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敗犬哨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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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薄長燼將楚倦抱到床上,用披風包裹起來,又下去打了熱水給他一點一點將身上擦洗乾淨。

哨兵身上無數傷口,哪怕向導已經構築了屏障還是劇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要包紮,最後要處理的是哨兵的雙腿。

他的膝蓋以下已經是完全的稀爛狀態,在潮濕陰暗的地牢裡爬行,那雙腿早已不似人類的雙腿,血肉模糊,沙礫長進肉裡,需要把膝蓋下所有的腐肉和長壞的肉全部割掉。

這樣的劇痛就是最強悍的戰士也要崩潰,需要用最強力的麻醉劑,但是如今的哨兵身體情況直線下降,已經不能承受任何過激的藥劑。

哨兵需要硬生生的承受這種痛苦。

薄長燼把哨兵放在柔軟的針織物上,他的信息素已繞在周圍形成濃密的磁場,但哨兵的精神圖景豎起一堵高牆,拒絕著向導的安撫,他隻能在外圍試探性的釋放出善意。

最後的時候,他克製著俯身輕口勿了一下哨兵的額頭,柔聲道:「不要怕,很快一切就過去了。」

薄長燼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夠狠,可是在拿起刀片那一刻還是禁不住發抖。

他為很多人或者獸人動過刀,清楚的知道應該怎樣順著肌理削開皮肉,避開血管,把骨架完整的剝落出來。

但為自己的哨兵動刀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每一刀都像是從自己的心髒上麵割過。

一刀又一刀把腐爛的爛肉割掉,哨兵原本緊實的肌肉已經盡是烏黑,一直割到骨骼才算完成。

一開始哨兵的表情是沉默而空洞的,仿佛靈魂已經死在某一刻,留在世上的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然而軀殼的靈魂卻依然可以抵達靈魂,那種生割其肉的痛苦不下於淩遲,他的脊背開始彎曲脊骨突出,放在椅背兩旁的手指死死的扣住木質座椅,到後來整個人開始瘋狂掙紮,臉色青白如紙。

這種痛苦一旦開始就沒有結束,薄長燼不得已用繩索捆住哨兵的手臂和軀乾,防止他在掙紮中整個人翻倒在地。

薄長燼想停下過去抱住他,但他無法停下,這一次再不把腐肉切去,楚倦的整條腿隻能從膝蓋徹底切除,這對於哨兵來說比死更加痛苦。

「殺了我——殺了我——」

那聲音不似人類可以發出來的,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幽靈,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浸滿了淚水與汗水。

一開始的聲音還是嘶吼掙紮著,哨兵的力氣幾乎要掙脫繩索,最後掙紮到脫力,聲音虛弱的仿若哽咽。

到後來仿佛是在求饒一般,求著他給他一個痛快,讓他去死。

楚倦的眼已陷入永恆黑暗,看不見割肉鮮血淋漓的場景,那薄薄刀刃劃開血肉機理的感覺反而更加清晰,直到他精疲力盡,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輕盈的跳了上來,小心翼翼的踩上木質椅子。

溫熱濕潤的東西像是心疼,輕輕舔舐過他的麵頰,卷走哨兵臉側的汗水和淚水——是那隻貓。

「忍一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薄長燼的手在發抖,但動作極快,他慢一點楚倦就要多受一分折磨。

最後一下的時候刀片砰的落地,水盆當中滿是血水,向導找好傷藥為哨兵包紮的時候一切都很穩當。

他冷靜的不可思議,直到他直起身上把哨兵攏進懷裡。

楚倦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汗水打濕了衣裳又硬生生晾乾,他疼的幾度昏迷過去又被疼痛活生生喚醒,這是怎樣的折磨。

薄長燼去解哨兵身上的繩索,這應該是很簡單的,解第一下的時候卻沒有解開,昏黃的燈火在牆上拉出一道漫長的影子,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抖的不成樣子。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他哆嗦著解開繩索,蒼白的唇輕輕抵在楚倦的額頭上,一下又一下,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哨兵似乎張了張口想發出什麼聲音,薄長燼側耳去聽,他的聲音卻發不出來,隻有一點溫熱的氣息從喉腔裡噴出,帶著嘶吼到最後傷到咽喉的血腥氣。

他甚至聽不見哨兵想說些什麼,隻有鮮血從嘴角慢慢流淌了出來。

疼到極處他咬傷腮邊肌肉。

「我不會讓你死的」薄長燼抱著殘缺不全的青年,那一刻他心裡像無盡的雪原一般荒蕪,聲音卻頑固的令人生畏。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閉上眼自顧自重復了一遍,像是在同自己說,又好像是在同奄奄一息的哨兵說。

有溫熱的液體落下來砸在了楚倦的臉上,像是滾燙的蠟淚。

哨兵終於在飽受折磨以後沉沉睡去,夜裡偶爾痛醒過來時薄長燼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從沒有離開,耳邊是薄長燼的心跳。

他嗓子疼到麻木,醒過來時薄長燼會餵他一些溫水,他喝一口吞咽不下去就咳嗽,咳了薄長燼一身,向來愛潔的人也不說一句,隻是輕拍他的後背。

他實在喝不下去薄長燼也不強求,隻是用溫涼的手指攜卷著精神力一點一點撫過他的咽喉。

後來模模糊糊當中察覺似乎有人撬開了他的唇,一點一點渡進來一些水,不多,他吞咽不下去,有拇指輕輕按揉著他的咽喉,他吞下去一些那人就退開,過些時候又餵一些過來。

餵水的時候碰到了腮邊的傷口,那人頓了一下,嘆息若隱若現:「是我思慮不周,下一次不要傷了自己。」

「咬我吧。」語氣像是在心疼,很快有清涼的草木香氣蔓延,膏藥敷在了傷處。

哨兵薄弱的精神圖景在昏迷之後開始逐漸放鬆警惕,一隻白貓的爪子輕輕撓開冰層鑽了進去,尾巴輕輕翹起。

像是有什麼溫柔的東西在舔舐他的精神,疼痛終於不再那樣劇烈,楚倦沉沉睡去。

房間裡薄長燼冷汗涔涔,白貓已經消失不見,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沾濕了向導銀白的長發,脖頸的青筋凸起,卻死死咬著牙關不肯泄露出一絲聲音。

疼痛轉移。

他將哨兵的疼痛短暫的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這種極深的鏈接隻有真正結合的向導哨兵可以做到,他能做到卻完全是依賴自己極強的能力。

隻是這種轉移需要通過精神圖景的鏈接,楚倦提防他從來不許他進入,隻有在楚倦昏迷以後他才能短暫試一下。

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了,他甚至不能幫楚倦抵消疼痛,隻能這樣讓他至少能夠短暫的睡上一覺。

這已經是他能為哨兵做到的最多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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