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敗犬哨兵(1 / 2)
冰冷的鎖鏈越收越緊,向導縱容著那孱弱的力量決定著自己的生死。
他仿佛總是這樣自信,自信的覺得楚倦並不會殺他。
呼吸被迫終止,向導的步伐在變得緩慢,脊背微弱的彎曲,也許有窒息的潮紅爬上了他的臉頰,隻是這都不是一個瞎子所能看見的了。
在最後即將勒死向導的一刻,哨兵鬆開了手。
鐵鏈猶如碎冰一般嘩啦墜落,拖行在了雪地上,一鬆一緊之間向導踉蹌了一下,但他是這樣強大甚至連步伐都未曾停下。
「我知道你不會殺人。」他的聲音充滿了懷念和嘆息,又有莫名的寵溺蘊藏其中,「您總是這樣心軟。」
楚倦:「」
在他背上的哨兵沒有說話,那雙已經被挖去眼珠的雙眼沉沉閉合,似乎並不願意與他多做糾纏。
他在心裡默默吐槽,如果不是世界限製殺了主角受世界崩潰,他的靈魂跟同一起潰散,你看我下不下得了手。
003:「」
為什麼覺得主角受有點點危險?
「您在想些什麼?」向導依然在往前,突然出聲詢問,那是因帶著一點不可捉扌莫的不安,如果楚倦能夠看見他的臉就能發現永遠喜怒不形於色的向導在皺眉。
空氣裡帶著些微鹹濕的海風氣味愈發濃鬱。
大多數的哨兵一般會和向導結合,在體力和戰鬥力上哨兵無疑是強勢的,但在精神方麵向導的作用超乎想象。
就在剛剛他無聲無息地侵蝕了楚倦的大腦,一個被折磨十年的哨兵的精神屏障實在脆弱的一觸即破,他開口說他叫冬藏,是因為他探知到了楚倦的疑慮。
在他刻意的隱藏下楚倦並沒有發現他就是薄長燼。
而現在他失去了對楚倦大腦的探知。
他遲疑地喚了一聲楚倦的名字,並沒有人回答他,寒風乾烈而蕭瑟,隻傳來一聲模糊的呼嚕聲,約是他肩頭的那隻貓在回應他的話。
「原來是睡著了」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向導遲緩地鬆了一口氣,過了片刻,又沉沉皺起眉頭。
冰原上的風太過猛烈,獸人族皮糙肉厚能耐得住嚴酷的寒冬,而遍體鱗傷的哨兵卻不同,他能夠為哨兵構建嚴密的防護屏障,讓他免遭五感敏銳的尖銳刺痛,但無法讓他免受嚴寒。
再是強大的人類也無法抵禦天地自然的力量,向導閉了閉眼加快了步伐,眼中閃過一抹幽寒。
這一走就是半日,天色徹底昏暗起來的時候才在風雪當中找到一處遺棄的木屋。
北國本來就是寒冷之地,冬夜的溫度更是冷到駭人聽聞的地步,在這樣的溫度下快速涉雪前進是極不明智的。
而且就算薄長燼受得了,他背上那孱弱的哨兵也受不了。
白貓率先跳下肩膀,輕手輕腳的踩在積雪上前去查看,它身手敏捷,動作輕巧,後腿微微弓起跳在窗台上,為了保暖木屋的窗戶都用木條嚴嚴實實的封了起來,白貓貼近聽了一刻鍾才發出呼嚕的聲音。
這代表著安全。
畢竟是在獸人族的地盤不同於人族總是要謹慎幾分。
木屋的門是封住的,不過這對於白貓來說算不得什麼,它的身軀迅速暴漲到一丈開外,隻是一爪就推開了木門。
向導幽藍色的眼眸四下打量起這間屋子,或許是獵人在這裡留下的臨時歇息的住所,這個冬天並沒有人來過,桌麵上積著厚厚一層灰塵,牆角有堆積好的木柴,雖然避寒能力有限,但總比在外麵用□□對抗嚴寒要好得多。
角落放著一張木床,向導走過去簡單擦拭床沿,而後把哨兵放下來,解下自己隨身的長袍鋪在床上,這才把哨兵放在了長袍之上。
哨兵還在沉睡當中,他一身骯髒破爛,躺在那素白無塵的長袍上有種鮮明的對比感。
薄長燼伸手向前,又在半空驀地停住。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阻擋著他伸出手去觸碰那個人,那是一層鏈接過去與現在的屏障,強大的向導無視了這種阻隔,繼續平緩的向前伸手。
精神波動很細微,他的手莫名扭曲了一下,終於觸及了哨兵的額頭,是溫熱的。
——這代表著這個人還活著。
整整十年過去了,哨兵的頭發變得很長,但也雜亂無章,像是一團缺少營養的枯草,瘦的皮包骨頭,就像是骨頭架子上覆蓋了一層薄薄血肉。
露出來的五官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眼窩很深,五官的輪廓非常明顯,卻不再是十年前那種少年的意氣風發感,而是瘦的隻剩下骨骼的凹陷。
略顯冰涼的手掌撫過哨兵的眼簾,哨兵曾經有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隧但透亮,浸潤著陽光,此刻失去了眼珠,隻剩下兩處深陷的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