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海妖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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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煥欽強令自己暫停。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水霧氤氳的雙眸,嘶聲道:「你存心折麼朕。」

梵音楚楚可憐,聲如蚊蚋:「我沒有。」

蘇煥欽微微勾起唇角,流露出幾分壓抑不住的邪戾之氣,宛如一頭嗜血的獸。

他一字一句道:「庝,也給朕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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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暗暗,纏纏綿綿,混混沌沌。

等梵音清醒時,已是第二天晌午。

她今日本該去向皇後請安的,既已錯過,隻能等待明日了。

盧貫耿抱著梵音去往浴殿,藕荷和淨棉為她除盡衣衫,照舊是晚柔陪她入池。

她整個人沉沒在溫熱的泉水中,白皙修長的雙腿眨眼間化作綺麗的魚尾,疼痛漸漸消融在水中,同時又源源不斷地從水中汲取著力量,這是天然而有效的療愈。

自由自在地在水裡漂遊了半個時辰,梵音上了岸,魚尾變回雙腿。

裹好浴袍,簡單地擦了擦頭發,梵音不再需要別人抱,牽著藕荷的手自己走回正殿。

換上乾爽馨香的衣裙,梵音坐在暖爐旁,藕荷站在她身後,一手托著半濕的長發,一手拿著空心鎏金球,仔細地為她烘著頭發。

淨棉端著一隻碧玉荷花紋蓋碗走進來,將碗放在梵音麵前,掀開碗蓋,道:「娘娘,這是紅糖薑茶,驅寒暖胃的,娘娘趁熱喝吧。」

梵音聽聲辨位,緩緩伸手,指尖觸碰到玉碗的外壁,小心翼翼地雙手捧住,端起來送至嘴邊,小口啜飲。

等梵音把碗放回桌上,淨棉道:「啟稟娘娘,五皇子殿下昨日上午來了泠泉宮,住進了您為他準備的側殿。」

梵音微怔:「怎麼現在才說?」

「昨日娘娘病著,」淨棉低聲道,「奴婢們又受了皇上的責罰……」

「是我多此一問了。」梵音柔聲打斷她,「這紅糖薑茶,你們多喝幾碗,驅驅寒氣。」

淨棉道:「謝娘娘體恤。」

梵音問:「五皇子自己來的嗎?」

淨棉道:「殿下是和一位宮女一起來的。」

梵音又問:「他們沒帶行李嗎?」

淨棉道:「聽盧公公說,隨行的宮女帶了一隻包袱和一個書箱。」

梵音默然。

蘇照夜身為皇子,移宮而居,隨行的竟然隻有一個宮女,身外之物也少得可憐。他這個天潢貴胄,淒淒慘慘戚戚,還不如尋常的富家子弟過得安逸。

梵音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吩咐道:「淨棉,你去跟晚柔說,把綠衣和青鴛撥到側殿去,再告訴盧貫耿,讓他先去內務局,挑個伶俐機敏的小太監,供五皇子差遣,再去尚衣局,請人來給五皇子量體裁衣,冬裝和春裝都做幾套,料子一定要用最好的。」

淨棉道:「奴婢這就去辦。」

梵音又道:「藕荷,把頭發綰起來吧,我要去見五皇子。」

入宮這麼久,梵音還從未出過泠泉宮的宮門,見過的外人也隻有一個蘇煥欽——對了,還有那位姓薛的太醫——因此她懶於梳妝打扮,及月要長發要麼披散著,要麼用錦帶束於腦後,從未梳過那些復雜的發式。

藕荷知道主子喜歡簡單隨性,自然不會往繁瑣裡折騰,她手握金篦,先將稠密的烏發從中間梳向兩側,而後將垂在頰畔的頭發向後歸攏,剛好遮住雙耳,再將兩股頭發在腦後綰成結,最後用一支白玉鑲珊瑚桃蝠雙喜簪固定,便完成了。

藕荷挪到前麵瞧了瞧,花容月貌自不必說,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她靈機一動,從妝奩裡找了一對和發簪相配的珊瑚耳墜,給梵音戴上,這才滿意了。

雖然從正殿到側殿不過百步路,但今天烏雲蔽日、陰風陣陣,所以藕荷找了件白狐裘給梵音披上。

恰好晚柔過來回話,三人便相攜往側殿行去。

通往側殿的兩道垂花門洞開著,梵音她們悄然進入側殿。

人聲杳杳,院中回盪著嗚嗚風聲和風吹鬆枝的沙沙聲,冷清寂寥。

徐徐前行,直到踏上門前的台階,梵音才聽到一個略顯驚慌的女聲:「奴婢碧綃,參見安嬪娘娘,未及迎接,請娘娘恕罪。」

梵音溫和道:「免禮。」

又上了兩級台階,一道稚氣未脫卻彬彬有禮的童聲隨風入耳:「兒臣叩見安嬪娘娘。」

叩見,是要跪拜的,是大禮。

梵音脫離晚柔的攙扶,循著方才的話音,一步一步來到蘇照夜麵前。

她微微俯身,探出右手,先扌莫到瘦弱的肩,沿著伶仃的手臂向下,停在手肘處,作出攙扶的姿態,柔聲道:「快起來。」

蘇照夜起身,抬頭,遽然愣住。

他……好像看到了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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