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薑南書盯著紀風眠看了幾眼,心想他暈過去後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明天還要上學。」
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李律師走了過來,似乎有些擔心,「小眠,你這是……不記得自己暈過去了?要不要回安平去看看?」
「我知道。」
紀風眠當然知道自己暈過去了。
他隻是不知道在暈過去之前,那個小兔崽子究竟對薑南書乾了些什麼。
作為共存在這具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成年的紀風眠處於弱勢,隻有晚上才能短暫出來。
但他了解少年時的自己是什麼一副德性,看到喜歡的人就會不顧一切的貼上去,纏著那人。
為了避免悲劇再次發生,他在潛意識裡設置了一個警戒線。隻要白天的他跟薑南書發生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就會失去意識暈過去。
紀風眠永遠記得當初薑南書離開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如果不是他糾纏不休,薑南書也不會躲去國外。
之後,也不會生死兩隔。
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不該妄想。
明明在成為情侶之前,他們已經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這就夠了。
「小眠?你還好吧?」
紀風眠回過神來,對上李律師疑惑的眼神,「啊,沒事,李律……李叔叔,你怎麼親自來了?」
不過是暈過去進醫院而已,這事情不算太嚴重托人就能解決,完全不值得工作繁忙的李律師跑上一趟。
李律師:「你父親知道這件事了。」
紀風眠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呢?」
「他的意思是讓你轉學回去接受治療。」
李律師隻是充當一個傳話者的角色,並沒有任何傾向。畢竟,他受雇於紀風眠的爺爺,並非是紀國華,也不是紀風眠。
「不去,他管不了我。」紀風眠直接否決。
即便這時的他沒有成年,紀國華也管不了他。原因很簡單,他名下的股份足以讓紀國華滾出董事會。
成年之後,他就可以自由支配這些股份。
隻是,上輩子的他不知道這些事情,還以為紀國華真的對自己存在什麼父子親情。
紀國華,不過是個被迷昏了頭的蠢貨罷了。而他紀風眠,也是識人不清的蠢貨。紀國華費盡心思,不過是想和那個女人結婚。
他對自己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對那個沒有血緣的安可夏……
安可夏?
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一些屬於白天的記憶碎片猛地湧了出來。
那是,安可夏?
安可夏居然是在醴州五中讀的高中。
那人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這麼有心機,白天的籃球場上的話都意有所指。
幾句話綜合起來的意思,不就是說薑南書是沖著他的錢來的?
看來這個時候,紀國華已經把自己的喜好告訴那對母子了,有針對性地討好自己。
當初的紀風眠,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沖著他錢來的所謂朋友。
紀風眠越想越惡心,想著要通過什麼方法提醒一下另一個單純的人格。他試過用手機錄像或者錄音說關於重生的事情,但每次都因為大腦的保護機製暈了過去。
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來,「李叔叔,剛才薑南書拒絕了你的邀請?」
李律師:「嗯,很可惜,這孩子很適合學法律,思維清晰理智冷靜。」
當然適合了。
紀風眠轉臉,看著剛才薑南書坐過的椅子。
上輩子的薑南書,就是李律師最得意的弟子,初出茅廬就聲名大噪,三十歲之前就成為了律所合夥人。
他在法學上的成績如此耀眼,工作也十分拚命,以至於紀風眠一直以為,薑南書是很喜歡這個行業的。
然而有一次酒醉之後,薑南書難得透露了心聲。
紀風眠才知道,選擇b大法學專業,並非他的初衷。
他並不喜歡現在的職業,甚至覺得痛苦。
剛才,紀風眠朦朦朧朧地聽到了幾句零星的交談。
薑南書拒絕了李律師,並表示自己已經有明確的目標規劃,在向著目標努力。
他了解薑南書,那是個意誌極為堅定的人。
那高三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薑南書選擇了法學係?
不管怎樣,他不能再看著薑南書做著不喜歡的工作,整個人變得愈發冰冷無情。
不能直接告訴十七歲的人格關於重生的事情,那邊隻有一個辦法,寸步不離地守著薑南書。他不用擔心另一個人格感情變質,親密接觸就會暈過去,想來這份友情也不會發酵成為愛情。
下定決心之後,紀風眠說道:「李叔叔,能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
「麻煩你找幾個人把我爺爺的老房子整理一下,我想搬到那邊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