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寄生40(2 / 2)
宋竹忽然停下來,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梵音端起茶壺,往宋竹麵前空掉的玻璃杯裡續滿殷紅如血的茶水,邊說:「因為你對林聽的愛消失了?」
「……不是消失了,而是變質了。」
宋竹從未對任何人剖析過自己的心,今天卻對著這個剛認識兩天的陌生女孩袒露心跡,隻因她純淨似水的眼神、沉靜自若的氣質,令她呈現出一種超然物外的姿態,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卸下防備,敞開心扉。
「我撫養了裴予奪十幾年,親眼看著他從稚嫩孩童長成青蔥少年,我已經沒辦法單純地把他當作林聽的復製品來看待,他既是林聽,也是裴予奪。我對林聽的愛,是男女之愛,但我對裴予奪,是母親對孩子的愛——這兩種愛混淆在一起,令我痛苦不堪,導致我連裴予奪的臉都不想看到,於是我把他送走了,讓他回到裴注文身邊。」
梵音忍了忍,到底沒忍住,不帶任何感**彩地說:「你創造了他,又拋棄了他。」
宋竹苦笑了下:「我知道這麼做不對,但當時我心煩意亂,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梵音安靜幾秒,再次猜測:「裴予奪就是從那時候成為『賞金獵人』的吧?」
「我不知道。」宋竹說,「把裴予奪送走之後,大概有兩三年的時間,我和他完全斷了聯係,我刻意屏蔽了所有有關他的消息。等我再次見到他,就是在裴注文的葬禮上。」
梵音腦海中無端浮現一個猜想:裴注文該不會是裴予奪殺的吧?
但她沒有向宋竹求證,她直覺這個問題不該問。
而宋竹也直接略過了裴注文的死因:「裴注文死後,裴予奪回到了我身邊,就住在這棟別墅裡。他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也很少開口說話,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麼。直到有次他受了重傷,差點沒命,我派人去查,才知道他是暗網上赫赫有名的賞金獵人。」
說到這裡,梵音曾經充滿好奇、原以為沒機會知道的裴予奪的成長經歷,基本就清楚明白了。
他是名副其實的「美強慘」,他是一座孤島,他即將沉沒,而宋竹似乎並不知情。
「你現在還愛他嗎?」梵音看著宋竹,輕聲問。
宋竹眉眼低垂,不答反問:「你還有其它疑問嗎?」
當然有,但梵音暫時不想問了,她說:「來日方長,以後再問吧。」
宋竹沒再多說,梵音又靜靜地陪她坐了半晌才離開。
再次見到裴予奪,是一周以後。
這一周裡,梵音吃得好睡得香,有林陳煦的陪伴,還有書和電影打發時間,除了隔三差五的「陣痛」,她過得還算滋潤。
但裴予奪不是獨自回來的,也並非安然無恙。
他是坐在輪椅上,被宋時年和一個陌生男人抬進別墅的——顯而易見,在消失的這一周裡,裴予奪又重操舊業,大概是病痛削弱了他的戰鬥力,他不幸受了重傷,不省人事。
不過梵音並不關心這些。
從看到宋時年的那一刻起,她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宋時年,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宋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