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第21章
得了自由以後,長宜每日都會在宮內走一走。
她在宮內的所有行蹤,都會由侍衛稟報給邵欽。
行蹤並無特殊之處,甚至有些無聊。
要麼去這個園子看看發了春枝的樹,要麼是去水池邊上餵一餵紅鯉。
偶爾還會看看宮中養的白鴿,什麼都不做,隻是看著。
唯一好的一點,是公主非常本分,從來沒有靠近宮門,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
稟報的時候,南臨通常也在下麵。
他聽完長宜的行蹤,眉頭深深蹙起,心道這公主一天是不是關出病了,破樹破魚破鴿子有什麼好看?一看竟看那麼久。
抬頭去看將軍,發覺將軍竟然擱下了手中的筆,神色雖是淡淡的,顯然是在認真聽。
南臨大為震撼。
這麼無聊的行蹤也能聽進去。
是在分析公主所去的每一處,分別在打什麼鬼主意嗎?
但長宜什麼主意都沒打。
她隻是出去轉轉而已。
順便讓那些每天監視她的侍衛們習慣她的「亂走」。
新帝登基的日子一天天近了,長宜每天數著日子,隻待登基那天。
有人在那天登上皇位,君臨天下;
有人在那天恭迎新帝,期盼一個全新王朝的到來。
也有人,會在那一天迎來自由,收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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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便是新帝登基的日子。
長宜在殿內,為第二日的逃跑做出詳細規劃。
寧惜玉遞進宮的字條上說,新帝登基,內廷監管鬆懈,這話的確不假。
近幾日,長宜在宮中各處走動之時,專程留意了各處的守衛。
內廷上下一片忙碌,宮女宦官成隊走動,都在為登基大典準備著。
便是長樂宮門前的守衛數量亦有所減少。
這對長宜來說都是好消息。
入夜後,長宜洗過澡,穿著中衣坐在梳妝台前整理妝奩匣。
順便等濕發晾乾。
她挑了些金飾,以及母後當初留給她的首飾,這些都是明天貼身帶走的。
正挑著,院內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長宜心下一凜,下意識將妝奩匣推了回去。
守在殿外的宮女行禮聲隔門傳來。
「將軍。」
「將軍。」
長宜心頭猛地一顫。
邵欽怎麼來了?
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她轉過身,殿門剛好推開。
邵欽披著一身月色,跨進殿門走進來。
身後跟進來幾個年輕的少監,手裡捧著什麼東西,依次擱在西邊的殿裡。
放好後,這幾個少監自邵欽麵前行過禮,隨後出了正殿。
長宜撐著梳妝台站起身,麵向邵欽而立。
「將軍?」
邵欽負手,靜靜嗯了一聲,抬眼打量長宜。
她站在燈下,穿了一身淡粉色中衣,衣角繡著梨花,月要間束了一根月要帶,勾出她纖瘦的身形,骨肉勻停。
似是剛洗過澡,她披散的頭發半乾,中衣洇了水痕,頭上沒有任何首飾,一張小臉清透白淨,粉黛未施,尤那雙眼角淚痣,為這張臉平添三分精致。
宮燈映在她身上,光線柔和,顯得中衣料子柔軟絲滑,貴氣極了。
「洗澡了?」
「……嗯。」
邵欽邁步,走到內殿的暖炕上,一撩衣擺坐下。
「過來。」
反正明天就可以逃出宮。
長宜沒有多言,移步走過去。
才剛走到近前,邵欽突然伸臂一攬,長宜猝不及防跌進他懷中。
她衣衫單薄,他也是。明明才剛進入春天,他就換上了薄衫,坐在他懷裡,隔著衣料,她還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
那麼燙,她的身子也跟著變熱了。
長宜別過臉:「將軍……您明日就要登基,不該早些歇息麼?」
邵欽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無妨,今夜歇在你這裡。」
「將軍?」
長宜猛地抬眼,素來端莊的神色閃過一瞬慌亂,渾身都變得緊繃了。
她作勢起身,還真被她逃了。
邵欽一把將她拉回來,按在懷裡箍緊了,嗓音放低:「去哪?」
她的月要很細,手按在上麵,便可感受到柔軟衣料下麵的凹下去的弧度。
他手掌的溫度太高,她的月要也跟著變熱了。便是不曾用力,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壓迫感。
長宜被這力道嚇得身子都軟了,她抬頭看邵欽,抓他衣襟的手都在顫。
「……將軍。」
除了喚他,旁的話全部滯在喉嚨裡,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邵欽緩緩彎唇,視線落在她垂下的眼睫上,嗓音低緩:「便這樣怕麼?」
登基前夜,他不在自己的寢宮睡下,偏跑到她的宮殿來,說要歇在這裡。
跟來的那些少監手捧著的,似乎是一些衣裳,也不知是什麼衣裳。
明天就是她逃離皇宮的日子,若是今夜……今夜發生什麼,她怎能不怕?
長宜眼底一片濕潤:「將軍,您該說話算話的。」
「我幾時說話不算?」邵欽抬眉,放在她月要間的手鬆開,伸向她的衣領。
她下意識擋住,邵欽便停下來看她:「隻是看看你的傷,給你的藥認真塗了沒?」
長宜這才緩緩放開手,邵欽解開她的衣領,露出她肩上的傷。
表皮的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個淺淺疤痕。
邵欽眉頭鬆開,重新幫她理好衣領:「恢復得不錯,等那盒藥塗完,疤便全消了。」
長宜心跳得仍然很快,為防邵欽起疑,放軟了聲音:「多謝將軍賜藥。」
邵欽鬆開手,淡聲道:「若不是我,你也不會留疤。」
他這樣說,長宜反倒不知說什麼了。
邵欽在她背上拍了拍:「好了,睡吧,明日寅時便要起了。」
長宜心神一鬆,第一時間從邵欽身上起來。
她躺到床的裡側,邵欽在宮女的侍奉下解下外衣,隻著中衣躺下。
宮女陸續滅了燈,最後放輕腳步,一點一點退出正殿。
殿內一片漆黑,隻有熏香在燃。
長宜的懷裡抱著那個布老虎,這本是她明天要帶走的,因為邵欽突然到來,她不好收進行囊中,現下隻能在抱在手中了。
兩人躺在床上,中間隔得很遠。邵欽睡得規矩,沒有對她做什麼。
這讓長宜放鬆許多。
她心裡想著明天逃離皇宮的事,不知邵欽今夜的到來會不會讓明天的計劃出現變動,應當不會,他總是要登基的。
隻有明日他不在宮中,也是宮中各處都會鬆懈的時候,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