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點播(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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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從十天前開始不對勁的。

當範情在茶水間倒了一杯咖啡,想要喝下去,最後又鬼使神差地買了一杯泡泡水後,終於意識到了。

「goodboy,你做的是對的。」與此同時,身體當中的那道聲音仍舊在肯定著他。

那應該是一個成熟的男性會發出來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可同時又是那樣輕佻多情,仿佛隨時隨地都在勾引著他,同他**曖昧。

因為是在身體當中出現的,每響起一次,就會讓範情無可自抑地想要發抖。

並不是害怕,而是那種特殊的腔調好像總會令他意亂情迷,似乎有另外的人貼在他的身旁,同他臉抵著臉。神經在條件反射之下,做出如此反應。

可事實上,範情的身邊並沒有別人。

因為從事技術性的職業,老板欣賞他的才乾,所以格外優待,專門給他弄了一間單人的辦公室。他的麵前是一麵粉得雪白的牆,桌上擺著一盆綠植,唯有電腦的壁紙十分出挑。

範情喜歡這種五顏六色的燦爛,他家中的裝修跟辦公室的單調乏味截然不同。

但是,他已經十天沒有回過家了。

自從那天晚上他洗完澡,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跟自己長得完全不同的男人後。

腦海中的聲音似乎還在回味著泡泡水的美味,尾調帶出了一些愉悅的滿足感。

這讓範情又如迷了心竅般,置倒在杯中快要冷掉的咖啡於不顧,轉而又喝了一口泡泡水。

泡泡水裡麵是碾碎了的青梅,順著吸管一下子就來到了嘴裡。酸酸甜甜的滋味兒隨著牙齒的咬合,在口腔中泛濫得更開,加上泡泡水本身的清涼,叫人舒服得眯足了眼睛,末了從嘴裡發出一道矜持克製的「啊」聲。

範情點的時候專門選的無糖的,即使如此,喝起來也感覺不到任何酸意,反而還有股甜味兒。

他知道,腦袋裡的那道聲音不愛喝甜的。

不,現在應該說,是他不愛喝甜的。因為那道聲音告訴他,他是他的另一麵,他們是同一個人。所以他的愛好,同樣是他的。

盡管範情對此存疑,可這十天來,隨著對方每句話都準確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後,範情不得不相信了對方。

畢竟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他們不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他又怎麼可能對他如此了解,就連他的身體,都是那樣的清楚……

想到這一點,範情喝著冰涼泡泡水的速度放慢了些。

外麵雖然是夏天,但屋內的空調開得非常足,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看上去比剛才還要紅一些。

哪怕已經接受了他們是同一個人的事實,可在一些特定的事情上,他仍舊不太適應。

甚至,為此感到羞恥。

那個聲音,是怎麼能用那樣漫不經心的語氣揭穿他,並且指導著他……

又一些青梅碎碎吸到了嘴裡,範情忽而重重地咀嚼了幾口,仿佛在以此轉移注意力似的。他從未覺得自己的意誌力如此薄弱過,不過是幾句言語,幾番誘惑,他便忍不住地聽從了。

「真是美味,明天也可以喝它嗎?」

腦海裡的聲音在瓶子裡的泡泡水快速減少後,得寸進尺地要求道。

這種腔調像極了範情饜|足之時,對方跟他講話,甚至還會點評當中感受的樣子。

他會說,「剛才為什麼停住了?」「你的手很柔軟」「真是舒服」「,還會說「你的臉現在看上去很漂亮」「我喜歡你的聲音」「現在,用你的手撫|扌莫|自己」。

種種言語,令範情羞|恥至極。

但對方並不會輕易放過他,因為他又會說:「你是在害羞嗎?這沒有什麼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喜歡這件事的並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難道說,你沒有從中得到樂趣嗎?」

不等範情反駁,他就已經將答案說出來了:「可是,我明明感覺到你也是興奮的,還很激|動。」

他的話讓範情無可狡辯。

正如對方所說,既然他們是同一個人,那麼他最真實的情緒根本就無從躲藏。

範情的確羞於那道聲音的所作所為,但他更是羞於自己竟會在這其中感到無比的暢意。

並且不知饜|足。

-

十天前,範情如往常一般下班回家。

他生得格外好看,哪怕是在人堆裡,也能被一眼鎖定。

拖著疲憊軀體的下班人士和範情並沒有注意到,在一棟高聳的建築頂上,站立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郝宿的目光穿過人群,最終被範情那張漂亮的臉所吸引,落了下來。

血族有著與生俱來的優雅與極為挑剔的審美,哪怕身體被那群膽大包天的反叛者剝奪了,隻剩下一抹似有若無的靈魂,郝宿也不會委屈自己。

他現在隻是一抹靈魂,縱然那人看上去足夠美味,也不能品嘗。

不過,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身為血族親王,郝宿一早就洞察了那些叛逆者的陰謀,因此將計就計。

等到所有血族都以為他死透了,才是他們真正遭殃之時。

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偶爾露出猩紅的內襯。

郝宿看著範情,舌尖舔過殷紅嘴唇,而後緩緩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深邃的五官在這瞬間似乎變得更加朦朧,下一刻,黑色的身影就如霧氣一般,擁擠到了範情的身邊。

自有意識以來,郝宿都是居住在自己的領地內,尚且沒有踏足過人類領域。

這回血族發生內鬥,他索性給自己放了個假。他秉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念頭,人在外麵,還會聯係自己的屬下在其中加一把火。

血族生命漫長,難得有這樣的樂子。

包裹在範情周圍的黑氣濃稠非常,連周遭的空氣都好像被排擠得稀薄了些。

郝宿看到對方的腳步下意識一頓,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人類無法看到血族的靈魂。

他肆無忌憚地朝青年纖細的身體擁得更近,黑霧幾乎貼在了他的脖子、手臂這些極度親密的地方。

某一個時刻,郝宿甚至發出了一聲無比美妙的嘆息。

血族的能力越強,對於血的渴望就越低。除卻剛蘇醒的時候,郝宿基本上沒有過想要吸血的念頭。

然而或許是因為被他看中的這名人類長得過於漂亮,郝宿在靠近他的時候,竟然產生了一種想要吸血的**。

他深深地嗅了一口氣。

變成靈魂體後,除了不能接觸他人以外,郝宿的一切能力都沒有任何變化。因此他能夠聞到屬於範情的,濃烈又清冽的甘甜味道。

真香。

黑霧在範情身上幾乎是團團纏繞的狀態,過了一會兒,郝宿的眼中漫出了危險的惡意。

青年雖然是人類,但好像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十分敏感。黑霧纏繞在他身上的時間,對方的眼尾都紅了不少。

有意思,能夠感覺到血族靈魂的人類,幾億當中可能也不會出現一個。

因此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黑霧貼合著範情,眨眼之間,就匿到了他的軀體當中。

那一瞬間,跨步想要走出去的人不知怎麼,就感覺到雙腿有些發軟。

隻要郝宿願意,當他附著在範情身上時,對方的所思所感,也會成為他的所思所感。

血族長於孤寂,幾百年來,郝宿的生活都是毫無波瀾。此刻他陡然感覺到了屬於人類的鮮活的情緒,以及……對方短暫之間的敏感。

靈魂的入侵給範情帶來了難以遏製的震顫感,以至於對方並沒有聽到同一時刻郝宿的聲音——

「唔,真舒服。」

與此同時,有關範情的一切也被郝宿沒有遺漏地得知。

範情,人類社會當中十分優秀的那一撥,二十四歲,父母雙亡,單身,無戀愛經歷。

嘖。

難怪才進來,就是如此模樣。

郝宿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都在發麻,背脊更是緊繃非常,腦海亦有陣陣眩暈之態。

他暫時安靜在了範情的身體當中,等著對方好轉過來。

縱然不太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但範情還是對於自己短瞬間的反應羞恥非常。

怎、怎麼好好的,會突然在外麵發生這樣的事?

好在,時間並不是很長。他靠在電梯旁邊的牆壁上一會兒,也就恢復正常了。

隻是,那種靈魂都驚栗的感覺,讓他在回到了家裡以後,內心都還是無法平靜。

等無意中望見鏡子裡自己的模樣,更是讓範情無地自容。

範情在照鏡子,郝宿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他此刻的情態。

眼尾流暈,臉頰漫出薄紅,姝色盡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極端的欲氣。

於是鏡子裡的人便抿了抿唇,倏而垂下了眼睛,透出無盡青澀來。

範情拿著衣服轉身去沖澡,郝宿卻輕笑了一聲,險惡之意令範情忽而感覺到背脊有些發涼。

青年的腳步頓了頓,抬頭望了望周圍。

浴室裡除卻放水的聲音,就隻有他一個人,那麼剛才……他怎麼好像聽到了有人在笑?

範情屏聲斂氣等了半晌,可那聲音再沒有出現過。

或許,是自己聽錯了吧。

郝宿得知了範情心中所想,笑意更盛。他一直沒再出聲,直到範情打開了花灑。

「已經這樣了,不解決一下嗎?」

他聲音出現得突兀,害得範情手裡的花灑一下子歪了許多。

「誰?」青年麵紅耳赤,以為是誰看到了自己,然而浴室當中空空盪盪,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範情仍然舉著花灑防備地看著四周時,郝宿又問:「你在找什麼?」

聲音疑惑,仿佛真的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樣。

花灑頓時就被範情握得更緊了,他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看著周圍的眼神更加防備。

「什麼人在說話?」

「聽不出來嗎?」

聲音肆無忌憚,混合著令範情熟悉的笑聲,下一刻,花灑嘭啷一聲掉在了落滿水的地磚上。

「我就是你自己。」

靈魂的驚栗感再次出現,範情隻覺得兩隻手都沒有了力氣。

水嘩啦嘩啦地順著花灑全部澆到了地麵上,打濕了範情的腳背。他臉上才消散沒多少的情狀再次變回原樣,眼中幾乎溢出了淚。

他根本無從抵擋。

「什麼自、自……」

「感覺不到嗎?」

郝宿借助範情的手,將花灑撿了起來。經過這麼長時間,裡頭的水溫已經變得剛剛好了。

但當水重新澆到身上的時候,範情的瞳孔猛地放大了許多。

為什麼他的手,還有他的身體,會不受自己控製?

思考之間,郝宿又出聲了,透著點饒有興致的樣子。

「還要發多久的呆?」說話的同時,範情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有所動作。

當他的手碰到自己時,範情倏而回過了神,並且拿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明知室內根本就沒有別人,可範情還是掩耳盜鈴地轉過了身,麵對著牆壁。

清冷氣質同他此刻的模樣形成了無比的反差,越發招人欺負。

郝宿抬起了「自己」的眼皮,貼滿瓷磚的牆壁將範情的樣子反射得一覽無餘。

即使身體的主人不想看,也不得不看下去。

於是範情瞧著越發羞恥,更羞恥的是另一道聲音一直在慫恿著他。

「不行!」

「為什麼不行,難道你沒有自己試過嗎?」

範情隻是不說話,可態度堅決,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於是他就聽見那聲音笑得越來越大,最後讓他有一種自己在被人輕輕俯嗅的感覺。

「隻是試一下,沒有罪的。」

……

那聲音太會誘哄人了。

浴室的水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嘩啦啦地落下,直到重歸安靜。

範情再出來的時候,好像連路走不會走了,耳邊的聲音卻還在喋喋不休。

「沒關係,第一次不熟練,以後就好了。」

「不過,剛才也很舒服。」

「知道你**的時候看起來有多漂亮嗎?下次你可以擺一個攝影機在麵前,記錄下來。」

眼看那聲音越說越過分,範情耳朵都紅了。

「不、不準再說了。」

「明明是你自己要說的。」

「才不是!」

「那麼,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呢?」

「我還沒有問,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你啊,而且,剛才你不是也相信了嗎?」

「沒有。」

「沒有為什麼要聽我的話?」

對方的反駁有理有據,又是那樣親昵非常,讓範情再說不出話來。

他低著頭擦頭發,經過鏡子的時候,郝宿突然喊住了他。

「不要看一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嗎?很好看呢。」

內心的克製與躍躍欲試相互矛盾,最終還是讓範情停住了腳步,然後慢慢抬起了頭。

隻一眼,他就立刻又想挪開視線。可郝宿沒有允許,於是範情隻能被迫地站在原地,欣賞著自己此刻的模樣。

然而漸漸的,他就看到鏡子裡的人有了變化。

原本的短發長長了不少,五官變得深邃,臉部線條更為鋒利冷冽。

這是一張跟他截然不同的臉。

範情沒有看過,可他卻發現每當自己做出什麼表情的時候,對方也會做出同樣的表情。

「你是誰?」他又發出那種疑問了。

隻見鏡子裡的臉緩緩一笑,聲音溫柔纏綿。

「我是你啊,怎麼又忘記了。」

連眼神都透著旖旎之意,讓範情有一種自己在勾引自己的錯覺。

可是,太荒唐了。他竟然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心跳忍不住地加速。

範情不肯再繼續看下去,腳步加快地走出臥室。

他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說不定都是他產生的幻覺。

可就在他即將說服自己的時候,郝宿又出聲了,回味一般地提醒著範情,他剛才在浴室裡都做了些什麼。

「或許,是你以前太過壓抑自我,所以才會生出我來。」

「我沒有。」

「你真的相信自己說出的話嗎?」

郝宿的出現讓範情開始不住地產生懷疑,他在對和錯當中,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灑在臉上的時候,範情醒了過來。

「早安,情情。」

華麗而磁性的嗓音響起,讓床上的人所有的動作就此僵住。

不是夢,昨天的那道聲音,仍然存在著。

「我當然會存在。」範情覺得那道聲音像是跟他貼了貼臉頰,明明隻是再簡單不過的話,卻莫名叫他打了個顫,人蜷縮在被子底下,下意識勾緊了。

「你自己想我出來的,又想要我消失嗎?好不公平啊。」

那聲音說著,竟然有些傷心的樣子。

範情的情緒下意識都被他所牽引著,聞言將被子抓緊了幾分。

「我、沒有。」

「那麼情情是喜歡我的,對嗎?」

聲音歡快了許多,聽上去十分純粹。

範情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隻好沉默地起了床。洗臉的時候陌生的麵孔仍然會在鏡子裡浮現出來,比晚上的時候看得更加清晰了。

那是一張十分有誘惑力的臉。

「如果你是我的話,為什麼我們的臉會不一樣?」

身體裡的另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話,範情直到路上的時候才忍不住問對方。

「不知道啊,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情情自己嗎?」他一點都不心虛,並且還要把問題全部還給範情。

「你……別叫我情情。」

「為什麼?」

「好怪。」

自己叫自己情情,聽上去簡直太羞恥了。範情在心裡回答的時候,眼睫顫得厲害,指腹都在不由自主地掐緊了。

「可是我的意識,不都是來自你嗎?」

換句話說,郝宿之所以會叫範情「情情」,純粹是因為對方自己想。

問題繞來繞去,最終還是繞到了原點——陌生的聲音究竟是不是範情自己。

範情不再說話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跟郝宿交流下去。

隻是在上班的時候,對方依舊會時不時跳出來。

大概還是覺得這件事太過離奇,又或者是覺得那道聲音出現在家裡太過蹊蹺,所以到了下班的點,範情沒有選擇回去,而是在酒店隨便開了一間房。

他在逃避。

「為什麼不回家?」

「沒有為什麼。」

「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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