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安平市市郊,某私人會館。
會館占地麵積很大,門口停的皆是難得一見的豪車。內部從各種戶外項目到酒吧泳池,各類娛樂一應俱全。
今天跨年,會所熱鬧非凡,中間最豪華建築的地下層,卻異常安靜。
樓上是眾人狂歡的酒吧,地下卻是一處拳館,私人娛樂不對外開放。休息室內,一個年輕男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臉的百無聊賴。
電視中五官端正的播音員正在播報晚間新聞。
【今天是2035年的最後一天,安平市群眾歡聚在和平廣場歡度跨年夜……】
片刻後,有人推門進來。進門的年輕人長得算是帥氣,隻是一看就不太正經。
「趙森你怎麼在這,我好一頓找,電話也打不通。」方曉坐下就開始擠眉弄眼,「我還以為你又搭上個美女去哪快活了。」
趙森抬了抬眼皮,從口袋裡掏出個支離破碎的手機扔在桌上,「喏,手機在這。」
「好家夥,你不是剛換嗎,怎麼摔成這樣?」
「剛才攔風哥,隻手機摔成這樣算幸運了,我手腳還齊活著沒缺胳膊少腿的。」
方曉來的時候,也聽說了一個多小時前的騷亂,「風哥怎麼了?又在裡麵練啊?」
「嗯,進去一個小時了。」趙森說,「換了第三個陪練了。」
「嘶——這狀態的風哥,好些年沒見著了。」
「那個不。」想起方才的驚險場景,趙森還心有餘悸,「要不是我反應快,今天非見血不可。」
紀風眠年少的時候有些小毛病,控製不住脾氣,他們這些兄弟是見過不少他失控時慘狀的。後來病治好了,後遺症卻是脾氣依舊暴躁。
這幾年,他隔段時間就跑去尼國的廟裡住一段時間,磨平了不少脾氣,甚至稱得上平和。
「這是怎麼了?」方曉越想越想不明白。
趙森想起來就來氣,「剛剛有個傻逼,不知從哪打聽到風哥白月光的事,帶了個長得像的小網紅過來,想做個人情……」
方曉插了一句,「且不說薑南書那張臉沒幾個人能長出來,就他那冰封千裡的氣質,還能有人跟他像?」
「那小網紅好像刻意研究過,穿衣打扮都是薑南書大學時的風格,走進來的時候還麵無表情,上麵燈光又不好,看起來像了個六七分,」趙森嘆了口氣,「才看了一眼,風哥就炸了,差點沒把場子掀了。」
聽到這裡,方曉的神情愈發凝重,「不是吧,風哥不是走出來了嗎?」
趙森攤手,「應該吧,看他這些年也沒提過,該吃吃該喝喝的,大概是看到就想起那不堪回首的記憶吧。」
他們這圈子的人都知道,高高在上的紀風眠年少時有個白月光,求而不得,舔了好幾年最終還是沒有結果。
「那他怎麼反應這麼大?」方曉不解。
趙森:「大概是那小網紅茶裡茶氣的,上來就叫他哥哥,見風哥臉色不好,還說什麼哥哥對不起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之類的。」
「怪不得,風哥他最討厭綠茶了,還哥哥長哥哥短的,這不是往雷區踩嗎,炸了也不奇怪。」方曉長籲一口氣。
「你問這麼仔細乾嘛?查戶口啊?」
方曉:「不是,我剛從y國一個朋友那裡聽說個消息,那人沒了,卷入街頭槍戰,被流彈打中沒救回來,你說這事兒還有點命運無常的意思,以前風哥……」
趙森一愣,「你說誰?誰沒了?」
「薑南書。」
砰——
一聲巨響,門被猛地推開。
兩人回頭,看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剛從拳場上下來狠戾。
「誰,沒,了?」紀風眠額間青筋暴起,咬著牙一字一句問。
趙森抖了一下,他從來沒見過紀風眠這樣的表情,宛如整個世界崩塌於眼前的表情。
不是已經放下了嗎?當初不是說再也不想見到薑南書了嗎?薑南書出國的時候,他不是連送都沒去送嗎?
這,哪裡像啊?
紀風眠耳旁都是嗡鳴聲,眼前出現大片大片斑斕的色塊,他用力晃了晃頭,「你說誰沒了。」
「薑,薑南書。」方曉小聲重復,「風哥?」
「風哥!」
兩人猛地站起,一臉驚慌。
站在門口那有著強烈壓迫感的男人,忽然捂著月匈口,蜷縮著倒了下去。
***
三個月後。
醴州市某小鎮。
趙森和方曉沿著山路一路向上,路很狹窄,生滿了雜草。
「風哥怎麼跑這地方來了,這哪兒啊!」方曉走幾步,氣喘籲籲的。
趙森:「這是風哥老家,他爺爺就葬在這裡,是他家的祖墳。」
方曉一愣,「你的意思是,他把薑南書的骨灰埋這兒了?
三個月前,紀風眠出國,不知用什麼手段把薑南書的骨灰接了回來,之後便長住在了醴州。
工作上的事情他交給了職業團隊打理,偶爾回一趟安平處理需要他出麵的公務,然而長久這麼下去也不像話。
紀風眠他爸看不下去想讓人回來,可他們父子關係已經差到極點,便隻能找到了趙森兩人來當說客。
好歹是這麼多年的朋友,又三個月過去了,慢慢來說不定能把紀風眠勸回安平。
墓地在半山月要的地方,坐山望水,風水很好。靠角落的地方,紀風眠靠在墓碑上,手邊扔了幾個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