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大結局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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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裡,簾子拉開,她還睡得沉,一手枕在那軟軟的小枕間,那安睡的容顏,讓鳳玉致心裡軟得糊成一團。

笑了開來,便讓侍衛還是如此抬著,自個伸了手時進去,碰碰她的臉,她一縮,咕噥幾聲又揚揚唇睡著,甚是可愛透了。

愛一個人,不管她做什麼,都是覺得可愛,都是覺得十分的美,不愛一個人,感覺就是矯情,居然還在睡。

有些時候,人心是很會偏的,尤其是鳳玉致這樣的人。他愛什麼,他會執著,他不愛什麼,薄情得讓人傷疏,他也隻是挑挑眉頭,不當成一回事兒。

她也算是媳婦熬成婆,一步一步走過來了吧。

他將她滑落的發,輕撩起來,然後伸手去抱她。

她猶還不肯醒來,當他抱在身上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轉臉,往他懷裡鑽,讓他臉上直笑著。

抱了進去,怕太亮會弄醒她。

一邊示意高公公快些讓人去熄了長廊上的燈籠,高公公馬上就讓人去做,宮女忽急而行,步子輕輕,旋轉的紅裾如風一般,他一路行來,一路盡是黑。

但是入得室內,輕放於榻上,她卻眨眨眸子,打了個嗬欠。

「有酒味。」他輕笑:「你喝酒了。」

「你別把這罪名往我身上按,沒有的事。」

「嗬嗬。」他笑,索性也與她同臥在床榻上,執起她的手,十指相握:「臻王爺怎麼說啊。」

「你真想知道。」她轉過臉,認真地看著他。

他不像是開眼笑,真的好像一臉都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一樣。

她笑了起來:「鳳玉致,你這個哥哥還算是對得起你的,你對他不好,可是人家還是拚命地為你守住那邊關。」

「都好。」他說:「你最好,連秦漠都不再為契丹作事了。」

有些醋火,她算是聽出來了,卻是笑笑,往他身上挨緊,臉埋在他的衣服裡:「你這小氣鬼。」

「朕可以對什麼事都大方,唯獨情事,那是一點也不能和任何男人分享的。」他輕嘆:「你的思想與別人不同,也許朕是因為這些,而慢慢地喜歡你的,朕也會,慢慢地去變成你喜歡的男人。」

笨蛋,如果她現在心裡沒有他,那麼何必這樣依著他啊。

女人的性,都是這樣,比較柔膩的。

「鳳玉致,我記得你會彈那一曲如果沒有你,什麼時候,你可以彈給我再聽聽。」

「等你好了之後。」他說。

「鳳玉致,你有安夜的消息嗎?」她又問這些。

他有些惱了:「你就不能好好地休息嗎?總是要問這些,等你好了之後,你不就有著大把大把的時間,來問了嗎?你把以後的問題和那些事兒問完,局時你活著你不是無聊透了。」

她讓他說得有些無語,張了張嘴巴,又溫和地笑起來:「你這麼凶乾什麼啊?」今天像是吃了火藥一樣。

去臻王爺那兒,可是得到他老人家的首肯的,這回來呢,就開始給她擺臉色看了,有這樣小氣兒的男人嗎?

他輕嘆口氣:「米若,朕不是心情不好,朕不喜歡你,一下子把很多的問題目問完,問完了,你是不是以後就不會打算醒來了。」

她低眉笑笑,拉著他的手,一指一指地攤開,在手心裡寫著:舍不得你,舍得不得很多很多的人。

他合起手,將她緊緊地握住:「休息,好好地養著身體。」

「嗯。」

她對以後,雖然未知,但是如今就算是死去,卻也是覺得甜蜜蜜的了。

那麼大的治療是不知道能不能再醒過來,但是她會堅持,因為有希望,有睜望,有渴望。

這麼多年身體飽受著毒素的折磨,愛一個人如此的辛苦,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不想放棄一切,所以她會堅持下去的,她不想讓這個男人擔心了,他現在都像是驚弓之鳥一般。

有時半夜,還會像貓貓一樣,用手指在她的鼻間試拭著,就怕她忽然不會呼吸一樣。

想著這些,心裡一痛,轉身,緊緊地抱住鳳玉致。

「怎麼了?」佳人抱懷送抱,讓鳳玉致心驚驚,狐疑萬分。

「就是想抱著你,你身上暖。」

「蓋被子。」他拉起蓋著她:「還是讓朕抱著你吧,好好睡,朕給你唱曲子,等到時你醒來,你想聽什麼,朕給你唱什麼,朕也不會到處再編派事兒了,朕也不會寵這個那個了,你都在朕的身邊,那些女人,怎能當得了你的替身。」再也不要了,這些會傷害著米若,其實他又何嘗會喜歡那些女人。

失去過,才會知道要怎麼樣去珍惜。

如今再回手心裡,自然是要千般去愛惜著。

之前叫惜妃,可是卻依然不太懂得怎麼去做,才能將她珍惜著,錦衣玉食並不是她想要的,讓他很是驚恐,他除了這些,又什麼也給不了她了。

月上柳梢著,她忽爾想起在芳華宮裡的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鳳玉致,你記得在芳華宮裡的事不,原來人也是膽小鬼,你不敢進去看。」

「還說,你不也不是不敢,那個男人是楊驊君,讓朕給殺了。」

「我猜也是他了,他三番二次來見我,就覺得十分的突兀。」

「想勾搭你。」

她笑:「他有你好看嗎?有你專情嗎? 我會舍了西瓜撿芝麻,才不。」

「別以為說這些,朕就不會叫你去洗身子洗臉了,就想這樣睡著。」

倒是讓他看穿了,她笑笑:「軍陣圖的事,我得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他無奈地笑:「那麼久的事,還提來作什麼。」感覺都老了很多,那些事仿若在眼前,然而卻是過去很久了。

如果沒有尋回她,此刻的他,是不是還伏在案頭上嘔心瀝血地做著政事,還是又在黑暗的宮裡,四處尋著她的影子。

就是冷宮也不放過,那裡有著她的很多回憶,他知道的,他全部都知道的,那天膳食,是他送的,然而她戒心很強,並沒有用。

當時還記得因為這樣,有些失落,卻是嘆息,米若的身邊,其實並不需要他,她會過得很好,她會好好地保護自已。

可是,她依然會生病,他灌了她喝藥,她拒絕去相信她看到的是他,就當作什麼事都不知道,從未曾發生過一樣。

她和他都一樣,其實都是很會藏著自已的人。

吃了這麼多苦頭,總算也是有些明白了。

等他低頭看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微微的熱息,噴灑在他的脖子間,睡得很是舒服而坦然。

這段時間的藥,都帶著很多的安息靜心之物,就是要米若養足精神,再迎接那些將來的事。

他不舍得,可是他不得不賭,不賭的話米若就活不了多久了。

他賭,她還是愛他的,所以,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但願是這樣,不然顧米若,上天入地,也不會放過你的。誰叫你這麼大膽,將帝王的心就這樣勾了去,又想不負責到底,世上豈會有這麼好的便宜讓你占了去呢。

過去的她,那容顏記得,現在的她,並不難看,越看越會讓他心疼。

不醜,一點也不醜。

當初心裡,卻是轉不過勁頭來,在一些打擊之後,匆匆而逃,很不是滋味地想了很久,又氣又恨。

恨她,躲了這麼多年啊,氣她,怎的不肯承認呢。

驚的是,是不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父皇。」貓貓無比哀怨地叫了一聲,小臉很是不高興。

廉笑笑,夾了些吃的到她碗裡:「貓貓,別急,母妃一會就出來了。」

「便是。」鳳玉致笑笑。

米若洗淨臉出來,笑逐顏開:「明夏,謙,貓貓,你們倒是真早。」

「姨娘。」明夏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

她有些一恍神,這一聲姨娘,倒是有些生份了。

「明夏,別生份。」她輕聲地笑:「快些坐下。」

「明夏,你姨娘當初可是帶著你,棄了父皇而去,死也要救活你,不顧當時懷著廉,還上戰場,還要去冒險,九死一生活著回來。」

明夏依然很是客氣地說:「謝謝姨娘。」

小時候再怎麼和她親,但是沒有伴著她長大,畢竟感情是不一樣的,米若可以理解,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低頭一笑:「明夏,別聽你父皇說,快些趁熱吃吧。」

先夾了些早膳給明夏,然後給廉,給貓貓。

貓貓軟軟地叫:「娘,你為什麼很少看貓貓了。娘,我們回覓香城去好不好,貓貓養的花,都不知道死了沒有,貓貓好擔心啊。」

「貓貓你別擔心,過二天你就能在宮裡看到你家裡的原樣了,包括你養的花,我向你保證。」廉拍拍月匈脯。

鳳玉致笑,這個兒子,性格和行事,都像極了他,但是比他好,因為他是開心著,無憂著長大的。

曾經小的時候,看到父皇,還有皇後,還有鳳夜臻,也是這麼和和美美地坐一台,他想,他以後也可以這樣的。

他不會讓他的孩子,也受像他一樣的苦。

「娘,漠叔叔說要自已回到覓香城去。」貓貓撇撇小嘴:「那我們還回去嗎?」

「不回去了。」她輕聲地說:「貓貓明兒個,替娘送送漠叔叔。」

她明兒個,還得養著身子,後天就要開始用藥,用針了。

一家人吃了早騰,廉和明夏讓宮女帶了回去學習她們該學習的,鳳玉致去處理政事,貓貓纏著她在花園裡看花。

她甜膩膩地叫:「娘,貓貓告訴你,貓貓在宮裡,學了很多東西,不過廉哥哥說,要等娘以後好了之後,再念給娘聽。」

廉年紀小小,理解力卻是很強的。

她有可能活著,也有可能不會,這個世上的事,沒有什麼絕對的。

現在誰也不敢去談這些,也不願意去碰觸這個很是敏感的話。

她蹲下身,看著貓貓可愛的小臉:「貓貓,娘現在跟你說的話,你不要告訴廉哥哥,也不要告訴父皇,貓貓自已聽著,好不好?」

「好。」她明眸含笑:「這是娘和貓貓的秘密。」

「對,秘密。貓貓,你姐姐明夏,娘覺得很對不起她,以後不管娘怎麼樣,不管發生什麼事,貓貓都要想著姐姐,讓著姐姐,貓貓是懂事的孩子,知道嗎?」雖然顧家沒有把她當女孩兒來親著,養著。

可是仍是感激,如果沒有他們,她就活不到現在。

過去終歸是過去了,養育之恩卻時真的,姐姐背叛皇上的事,誰也沒有說出來,越是感覺姐姐的不幸,就對明夏越是虧欠一樣。

可是這個孩子,如今和她不親啊。

貓貓點頭:「記住了。」

「如果娘不能醒過來,貓貓不許哭,娘跟你說過,越是難過的時候,越是要堅強。貓貓要開開心心的,和父皇,和廉哥哥一起過來。」

貓貓一聽,淚就流了下來:「娘,你為什麼不要醒過來?」

她並不想,可是不代表沒有這個可能啊。

現在看著貓貓的眼淚,就覺得心痛。

抱抱她:「貓貓別哭,要聽話。」

如果換成鳳玉致,她也著實想不出來,他會如何的傷心。

不敢和他談這些啊,怕看到他眼裡那傾天覆地驚恐。

抱著貓貓走在花間,母女倆不再說話,貓貓的小手緊緊地抱著她的脖子,頭埋在肩上,淚水吧唧吧唧地油下,小手擦去,依然是一些害怕與驚恐,轉過臉來,卻又是浮上了一些許斑駁的笑意:「漠叔叔說過,娘是很勇敢,很堅強的人。」

她輕擦去她臉上的淚:「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她點點頭,那乖巧的樣子,讓她心裡多難受。

這麼多年來,多得有貓貓在膝下承歡,若不然那些苦澀黑白慘淡的生活,如何走過去。

風掠過枝頭,一片繁花如煙一般地落了下來。

鳳玉致出來尋人,呆呆地看著那樹下母女,那般的親昵。

他踏入那畫事,笑吟著:「貓貓這麼大了,居然還要娘抱,娘會累,來,父皇抱你。」

她轉身,伸手到他的懷裡去,趴在他的肩上,輕聲地說:「父皇,貓貓以後會孝順你的。」

他就笑:「小鬼靈精的。」

放她下來:「別膩纏著娘了,去學些詩兒,等到時背給你娘聽聽,咱們的貓貓的可聰明著來著,宮裡的哪個公主,有貓貓這麼厲害啊。」

她小臉一紅:「父皇你不要這樣誇貓貓,不好的。」不好意思地跑走了。

米若忍不住,向他伸出大拇指:「真厲害,我教貓貓很多東西,可是轉眼她又不記得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朕可是皇上啊,風大了,咱們去別外走走吧。」上前一步,去攏緊她的衣服,牽了她的手走。

「你怕麼?」她輕聲地問。

他說:「不怕。」

「真不怕?」

「有一點點。」

「那我們不要賭了,好不好?」她也是有點點的怕。

他將她按在床上:「不可以,必須賭,朕可不願意隻和你在一個月,要和你過一輩子。」

其實,害怕的是她。

禦醫名醫們進來,那些長針匕首的,看得很是駭人。

鳳玉致怎麼去尋這些人,不重要,反正他下了心思,她是知道的。

他端過高公公手裡捧著的藥,餵她喝著,看著跪在地上的等候著命令的人,恨不得這一碗藥的時候,可以很天長地久。

奈何,叫是要見底的。

喝完又讓她喝了點水,陪著她說些話,她的慢慢地就沒有回應了,意識在迷離著。

讓她睡下,他低頭,輕輕地口勿著她的唇:「顧米若,一定要給朕醒來,如果你不醒來,你就死定了,我不會對自已好,不會對明夏好,不會對廉好,更不會對貓貓好,你所在乎的,朕統統都不要好。」

很孩子氣,可是唯有這樣說出來,才會有些底手。

她像是有些意識一樣,唇揚了揚,眼皮子卻是緊合的。

高公公輕聲地說:「皇上,讓禦醫施針,暫讓顧主子先無痛覺。」

他退出來,他真的做不到看著那些人怎麼在米若身上割,要放掉她身上的毒血,再慢慢地換上去。

用刀子,割去她臉上那糾結著臉皮,他不敢看啊。

那些刀子,都是在割在他的心上,很痛的。

陽光,一點點地移開,白日慢慢地浮上了燈籠的影子,裡麵所有的都安息下來,他像是膽小鬼一樣,隻敢守在廊下。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已去挨這些痛,米若,可一定要堅住啊,米若,可一定要醒來。

「皇上。」高公公走近:「所有的事都進行完了,皇上是否要進去看看。」

他搖搖頭,依舊站得直直的。

「皇上不必太擔心,前些天讓禦醫對那個人試驗,今兒個那個人醒過來了。」

其實暗裡做了很多的事,不想告訴米若的。

他一喜:「真的。」

問完之後,又有些嘆息。輕聲地說:「她雖然是天下最醜的女子,可是米若的身體,千瘡百洞,哪有她來得好。」

「但是天下的女子,哪有顧主子來得堅強勇猛。」

他淡淡一笑:「高公公,這句話,朕倒是愛聽,是啊,天下的女子,又有得幾個能比得上朕的米若如此的堅強。她答應過我,她一定會努力醒地來的。」

什麼時間是最難熬的,當然,很多人的答案都會不一樣,對於鳳玉致來說,等待的時間,那是最難最難熬過來的。

一盞花的功夫,一柱香的功夫,一傾沙漏的功夫,慢慢地匯集成了一天,一天,又一天。

等著,隻能等著,看著她的沉靜。

心裡就越發的擔心,很多害怕的事,都壓下,不敢多想一下。

她依然沉靜地睡著,如不是那鼻間猶有微弱的呼吸,他一定會崩潰。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如此的彷徨,如此的害怕。

哪怕是那時候,疼惜他如親娘的皇後過世,告訴他,不要因為年紀小,不要因為沒有人再親惜她,就可以放棄。

父於雖然疼惜他,可是有些東西,卻是淡淡的如水一樣。

直至他成年之後,他知道,不管這個世上,誰怎麼愛惜誰,都比不上自已愛惜自已。

是的,唯有愛著自已,那才是對自已最好的保護。

他一直相信著,也一直不曾放棄過。

遇上的那些女子,個個都心懷著心思,各自看著笑歡顏,實則是怎麼樣呢?隻怕她們的算盤打得不少,還企圖想要瞞過他。

他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就知道好多人事,包括當時的顧米若。

這一個顧將軍用來糊弄天下人眼睛的女兒,實則就是南大人的女兒,為保得一命,居然用女兒去交換,著實是令他唾棄不已。

聽說那個小女孩長大了,如今是獨當一麵的女子。

安夜在邊境成長,有時寫信回宮,略得片字提及那顧米若,說她是風一樣的女孩,說她能力好,他總是將信再丟回給公公,讓公公再轉交給安夜的母妃。

那時就充滿了好奇,甚至開始貪婪地想,這可是一步好棋啊,如果下得好,對他來說,何不是沖出了現在的局勢和困境。

顧大將軍擁兵自重,甚至是屢次不聽令,而鳳夜臻也要到邊關去了,父皇告訴他,兄弟之間不管有再多的事,都不能殺戳,不管怎麼樣,遇上什麼事,唯有親兄弟,才能真正地幫上忙。他給了他掌天下的政權,他說把兵權交與臻王,讓他在邊關,為他執守著,父皇說,他會是一個好皇上的。

可是看著他的離去,他依然沒有流淚。

那個女孩的性格,卻是打聽得清楚了。

登基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回到京城,他一身明黃龍袍,一臉春風得意,可是眼底,卻是淡淡地冷。這些人,多少是來看人笑話的呢? 這些人,是帶著什麼心思而來的呢。

他看到在人群中的她,這麼一個秀美的小姑娘,居然能獨當一麵,當真是不容易,他笑,就隻看著她笑。

看著她低下了臉,看著她臉微紅。

再接著,便是私會。

他問她,想不想做他身邊的女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她點頭,他說,想。

那時的他,還不是喜歡她的啊,隻是想利用她而已,而他自知,他容貌出眾,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這個世上,能有得多少女人逃得過他的眼光的柔柔一笑。

直到軍陣圖的消息,她幾乎讓她姐姐和林織秀弄死。

他冷然地看著她們,一字一句地說:「如果她不醒來,你們就死定了,朕不會對你們留情的,朕要的是軍陣圖,可不是一個死人。」

那二個女人,其實心裡想著的,卻是各不同的。

女人懷了一個男人的孩子,心性便會變化,林織秀著實是真的想弄死顧米若,好保全了臻王爺,又好她交差。

自以為是的女人,還有馥妃,似乎也是生了異心,對他也有偏見了。

但是這女人,膽小怕事。

在宮裡,他冷然地說:「顧米若若是有什麼事,你便陪著她罷。」嚇得她花顏失色,卻心裡暗自慶幸,給顧米若下了藥,讓她失了記憶,這般如果她醒來,也不會記得她怎麼傷家過她的,如果加以一些誘惑,或許還能夠說出軍陣圖來,那多好。

這個女人,就是天生的戲子,演得多好啊,幾乎朕就要以為是真的,真想為她而喝采。可是死裡逃生出來的顧米,竟然真的不同了。

她很淡定,她眉宇間那些感情的執著,還有對一些事的寬容,微笑,都變了。 甚至她看到朕,也是不認識的。

多奇怪啊,忍不住就想要了解她更多,是不是在作戲,是想逃過這些嗎?

令朕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喜歡上安夜。

一個多讓人啼笑皆非的結果,她居然喜歡安夜,怎麼可能呢?不過好像是認真的了,她淡定,她冷靜,她甚至教她姐姐,怎麼得到朕的寵愛,當真以為朕真是一般的男子,會順著你的路而走,那就且順著,看你如何得意。

放她回到臻王府,林織秀那女人還想欺負她,她卻不是如從前一般了,看來,她真的變了,朕接受這個消息。

把她送到邊關,讓她熟悉的地方,可能會回復過來。

她膽子膩是大,用著從來沒有見過的大風箏,飛了過去。

朕幾乎想為她而喝采了,朕發現,朕開始欣賞她了。

還有她在訓練地方,那笑顏,也是如花一樣,多開心,多天真。

不管她怎麼變,身體卻是變不了的,她身上還有著朕下的蠱,必須朕的血來解,晚上到她住的地方去,她是病得糊塗了。

手覆在她的額上,聽著她的喃喃低語,冷得可以啊,這個女人,真想擁住她,捧在手心裡疼愛著。

第二天讓她喝了藥,便沒有什麼事了。

朕想,把這個女人收攏著吧,也該是收攏起來了,別讓臻王奪了去。

他對她,可也是越來越不同的看法了呢,朕是不會讓他滿意了去的,在城牆上,讓顧米若知道朕的反應。那小臉上的羞與驚,真可愛。

這重生的顧米若,朕喜歡。

歲月,一點一點地過去啊,原來喜歡,就是那樣來的。

可能是他看著她,而她卻並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心思,依然笑得燦爛,依然堅持,執著。

回到京城等待著她的自投羅網,發生了一些事,安夜說,不會再和她在一起了,請朕一定要好好地愛惜著米若。

安夜倒還是有些眼力的,從朕的眼裡,看到了朕的掠奪之心。

是的,如果不去掠奪,那麼這個世上,有什麼才是你的。天上是不會掉餡餅下來的,如果當不自已爭取更多,隻怕早就死在太後歹毒的手裡。

愛一個人,有些害怕,因為從來沒有愛過,回頭想想,這個顧米若就是七月初七那天,特意遇上了三次的女人,可不是偶然,而是朕特意的,原來這樣,也是天命了。

她不是一個因為愛,而改變很多的女人。

她並不愛朕,為了她姐姐的女兒,她逼不得已才來求朕,讓她留下來。然後她心裡打算著,用愛來懲罰朕。

他豈會讓她如願啊,不過,他又能好得了幾分,算計著她的愛,算計著自已該付出幾分,多累人的一件事啊。

如果那時,可以坦然放下更多,那多好,現在也就不必在這裡,守著米若醒來了。

米若,快些醒來吧,對不起,真的好愛好愛你。

你想要什麼生活,朕都知道了,隻要你醒來,你好好地活著,那就可以了。

朕這麼多年來,真的從來沒有把你放下的,你越是看著朕輕淡,那是把你往心裡藏得越深。

你不喜歡朕有很多的女人,朕再也不故意在你的眼前顯擺了,也不會故意讓女人的唇印,留在朕身上。

不知不覺,天色曉白,她一臉紗布,依然睡得安祥。

手腕間,也是綁著紗布的,他起身,有些疲累地擰來淡巾子,輕輕地拭淨她的手指。

指尖,微微地動了一下下。

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心喜,低頭,輕輕地口勿著她的手指。

「米若,外麵的天色白了,霧也開始散了,別這麼懶,快些醒來啊。」

「皇上。」高公公在外麵輕聲地叫:「該上早朝了。」

他笑笑:「你聽到了沒有,朕要去上早朝了,那你再睡會吧,一會朕回來,你也就該醒了,別睡得太多,你之前朕已經允許你睡得多了。」

她的指尖,還是動了動,卻是沒有醒過來。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忽爾又是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回來拉起她的手,輕輕地一咬:「笨蛋顧米若,快醒來,朕等著你。」

離開一會會,每次都希望回來的時候,她能醒過來。

二天的時候,像是過了二十年一樣。

「鳳玉致,餵餵雞。」

「為什麼要我餵,我可是皇上。」他別扭,一臉不情願地坐在小椅上,和那呱呱叫的母雞大眼瞪小眼。

可是沒有人理他,他不情願,站起來又坐下去,砰的一聲,將小椅子給坐壞了。

顧米若從窗上抬頭看,搖了搖頭,又垂下去。

他冷冷地一哼,罵罵咧咧:「這是什麼椅子,也敢和朕作對,是什麼樹做的,朕把它給砍光了。」

依然很靜,沒人理他。

過了一會兒,他自個進了小屋,拿著錘子出來,咚咚地在弄著。

再過了一會兒,他進了小屋,坐在那女人身邊,看著她正在繡著小花兒,輕聲地說:「雞餵了,椅子也修好了。」

女人談不上有多漂亮,可是看著極其的溫柔,如水一樣。

粉潤潤的雙頰,如上了胭脂一般,十分的健康而好看。

他看得有些癡,怎麼她越老,越是好看啊,這可不是好的結果。

伸手過去扌莫她的臉,很光滑,不是花容月貌,可是底子不錯,去掉那些糾結著的肌肉和毒素,依然可以靈秀動人。

那個天下第一的名醫,果然不是蓋的。

她抬頭看他,輕聲地說:「無聊了。」

「嗯。你總是讓朕乾一些小事,不好。」

「嗬,還不好,是你說不要丫頭,不要長工的,你又喜歡吃雞肉,要不然為什麼要養雞啊,吃起雞蛋來,你可是凶猛得緊,誰也不能和你搶。」

他笑,靠在她的身上:「那你知道朕這些缺點,你還不包容著朕,寵著朕嗎?你不寵朕,誰寵朕。」

她笑著放下針,一指戳過去:「你的政事忙完了,倒是輕鬆,一定又是讓廉參與去做了,你說說,廉多久不曾來看過我了。」

「米若。」他輕聲地說:「朕不是想和你多呆著嗎?來,朕扌莫扌莫。」一手扌莫上她的肚子:「會動了。」

「嗬嗬,是啊,都七個月了,這小衣服,做了二個月也沒有做成,都是你,一個勁兒地打憂著我。」

「走走,要不然生孩子,會多痛苦。」

這很小的院子,沒走一盞茶的時間,就什麼都逛完了。

她抬頭,看著那桂花掛滿了枝頭。

二年過去了我,終於熬過了那一段時間。

一醒來的時候,看到鳳玉致如鬼一般的樣子,嚇了她一跳,那還是他嗎?他可是極其講究一些東西,愛美成癡了呢。

可真的是他,看著她醒來,也不說話,隻是拉起她的手,輕輕地親口勿著,啼 ,讓她知道,他真的很擔心很擔心她。

她會和死神,一直拚鬥著,不會放棄。也不會逃開,不會到現代,隻留在這裡,她喜歡這裡,她愛他。

康復的日子倒是挺幸福的,他親手照料著她好起來,幾乎就要以為這樣的生活在天堂,而不是在雲端,雲端是不踏實的,然而她康復的時候,卻是如此的踏實。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她沒說走,他也沒說什麼。

但是當她真的好得沒有任何擔憂的時候,他就把她送出了宮,有時二天出來,有時三天出來看她,反正也不是很遠。

等到她再度懷了孩子的時候,就變成天天來了。

上午去宮裡處理政事,下午就回來,有些事索性就讓高公公搬到這個小小的四合院裡來處置。

契丹內戰不斷,自也不會來多打憂,鳳玉致樂得清閒,一直沾沾自喜地跟她說,當初把純純那宮女嫁過去,可謂真是一步好棋啊。

這一個孩子,他很用心,不管什麼事,什麼感受,他都和她一起感受著,似乎要把前二個孩子所遺漏的,統統都補回來。

他扶著她到屋後,然後扶上了小船,再踏下去,解開那繩索,順著小河隨意地劃,一片淡淡的夕陽波光,照出一片濃濃的紅意。

「米若,你相信有下輩子嗎?」

「信。」她笑:「不過下輩子,你可能找不到我了。也可能不再是屬於我。」

他就抱緊她的月要:「沒關係,不管是不是有下輩子,隻要這輩子,朕把你愛個夠就好了。」

劃了一會,晚風越發的涼。

他說:「回去吧,該做飯吃了。」

她擇著青菜,他殺著雞,拔毛,一刀下去,鮮血流出,再泡水,再拔毛,做起來是俐落極了。

皇上做起這些事,可是一點也不比誰遜色。

很失身份的事,他卻願意去做,不假誰人之手來照顧她,哪怕是她好了,他依然很堅持他自已下廚。

貓貓開門,歡喜地叫著:「爹,娘,我回來了。」

「丫頭,快來幫爹爹燒火。」他揚聲叫著。

貓貓拉下小臉:「娘,我才回來。」

「去吧,去吧,你爹現在可喜歡奴役人來著,你沒看他今天還叫娘給他繡龍。」不過才找著線,他又說不要了,太麻煩。

男人的心,有些婆婆媽媽,依然可愛得不得了。

「娘,你要給貓貓生個弟弟,還是生個妹妹啊?」貓貓托著小臉,很好奇地看著。

鳳玉致裝起一碗雞湯,嘗了嘗味道:「弟弟也好,妹妹也好,不過還是生個女兒吧,要是是個王子,可又得往宮裡送去,你娘又不會舍得的,但是如果養在這,要是長大了說父皇不曾給他公平還有一些權勢,要有什麼想法,可不好。」

米若低頭看肚子:「應該不會吧。」

「難說。」

「你非得嚇得我不敢生嗎?」

「要是生個皇子,你就又得進宮幾年。」

她擰眉:「這樣多麻煩啊。」

「嗯,的確是,所以寧願生個女兒啊,不當公主嬌寵著,就在咱們的手心裡疼愛著。」

貓貓眨巴著眼看了笑,長大了,也想要和爹爹和娘這樣幸福,也要找一個人這麼愛她,那多好啊。

可是這世間,多難找到自已的另一半。

就算是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會懂自已,愛自已。

但是她知道,不管什麼事,要開心以對,那就不管什麼事,也會很輕鬆的了。

她沒有廉哥哥那麼聰明,沒有明夏姐姐那麼聰慧,畫出來的畫,美得像是真的一樣,她很笨,可是她很幸福啊。

用過晚飯,她和娘便喜歡在院子裡聽,聽父皇彈琴。

他彈得真不是一般的好,娘偶爾,還會唱唱。

廉哥哥說,爹和娘很不容易,現在過屬於他們的日子。

的確是不容易,誰也不容易。

如果當初,誰逃開了一步步,那就沒有這麼一個家了。

天階月色如洗,米若癡癡地看著鳳玉致,忽爾想起一些事,伏在他的肩上。

他抱住她的月要。

二人什麼也不說,如果誰有一天先走了,那麼再也無憾了。

傷心,隻是活著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好好地愛你。無傷,深深地愛過,生老病死必是一個過程,隻是一個過程,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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