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1 / 2）
原來大人掉眼淚不能說。
胤礽乖巧的閉上嘴巴,轉而說起旁的來。等用了膳食，一行人就往外走去。
桃記生意好，那絡繹不絕的人群瞧的人心裡舒坦,胤礽立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琢磨著怎麼再開發點小玩意兒。
他摩拳擦掌想搞錢。
感覺看著到處都是玻璃製品，他覺得很爽，可能得來全不費工夫，能夠平價賣出，看著百姓們樂嗬嗬的笑臉,他心裡也舒坦。
左右他離他被圈禁還有三十年，萬一中間他嘎了,直接回去當自己的桃子精,也未嘗可知。
這麼一想，他又興奮中帶著挑釁的看了康熙一眼。
康熙：？
他磨磨後槽牙，很有想揍他一頓的感覺。
「沖鴨～」
桃墩墩感受到危險，舉著小手手，二話不說的往前沖，興奮的不得了。
出宮來，每一寸空氣都是清新的。
「沖鴨。」
小魚跟在他身後,牽著胤礽的手,兩人顛顛的往前跑，一路穿過人群，來到街市上。街上琳琅滿目，什麼都有。
很多稀奇的小玩意兒,胤礽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學著康熙的樣子,背著小手，笑吟吟道：「你要買嗎？」
小魚想買，他猶豫著看向胤礽：「那你要買嗎？」
「不買噠。」桃墩墩搖頭。
「你不喜歡嗎？」小魚好奇。
「孤是大人。」胤礽負著手，姿態閒適，驕傲的挺著自己的小月匈脯。
小魚沉默了。
他立起來，用手比身高，他連桃崽的小揪揪都算上，才到他下巴處，像個軟乎乎的小桃子，可愛可愛。
「抱。」小魚抱起胤礽。
突然被抱起來的奶桃子條件反射的岔開雙腿盤在他月要上。
「嘎？」
他疑惑。
康熙見此，趕緊上前把他摘下抱在懷裡，拍著他肉肉的小屁股蛋，笑著說：「怎的，累了？」
那也不能叫小魚抱他，兩人才錯一歲。
胤礽乖乖的趴在他頸窩，軟乎乎的撒嬌：「想吃金絲南瓜卷。」甜甜的酥酥的很好吃。
「好好好，皇阿瑪給你買。」
「還想吃花花糕。」
「好好好，買。」
「還有橘子。」
「好好好，買。」
康熙寵溺的看著他，不過些許小吃食罷了，他想想又給他加了好多樣，努力長高高。
兩人買了一路，就聽胤礽說要野餐。
「野餐？」
眾人懵，著實不知道。
「就是拿一塊布鋪在地上，找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大家圍坐著，一道用膳。」胤礽雙眸亮晶晶的，這跟燒烤不一樣，是別樣的體驗。
「成，野餐。」康熙允了。
胤礽頓時歡呼起來，他抱著康熙的手蹭了蹭，吧唧親了一口，昂著小臉笑的甜滋滋，眼睛裡全是星星：「好喜歡皇阿瑪，真好。」
康熙輕笑。
他挺直月要杆，心想就為這句話，也得好生的帶他出去玩一遭。
得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曹寅。
曹寅：……
謝謝，有被秀到。
他家的崽子除了把他氣的夠嗆，哪有這般軟綿綿撒嬌又說阿瑪真好，不得不說，他看了羨慕的緊。
他期待的看著小魚，試圖讓對方意會，然而小魚滿眼亮晶晶的看著太子，顯然他也是想被親親貼貼的那個。
罷了。
曹寅失落。
一行人又買了許多，他們一道往城外走去，這九月十月的天，慢慢開始冷了，樹葉枯黃，隱隱有枯敗頹唐之感。
想要找景色漂亮的地方倒也容易，最後選定了河堤上，有緩緩飄落的枯葉，有波光粼粼的水麵，有在水裡浮遊的野鴨。
「嘎嘎～」趁著奴才擺食材的功夫，胤礽就對著河麵大喊。
「嘎嘎～」鴨子回應。
康熙立在他身旁，捏著他的小揪揪把他拎回來。「堂堂大清太子，跟鴨子吵架？」他嗤笑。
「嘿嘿。」胤礽跟鴨子揮手告別，這才甜滋滋道：「沒呀，就是跟原住民打個招呼，跟它借塊地使使。」
兩人絮絮的說著小話，一行人原先不餓，但是走這麼久的路，著實耗費體力，吃著點心喝著草果熟水，倒也相得益彰。
「這熟水好喝。」曹寅喝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康熙就笑：「這是太子煮的，他會。」老父親的驕傲，滿的就要溢出來，他滿足的看向自家崽。
「是用什麼煮的？」曹寅連連喝了一大碗，著實喜歡的緊。
「烏梅三兩，草果一兩，乾葛一兩，白茯苓一兩，炙甘草一兩，乾薑一兩半，縮砂仁半兩。1」康熙如數家珍。
胤礽聽了在一旁點頭。
「這不是《吳氏集驗方》裡頭的草果熟水方嗎？沒有加點秘料？」曹寅忍不住又倒一眼。
康熙慢條斯理的喝著，唇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就是這麼個方，星點未刪，半點未改。」
曹寅驚了，連連喝了兩大碗，惆悵一嘆，幸而如今是秋日，喝草果熟水的日子已經過了，要不然日日惦念，日日喝不到，那太煎熬。
小魚也喝了兩大碗。
胤礽倒覺得還好，如果這些料都是他種的，滋味會更好。但是宮裡頭顯然沒這麼大的地方，供他這般折騰。
眾人吃著點心喝著熟水，賞著河景餵著蚊子，再就是蜻蜓低飛，天色陰沉，眼瞧著想下雨的樣子。
康熙想走，胤礽不讓走，捏著他袍角撒嬌：「下雨也是極好玩的，就等等，好不好呀？」
康熙瞧著天色擔心淋雨，就叫奴才搭起帳篷來，等會兒若是下了，也有個躲雨的地，把一切安排妥當，這才放心下來。
風漸漸地冷起來。
今年見了太多的雨，先前下雨大的把九門都快給堵起來了。著實令人瞧見這天氣就肝顫。
康熙輕笑著道：「罷了，咱接著用。」
說著叫奴才拿出哈密瓜來，這玩意兒也很有來頭，是今年的藩屬國哈密送來的甜瓜。吃起來滋味不錯，香甜可口，脆爽清新。
反正這甜甜的口，桃墩墩愛的緊。
「哇哦，這個也帶來了。」胤礽說罷一臉緊張：「我留的那盆，你沒動吧？」
先前哈密的額貝都拉送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很喜歡，一口氣吃了大半。他們也聰慧的緊，擔心路上這甜瓜壞掉，直接種在盆裡，一路快倆月，到了果然還好些。
胤礽想留種，特意留了一盆。
康熙搖頭失笑：「沒動。」
他的東西，一般人還真不敢動，畢竟他整日裡能弄出這麼多美食來，如今這哈密瓜就這般好吃，等到他親自種了，還得了。
先前他種那西瓜，真是地動時用來續命的玩意兒了。渴了餓了來一塊，美滋滋。
「那小魚哥哥吃，好甜的哦。」胤礽舉著手中的甜瓜塊，遞給小魚吃，笑的特別甜。
康熙看了兩眼。
他沒伸手主動拿甜瓜，就等著某人也幫他拿。畢竟那樣雙眸亮晶晶，笑的甜滋滋，總覺得甜瓜就會變的更甜了。
桃墩墩那肉乎乎的小手，拿起了一塊甜瓜。
康熙月匈有成竹的等著。
誰知——
「啊嗚～」桃崽啃了一口，笑的彎起眼睛：「真甜。」和京中光照有數的水果相比，哈密瓜甜的像糖。
他真是太愛了。
康熙垂眸，看著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那骨節分明，清透如玉。多適合從一雙小肉手中接過一塊甜甜的西瓜。
可惜沒有。
「皇阿瑪。」一聲甜甜的小奶音響起。
康熙不動聲色的望過來，低低的嗯了一聲，就聽那奶甜的小聲音又響了起來：「您嘗嘗。」
說著，胤礽努力的踮著腳尖，把手裡的哈密瓜送到康熙嘴邊，眸光亮亮的看著他。
「很甜。」他說。
「真甜。」康熙回。
確實很甜，康熙翹了翹唇角。
天色突然陰沉下來，黑雲密布，頗有些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在宮裡看，和在宮外看，感覺不一樣。這裡的視野好像更低些，也更開闊些。左右看著很舒服的樣子。
「當心等會兒下大了。」康熙笑著拎住他的小揪揪，軟聲道：「給你種地裡，會開花嗎？」
胤礽正忙著穿蓑衣，聞言認真的琢磨：「不會開花，會變成死桃崽。」
看著他穿蓑衣，康熙就估扌莫著他又想出去玩，倒也沒再攔著他，出宮來，就是玩的，拋卻那些繁文縟節才能玩的痛快。
「煮一鍋薑湯。」康熙道。
胤礽穿好蓑衣，就牽著小魚的手，兩人來到外頭，看著山間田野間，氤氳著潮濕的霧氣。昂著小腦袋看著天空，很是盼望能立馬下雨。
「劈裡啪啦……」
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雨下的又急又猛。
胤礽登時興奮了，他在雨裡蹦蹦跳跳，伸出玉白的小手去接雨水，沒一會兒小手被打的通紅。
「皇阿瑪～」
「來呀～」
他雙手搭成小喇叭，這才笑的彎起眼睛喊。
康熙沖著他搖頭，還在帳篷中和曹寅說事，眼下就幾人，倒是可以喝著茶水，閒閒的聊上幾句。
而帳篷外，就是兩個孩子那興奮的聲音。
玩了好一會兒，小魚這才拉著胤礽的手，說是要回帳篷，走到路上，他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羨慕你。」他開口。
胤礽疑惑的望著他，小魚卻不說了。
其實對小魚來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桃子說，他額娘又生個小妹妹，因著不是弟弟，他祖母、父親尚且沒說什麼，就許多人指指點點，說阿瑪年歲不小了，隻得他一個兒子。有時候見額娘暗暗垂淚，他這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可是桃崽連額娘都沒有，這個小煩惱，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去分享。胤礽安撫的拍拍小魚的肩膀，四歲半的小崽崽，也會有心事了。
「奴才有個妹妹了。」小魚怏怏不樂的開口。
「你也要攢嫁妝銀子？」桃崽吃驚。
「啊？」小魚疑惑。
就聽胤礽說，他家妹妹要多攢著嫁妝才能嫁出去，所以要好生的攢錢。小魚登時有些懵，一時也顧不上別的，他如醍醐灌頂，對哦，還要給妹妹攢嫁妝錢。
兩個小哥哥，頓時來了鬥誌。
他們說小男子漢，要給妹妹攢嫁妝的。兩人握著小拳頭，噠噠噠的跑進帳篷。
康熙拉著胤礽先灌了一碗薑湯，看著他被辣的皺起小臉，可可愛愛的。有臣子在跟前，他強忍著想啾一口。
胤礽被辣的甩了甩頭。
「嗚嗚嗚好慘。」
看到小魚哥哥也被壓著喝薑湯，狠狠的灌了一大碗，辣的眼都睜不開，一隻腳腳翹起來，滿臉都是拒絕，他頓時樂的又笑起來。
兩人樂的不行，康熙就望著外頭的雨簾，天地茫茫一片，特別的好看。他凝神思索，這番下場雨，倒是適合種秋，挺好的。
京城的恢復能力很好，先前還到處都是廢墟，這次出來再看，已然是許多房舍都搭建好了，就連京郊裂出的小峽穀，已經有人上疏琢磨著怎麼收拾收拾。
「啊，雨停了。」胤礽穿著木屐出來。
他踩在泥巴上，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很想偷偷把木屐脫掉，他和小魚對視一眼，看出對方眸中的意味，正打算脫，突然就被一雙大手拎了起來。
「回宮。」康熙道。
胤礽：……
別問，問就是不高興。
他蔫噠噠的窩在康熙懷裡，滿臉都是對脫鞋子踩水的渴望，然而他現在被撈上馬，直接飛奔著往宮裡去。
冷冷的水霧打在臉上，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窩在康熙懷裡，隨著顛簸，閉上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還記仇。
撅著小嘴板著小臉，冷哼一聲別開臉，就是不肯去看康熙。
「怎的生氣了？」
「天還沒黑呢。」
胤礽可憐巴巴的倒在他懷裡，戳著康熙結實的腹肌，奶唧唧的為自己爭取福利：「本來是要玩一整日的，怎的半晌就回來？」
好不容易出宮，就玩一下就出來了。
正說著，就聽太監稟報說南懷仁求見，看到這個雪白大胡子的比利時人，胤礽噠噠噠走到他跟前，好奇的望著他。
「臣先前送你皇阿瑪個小玩具，萬歲爺如今春秋鼎盛不愛玩了，你若是喜歡，臣再給你製一個。」
南懷仁溫柔開口。
胤礽看著他長長的白胡子，想著康熙到時候也留胡子的模樣，不由得甜甜的笑了：「好呀。」
是皇阿瑪玩過的玩具肯定很有意思吧。
南懷仁跟康熙議完政，一點都沒耽擱，連夜做出他口中的小玩意兒，叫奴才送來給太子。這小玩意兒做出來也六七年了，比太子的年歲都大，經過他心中的設想改良，現在又漂亮又好用。
「是什麼呀？」胤礽好奇。
就見兩個奴才提了個大箱子，放到他跟前，他頓時有些失落，其他人送玩具也是這樣送來的，瞧著並沒有什麼稀奇。
當時當奴才們打開箱子，他就有些懵。
看不懂。
約扌莫是個車，兩尺長，後麵一個大圓桶，前麵還有齒輪等。
「這是？」胤礽遲疑著問。
就見送來的奴才把小車從箱子裡抱出來，打開圓筒邊上的小蓋，拿火鐮點燃。
胤礽眼睜睜看著那小車自己走了起來。
他激動的張大嘴巴。
很難去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就是他以為玻璃是個很難的事情，畢竟他不知道方子，就知道玻璃。這你就算去試去研究，也需要很久。
但種花家早都有類似製品，琉璃和釉，隻不過燈下黑，反而沒扌莫索出來。
他打開圓筒的蓋，看著那蒸汽噴在渦輪葉片上，帶動著小玩具車往前走，而小太監握著前頭的方向輪掌握方向。
就。
這麼離譜。
胤礽心情非常復雜。
他好像也能坐上嘟嘟車了。
「這，玩具車？」胤礽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這個小玩具。
康熙見他扌莫都沒扌莫，也笑了：「朕當時也覺得很好玩，隻不過整日裡忙著政務，根本沒時間玩，如今瞧著你的反應，跟朕一樣。」
胤礽搖手：「我們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他這會兒已經想好往平衡車上裝蒸汽設備了。
這簡直是他從未考慮過的角度，畢竟前些日子，還在愁玻璃的燒製，再早些，還在為一口糖折月要。
「我走啦。」胤礽背著自己的小書包，溜溜達達的就跑路了。
康熙：？
胤礽跨出乾清宮才反應過來，他跑路沒用，作為太常寺卿的南懷仁，在宮外工作，他出不去。
「傳南懷仁進宮見孤。」胤礽坐在門檻上，奶裡奶氣的吩咐。
康熙聽了好笑：「做什麼？」
胤礽但笑不語。
見他還賣關子，康熙便沒多說什麼，繼續忙自己的，等南懷仁來了，才豎起耳朵聽二人談話。
「能把這個圓筒裝在平衡車上嗎？」胤礽直接道。
南懷仁：？
他捋著胡子，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確實，這小玩具車帶不動大人，但是帶動少兒，還是可以一試。
「好好好。」南懷仁激動了。
他向康熙請求，讓胤礽跟著他一道做這小車。
「起個什麼名字？」南懷仁看向小太子。
「就叫蒸汽平衡車。」桃墩墩奶裡奶氣道。
兩人瞬間連名字都起好了，他們兩個一道走了。看著兩人的背影，康熙呆了一瞬，這二人是做什麼去了。
一連三日。
胤礽是學也不上了，這其他宮室也不溜達了，早上睜開眼就往外跑，這天黑太回來。
整日裡就連康熙見他一麵都難。
他剛開始還覺得，臭小子不在跟前氣人，還挺好的，畢竟這有時候桃崽著實粘人，這偶爾透透氣，舒坦。
半日過去，他就後悔了。
想桃崽。
很想。
想親親抱抱舉高高。
想把他揉在懷裡好生寵寵。
但是他人都見不著，經過今兒，他總算明白了，佟貴妃她們隔幾日見不到就來乾清宮尋，說實話，他也挺想出去尋的。
太皇太後看他去請安的麵色都冷了，先是看他身後，見沒有可可愛愛的桃崽，臉上的笑立馬就拉下來了。
「桃子呢？」她問。
「跟南懷仁研究個什麼小玩意兒了。」康熙隨口道。
別用那種眼神看他，他也想太子了。
他出門的時候，又碰上佟貴妃來請安，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大胖桃呢？許久不見，臣妾吃飯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