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讀,這書必須往死了讀。
康熙磨著後槽牙，冷笑著想，如今越發進益了,連人頭落地都知道，不狠狠的收拾他,哪裡能行。
胤禛有些餓了，咿咿呀呀的往佟貴妃懷裡拱,眾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聽她說要走,惠嬪也起身離開，她單獨和康熙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尷尬。
等胤礽玩完，噠噠噠跑過來，就見方才還好多人的地方瞬間空了，隻剩下康熙唇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胤礽條件反射的用小短手捂屁屁，皺著細細的眉毛：「皇阿瑪不可以打保成哦。」
他仔細的盤算,剛才除了往皇阿瑪臉上撒了把花,旁的什麼都沒乾。
登時又支棱起來了。
他叉著月要，小月匈膛挺的筆直：「保成乖著呢！」
康熙看著他傲嬌的小模樣，伸手捏捏他臉上的嘟嘟肉，含笑糾正他：「方才你用的成語應該是出人頭地,而不是人頭落地。」
「為什麼呀？」胤礽歪頭。
康熙一把將他抱起,慢悠悠的往乾清宮去,一邊給他解釋兩個成語之間的區別,見小家夥聽的認真,跟幼貓一樣軟乎乎的,可愛至極。
他漫不經心的想,先前怎麼沒發現保成這麼可愛，實在是叫人愛到骨子裡去。
等回乾清宮，康熙又去忙，胤礽玩了半晌，有些累有些困，但是又睡不著，便趴在康熙腿上，裝著自己在大海裡遊泳，四肢不停滑動。
「啪。」
「不許動。」
康熙給他一頓竹筍炒肉，胤礽不敢置信的翹起頭和腳，側過身子來看他，想想不疼，又收力讓身子自然下垂。
「再皮給你丟下去。」康熙威脅。
胤礽懶洋洋的窩在他懷裡，扳著小腿玩自己的腳，他動了動腳丫子，隨意回：「哦。」
康熙放下手中朱筆，垂眸來看他，胤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一骨碌從他懷裡坐好，雙手抱著康熙的頭，吧唧親一口。
敷衍道：「愛你～」
康熙勾著唇角笑了笑，想想又覺得不對，他剛才玩腳丫沒洗手就抱他臉。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提著胤礽把他扔門外，康熙這才拍拍手離開。
胤礽趴在門檻上，一臉懵。
而後頭的梁九功看著他比門檻也高不了多少，知道萬歲爺是鬧著玩的，趕緊拿著小披風過來，給太子披上。
就聽康熙笑著道：「在忙的時候，把礙事的東西扔在門口，果然清淨很多。」
胤礽乖乖的披上披風，把自己裹成個小圓子，扶著門框，露出半拉肉嘟嘟的臉蛋，奶唧唧的撒嬌：「皇阿瑪，保成好冷。」
風吹的他小揪揪一頓亂歪。
康熙哪頂的住這個，故作嚴肅的表情破功，上前捏捏他靈巧的小鼻子，笑嗬嗬道：「小混蛋。」
胤礽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肉手鼓掌：「哇哦！好厲害！」在康熙疑惑不解低頭看他的時候，他接著說：「皇阿瑪會生小混蛋。」
言下之意，你個老混蛋。
康熙心中一梗，有些無力的想，他又肝不過天馬行空的幼崽，又何苦招惹。
被天賦流壓著打的恐懼。
「真真小混蛋了。」康熙捏著他臉上的嘟嘟肉，哭笑不得。
胤礽被扯著臉，頓時乖巧，萌萌噠眨眨眼睛，軟乎乎的撒嬌：「保成是乖桃，皇阿瑪說仁慈有愛的父親。」
強行父慈子孝。
康熙鬆開他，自己忙去。
胤礽先看了看遊來遊去的小蝌蚪，見他們在缸中自由自在，這才背起自己的小書包去流浪。
這個家，眼瞧著是容不下他了。桃墩墩給自己加了一出不受寵太子被猜忌的戲，頓時覺得連背景都灰色起來。
而在正殿的康熙，這會兒案頭擺著的是胤礽的□□，小蝌蚪找媽媽。
看著那上麵懇切童稚的言語，康熙心中酸澀難忍，他想給胤礽所有最好的一切的東西，可唯獨一樣，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
那便是他的皇額娘，母親的地位無人能替代，他這個皇阿瑪，給與再多的愛，他還是會想母親。
這是人的本性。
生老病死，人生八苦果然教人避無可避。
康熙感情充沛到險些掉下淚來，無比的感同身受，自己吃過的苦頭，總想著能給孩子很好的規避。
他輕嘆口氣，想著孩子肯定也會有很多煩惱吧，比如不能隨便吃糖果點心，怎麼也找不到皇額娘。
而胤礽這會兒快快樂樂的和胤祉在玩遊戲，兩人拿著一堆布老虎，給它們排成排，當成小夥伴。
榮嬪在門口看了一眼，不由得搖頭輕笑，宮裡的孩子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缺，唯獨缺玩伴。
有個同齡人還好，這沒有那真是在奴才懷裡長大的。
正玩著，就聽見說宜嬪帶著郭絡羅貴人來串門，說是整日裡呆著無聊，想著來這瞧瞧。
看著宜嬪手裡提著禮物，榮嬪就知道沒那麼簡單，卻還是溫聲把人往屋裡讓。
一見太子在，趕緊上前給他請安行禮，胤礽也客氣的叫起。
郭絡羅貴人眸光一直跟著太子轉，她快生了，挺著巨大的肚子，心裡卻在想，也不知是阿哥還是公主。會不會像太子一樣，長的粉雕玉琢，叫人看見就歡喜。
宜嬪卻在跟榮嬪寒暄，她笑著奉上禮物，嘴巴特別甜的誇贊她現在氣色好，運氣也好，現在一兒一女，別提多幸福。
聽到她提這個，榮嬪心裡就有譜了，這宮中女人的心願說來說去也簡單，無非聖寵、子嗣、地位。
如今宜嬪是聖寵不斷，地位也高，缺的就是子嗣，而正不巧，前頭的孩子，數她生的多。
這就是來問生子方的。
果然寒暄片刻，宜嬪紅著小臉，吞吞吐吐開口：「說起來也是冒昧，可妹妹這心裡，總歸是惦念著姐姐心善，想跟姐姐好生說說心裡話。」
她素來爽利的一個人，也紅了眼圈：「說起來也是偶有聖寵，可這子孫緣分一直不來，便想著跟您取經，看到底是個什麼章法。」
最基本的那些道理她都懂，什麼時候易受孕，什麼姿勢易受孕，都是清楚明白的，可沒用。
胤礽正湊在郭絡羅貴人跟前，奶聲奶氣問：「你肚子裡是小寶寶嗎？」
郭絡羅貴人扶著自己肚子，笑的一臉慈愛，溫聲道：「回太子爺的話，是，再有兩個月就能見到了。」
「哇哦～」胤礽好奇的看著圓滾滾的肚子，這幾年躺著一個人，真有意思。
「孤能扌莫扌莫嗎？」他問。
郭絡羅貴人稍微有些不安，畢竟月份大了，而太子又是三歲稚兒，手裡沒個輕重。
可太子烏溜溜的大眼睛像晨曦露珠一樣清澈，粉雕玉琢的小臉滿是嘟嘟肉，唇紅齒白的小模樣特別招人喜歡。
「好。」郭絡羅貴人應下。
胤礽輕輕的扌莫了扌莫她的肚子，瞬間有隻小腳過來踢他一下。
「哇哦～」他驚嘆不已。
桃子和桃子之間是沒有互動的，他和他的一群兄弟姐妹遙遙相望，不曾有觸碰的機會。
「真厲害！」胤礽小心翼翼的用指尖點點方才被胎兒踢過的地方，這就是傳說中的海蚌公主嗎？
她是個很厲害的公主，能夠跳出後宅參與政事，就算是康熙給她的權利，那也得她自己能乾才行。
宜嬪看著兩人互動，心中一動，等到時候她生了大孩子，再生一個的時候，大孩子會不會也這樣輕輕的扌莫著她的肚子，和她一起憧憬著孩子的出生。
想想就覺得美好的像是一個夢，能在瞬間讓人唇角都帶出微笑來。
誰知——
太子噔噔噔跑到她跟前，昂著白生生的小臉，奶呼呼的問：「能扌莫扌莫你肚子裡的寶寶嗎？」
宜嬪：？
她要是肚子裡有寶寶，她還來榮嬪這裡低聲下氣求生子方做什麼。
眾人不做的哄堂大笑，榮嬪調侃道：「宜嬪娘娘還沒有寶寶呢，若是有了，定叫你扌莫扌莫。」
一旁的胤祉還小，聽不懂眾人在說什麼，但也呲著兩顆小米牙跟著笑。
胤礽嬌氣的哼：「去請太醫來。」
他一發話，眾人都不敢吭聲，畢竟他是太子，就算年歲小，也沒有她們怠慢的道理。
隻是心裡到底忐忑，畢竟萬歲爺看重太子，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萬一惹的太子爺不悅，萬歲爺怪罪下來，後妃沒一個頂得住。
就算佟貴妃都不行。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起來，榮嬪正琢磨著怎麼調動氣氛，畢竟她是主場，就見宜嬪眼前一亮。
「孩子的眼睛能看得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嘴巴靈著呢，說不定……」
郭絡羅貴人喜歡這個奶唧唧的小團子，趕緊打圓場。
這話太好圓了，如果是真的，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是，那就更好說了，小孩子懂什麼。
宜嬪也跟著笑：「那就借太子吉言了。」
這太子在鍾粹宮請太醫，消息迅速傳到乾清宮，康熙嚇了一跳，不敢耽擱趕緊過來，走到就見幾人正在聊天，頓時鬆了口氣。
瞧著不像有事的樣子。
胤礽見了皇阿瑪眼睛就亮了，邁著小步子，噠噠噠的沖過來，樂嗬嗬道：「皇阿瑪來了！想你！」
康熙捏了捏他甜滋滋的小嘴，溫聲問：「請太醫做什麼呀？」
胤礽就窩在他懷裡，小嘴叭叭的開始說他說宜娘娘肚子裡有寶寶，但是大家都不信，說沒有。
「真沒有呀。」康熙哭笑不得。
果然小孩子心性，認準什麼就覺得什麼是對的。
要是有了，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的。
胤礽眼神幽怨，窩在康熙懷裡，把玩著他發辮上的發墜，鼓著臉頰像，不相信桃墩墩的，壞壞。
康熙忍俊不禁，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宜嬪，溫聲道：「宜嬪可莫要辜負太子的一片心意才是。」
宜嬪捏著鼻子認了。
今兒是她提著禮物過來的，結果就被太子爺碰瓷了，若是旁的，拚盡全力也要試試，可這有沒有孩子，真不是努力就有。
正說著，太醫來了。
先是請安見禮，這大上前跪在一旁號脈，他沉吟片刻，先是說了血虛，在宜嬪期待又失落的時候，開口了。
「您小日子是什麼日子？可曾來了？」
宜嬪猛然抬頭，這個問話代表著什麼，她可太清楚了，當初姐姐有孕，便也是這般詢問。
「還差兩日才到日子。」
巨大的驚喜籠罩著她，宜嬪一瞬間甚至覺得有些眩暈的幸福感，如果是真的，那太子就是她的小福星。
康熙也跟著挑眉，這個話術他也懂。
而坐在邊上大著肚子的郭絡羅貴人鬆了口氣，宜嬪有孕才好，這樣就不會拉她當筏子。
榮嬪沒什麼想法，她生多了，現在年歲大了，也吃不了那個苦，誰生不是生，萬歲爺春秋鼎盛，往後的孩子多著呢。
始作俑者胤礽，對此事已經不感興趣了，又不是他的桃崽崽。
殿內氣氛頓時又安靜下來，大家齊刷刷的看著太醫，就聽對方道：「恭喜宜嬪娘娘，脈如走珠，確實是滑脈。」
這話一出，鍾粹宮反而安靜下來。
太醫不明所以，仍舊按著職責交代，孕期注意事項，絮絮的說了幾句，這才拿著賞錢告退離去。
殿內還是一片沉寂。
榮嬪縱然不在意宜嬪會不會生孩子，也覺得很是震驚，難不成太子真的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這可太厲害了。
看向自己那正在被奶母擦口水的崽，她輕嘆口氣，算了，自己就那樣，就別期待崽與眾不同。
作為姐姐的郭絡羅貴人，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她有孕了好呀，免得日日折騰她。
當時人宜嬪表示自己回不過神來。
她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按捺不住過來尋榮嬪，想要問她要生子方，對方也毫不吝嗇，實實在在把該說的都說了。
這時，跑過來一個圓溜溜的小奶包，指著她肚子說她肚子裡有娃。
然後她就真有了？
「嬪妾謝太子爺金口玉言，天降福星賜臣妾孕信兒，實在感激不盡，等會兒回去便給您抄寫佛經祈福。」
宜嬪感動的跟什麼一樣，眼眶都紅了，她盼了那麼久，終於盼來個孩子。
起身就要給太子下跪，被小奶桃攔了：「不跪，養弟弟。」
他奶唧唧軟乎乎的，懂事可愛又體貼。
當得知自己有崽的時候，她真的母愛瞬間被激發出來，恨不得把奶桃抱住狠狠的嗦一口那軟嘟嘟的小臉蛋。
康熙老懷欣慰，得知宜嬪有喜，他心裡也高興，畢竟宜嬪性子爽利，生的又明艷美麗，他是真的很喜歡。
「既然有孕，就好好養著，平日裡出門多叫幾個奴才跟著，再者注意些，好生養著。」
他溫聲叮囑，當即就傷了好多東西。
這才牽著胤礽的手慢慢離去。
來的時候以為胤礽出什麼事，拿太子印信去請太醫，真把他嚇壞了，來的路上一路跑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宜嬪有孕？」
康熙問。
「看見的，有個小寶寶在沖我笑。」胤礽乖巧回答。
當然是假的，他現在的身體又不是本體，自然沒這個本事，但宜嬪身上有一道微弱的氣息，他感受到了。
生命勃發時，氣息外泄。
康熙揉了揉他的頭，半信半疑，拎著他的耳朵笑罵：「往後不許胡說，這種事，不要說出來。」
胤礽昂著頭，白嫩嫩的小臉滿是疑惑。
「你要是胡說，就會被抓起來，專門給人看懷孕沒。」康熙嚇唬他。
「行吧行吧你說的都對。」胤礽敷衍。
當他三歲小孩不成，淨說瞎話嚇唬人。
大人壞壞。
等回乾清宮後，他翹著腳，晃晃悠悠的玩玩具，就聽見通報聲，說是翊坤宮宜嬪跟前的小太監求見。
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個大箱子，說是送給太子爺的小禮物，求他收下。
胤礽撩了撩眼皮子，不怎麼感興趣，叫奴才收下，但是曬禮的時候，他還是看了一眼。
「宜娘娘挺有錢。」大多是金玉製的小玩意兒，就適合三五歲的孩子玩，這麼一大箱，得廢不少銀子。
康熙也跟著瞟了一眼，跟著感嘆宜嬪有錢。
「比朕有錢。」他是真的窮。
看似坐擁天下，實則窮的兜比臉乾淨。
這三藩打這麼多年賬，早已經把國庫掏的一乾二淨，甚至他的私庫也貢獻出來。
「就是窮的隻剩下褲衩子。」胤礽做總結。
雖然沒這麼窮，但是也差不多，康熙長嘆一聲，去哪搞錢呢。痛苦臉，好想搞錢。
胤礽不知皇阿瑪的煩惱，作為桃子精，那真是有水空氣陽光就能滋潤活下去，完全不用煩惱錢。
他前世還會煉丹呢。
也不知道這輩子會不會。
「有人會煉丹嗎？」胤礽好奇的問。
康熙一聽這個，頓時嚴肅起來：「你問煉丹做什麼？」
煉丹分為內丹或者外丹，內丹練自己，外丹就是捷徑，道士練完丹後，直接給你服用。
「就好奇問問。」胤礽隨口回。
他在琢磨，就算他這輩子會煉丹，也沒前世那些珍貴靈草，就是個比較瞎的技能，根本用不上。
康熙卻嚴肅的跟他解釋，人可以鍛煉身體強健體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注意養生節製，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煉丹上，特別是外丹。
君不見始皇、嘉靖便是沒在這上頭。
「哦。」胤礽應聲，他窩在康熙懷裡翹了翹頭，尋思自己乾點啥呢，還沒拆家，還沒氣康熙，好像還有很多事要做。
康熙輕輕撫著他脊背，輕聲慢語的給他講人生大道理，心想，聆聽朕這許多大道理，定然會忘掉煉丹，改邪歸正。
「呼～」
「呼……」
在他苦口婆心中，勞累了一天的桃師傅，睡的很是香甜。
康熙：……
這小崽子，慣會氣人。
但意外的可愛。
康熙神情溫柔的給他裹上毯子，這才開始批閱奏折，每天繁苛的工作，壓的他不堪重負，但摟奶團子在懷，就會舒坦很多。
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時光要是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