名字的前後都有一顆心。

幼稚,但是純真。

趙敘寧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梁適把床頭櫃搬開,半蹲在地上擦牆。

趙敘寧:「……」

「在乾什麼?」趙敘寧走進來問。

梁適把信封遞給她,「這裡有你一封信,掉在床頭櫃底下的。」

趙敘寧看到信封後一怔,然後猶豫要不要拆開。

梁適說:「該不會是你前女友給你寫的分手信吧?」

「不是。」趙敘寧直接否認。

她們分手的時候太不堪,沈茴不會給她寫信。

在這個房子裡度過的,都是她和沈茴之間最美好的時光。

大學在附近的醫科大,兩人都是有點小潔癖的性格,所以不願意住校,從認識到交往,不過一個月,趙敘寧就買了這裡的房子,兩人順理成章地在這裡過夜,搬進這裡同居。

「那拆開看看啊。」梁適催促,「萬一是你錯過了什麼重要信息呢?」

趙敘寧垂眸,拆信的手還有點顫抖。

雖然心裡大致知道是什麼,卻還是有點害怕麵對。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然後將那張有些泛黃的紙打開。

紙上是娟秀的小楷字跡,寫滿了一整頁的:老婆我錯了。

密密麻麻地,而且有著輕度強迫症的沈茴將所有字都對得工工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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