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點播(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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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到了一年一度的農忙時節, 一大清早,郝家大兒子就扛著農具下田了。

說起郝家,就一定要提到郝宿。他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長得人高馬大, 在一群莊稼漢裡麵, 顯得格外出眾。

郝宿出生的時候, 不巧趕上了飢荒, 一家人節衣縮食, 才逐漸把苦日子熬過來。

他上過三年學,後來就輟學了,幫著媽爸一起做農活。在他下麵, 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郝宿念書其實很聰明,無奈那時候家裡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來。

這年頭可以供孩子把書堅持讀完的家庭很少, 除了村東頭的範家以外, 小山村裡麵像郝宿這樣讀過小學的人其實都算好的了。

加上他乾活麻利,長得又頂頂俊朗,因此這幾年來,想要給他做媒的不計其數。

「雞蛋帶上了嗎?」

郝宿的媽媽喬真從廚房探出頭,沖著他的背影喊道。

「帶了, 媽。」郝宿轉過身, 朝對方揚了揚手裡的雞蛋。農活又多又累,喬真心疼他, 每天都會給他煮一個雞蛋。

郝宿的兩個弟弟念的書要比郝宿多,一個在廠裡上班,一個則是幫隊裡乾活。最小的妹妹還在念書, 她肯下功夫, 上的是鎮子上最好的高中。

郝宿的爸爸前段時間月要受了點傷, 現在還在床上養著。

喬真等會洗完碗後,也是要一起下地的。

「行,記得下午早點回來,昨天都跟你說過了的。」

昨天喬真就跟郝宿說了,他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比他小的兩個弟弟都已經有了未婚妻,等翻個年頭,就陸續要結婚了,當哥哥的總不能還要趕在弟弟們的後頭。

今天下午張媒婆會上門來,跟他了解一下對自己的對象有什麼要求,好順著這些條件找。

「知道了,媽。」

郝宿對此興致不高,含糊應了句,就繼續朝前走了。雞蛋沒有立刻就吃,郝宿通常會在乾完一場農活,到岸上休息的時候,再配著茶水慢慢吃完。

他走起路來目不斜視,冷不丁地從角落裡躥出了個人,沒能讓住,以至於雙方撞了撞。

「哎呀。」

被撞的是名青年,身上穿的衣服是最緊俏的款式,皮膚白皙,氣質出眾,尤其是那一張臉,在這個年代,漂亮得有些過分。

郝宿認得他,是村東頭範家唯一的孩子,範情。

範情比他小三歲,今年二十四,也是村子裡唯一的一名大學生。平常不管是隊長還是村長,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

因為範家隻有這麼一個孩子,所以全家都拿範情當做心肝寶貝地疼愛。

而範情也並沒有辜負父母,他在小學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學習天賦,被一名有些背景的老師看重,親自寫了推薦信,讓他去縣裡就讀。後來他就這麼一路念了下去,被當前國內最高學府錄取了。

那一年範家辦喜宴的時候,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郝宿還記得,他們家的喜糖格外的甜。

範情彼時忙於學業,並沒有回來。

範家這位大學生,真正意義上在村子裡待的是時間隻有小時候那幾年。

郝宿並沒有跟他說過話,兩個人也不太相熟,他沒想到自己會撞到對方。甚至於,他還從對方身上聞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

郝宿抓緊了自己的農具,匆匆一瞥,隻覺得青年漂亮得像是豐收時節,田裡金燦燦的稻穗。

兩人站在一起對比太過鮮明,他莫名的有一些窘迫。

「抱歉,俺沒有注意到你在那邊。」郝宿說話的腔調透著一股老實巴交的意味,眼中也俱是真誠,「有沒有撞到哪裡?」

夏季的天氣實在太熱了,範情在草垛子邊上等了這麼久,臉上被曬得有些發紅。

聽到郝宿的話後,看上去更紅了些。

「沒有。」

範情說話斯文,講完後聲音頓了頓,又看了郝宿一眼。

「不過我的腳好像扭到了,你能扶我去那邊坐一坐嗎?」

範情說的地方就在不遠處,並不會耽誤什麼時間。郝宿聞言,當即就答應了。

路上的時候,他被範情悄無聲息地套了些話。

比如,他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少歲,現在有沒有對象。

盡管覺得範情問得有些奇怪,可郝宿還是回答了對方。

「沒有,俺媽說過幾天要給俺相看。」

他講起話來乾巴巴的,身為大學生,範情跟村子裡的人都不同,通身都透著股文雅氣,郝宿不太習慣跟對方說話,看上去也有幾分木訥。

範情要休息的地方已經到了,坐下來的時候,因為腳扭到了,不得不借了郝宿手掌一些力。

常年做農活,讓郝宿擁有了一身蜜色肌膚,掌上也滿是老繭。範情隻覺得指尖都被刮蹭得麻麻癢癢的,臉愈發紅了。

郝宿擔心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樣?臉這麼紅,是不是中暑了?」

村子所有人都知道,範家有多嬌養這個兒子。

眼下隻是被他握了一下,範情的手都紅了,真要中暑了還得了。不過,郝宿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的手能這麼軟,比從前過年的時候家裡特意裁的一段新料子都要軟。

「沒,可能天氣太熱了,我在這裡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好,等會你要是還不舒服的話,就讓人喊俺。」郝宿指了指前麵,「俺就在那裡乾活,村子裡的人都知道的。」

說著,郝宿還把帶的水解了下來,遞到了範情懷裡。

「渴了就喝水。」說到底,範情的腳之所以會扭到,都是因為他,郝宿不可能不管不顧。

「知道了,郝哥,你真好。」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範情對郝宿的稱呼就變成了郝哥。他人長得好看,聲音聽起來又甜,叫起來的時候一點都不別扭,就是目光看著郝宿,有些太過熱烈了。

郝宿不知道是不是大學生都像範情這樣,那種窘迫的感覺又出現了。

交代了範情不要亂走以後,他就帶著自己的農具離開了。

範情的視線一直跟在郝宿身後,直到對方拐了個彎,看不見了,才略有遺憾地收了回來。

「真可愛。」他捧著郝宿的水壺,眯著眼睛,臉上掛著好看的笑容說道。

大學暑期還有幾天才正式開始,由於範情前幾年一直在幫著導師做研究,沒空回來,這回難得有時間,對方就讓他先回來了。

村子裡的路比較難走,範情拖著行李走得慢慢的,無意當中就看到了郝宿。

那時男人正彎月要在田裡割稻子,金光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蜜色的皮膚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澤。

經常做這些苦力活兒,男人的胳膊上都是紮實有力的肌肉。汗水將他的衣服打得濕透了,臉頰上的汗水順著下巴滴落著。

範情離開家的時候年紀太小了,印象中雖然也有這樣的人,可從不及那一刻郝宿給他帶來的震撼強烈,他不知不覺看出了神。

岸上起了風,由於天氣太熱了,風也好似攜著熱浪。不過這對田間的人來說,仍然是十分難得的。

範情看到郝宿直起了月要,隨意地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半側過了身體。

那明明是一個相當隨意的舉動,卻又透出了一股獨屬於鄉間人的粗莽與野性。

範情在那瞬間,聽到了自己不爭氣的心跳聲。

他在上初中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跟別的男生不一樣,因為他不喜歡女生。

不過這些年來,範情在感情上麵一直都沒有什麼興趣,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他並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一個人一見鍾情,但這件事又的的確確發生了。

回到家不久,範情就打聽清楚了男人的身份,知道這些年來,郝家多虧了有他,才能撐下來。

範情扌莫清楚了郝宿下地乾活的時間,他在這裡蹲守了三天,今天終於找到了機會。

男人的性格跟他想象的差不多,沒跟對方接觸的時候,那份心思還隻有五六分,接觸過後了,瞬間就變成了九十分。

範情看郝宿哪裡都喜歡,他的腳其實並沒有扭傷,因為想和郝宿多說說話,所以才騙了對方。

知道郝宿平時很忙,範情不準備給對方添麻煩。

在這裡待了幾分鍾後,他就拿著水壺過去找郝宿了。

這會兒太陽還是溫溫的,又是農忙時節,各家基本上都派出了能乾活的。

郝宿從過來以後就埋頭在自家地裡,喬真也來了,在另一邊忙著。

他心裡對時間有數,忙完兩行左右的樣子,就預備去看看範情。

結果才走到岸上,就看到蹲在樹蔭當中不知道多長時間的人。

「郝哥!」範情一見到郝宿走過來,就站了起來,還把水壺打開了,要遞給對方,看上去就跟專門過來給他送水的一樣。

他看人的目光熱切到不加掩飾,眉眼之間也是歡歡喜喜的。

「給,你喝水。」

「你的腳好了?」

「嗯,我在那裡坐了一會兒後就感覺不疼了,想著你乾活不能沒水,所以就給你送過來了。」

「你在忙,我就沒叫你。」

他講話也是斯斯文文的,人長得漂亮,不管乾什麼都賞心悅目。

郝宿正要接過水,沒想到範情直接餵到了他嘴邊。

「你手上都是土,待會兒把水壺弄髒了,我餵你吧,就當感謝你剛才幫了我。」

這原本也沒有什麼感謝不感謝的,而且村子裡的人哪個講究過這些,可被範情那雙晶瑩透亮的眼睛看著,郝宿沒有說什麼。

他就著對方的手喝了幾口,低頭的時候,無意瞥見了範情望過來的眼神。

他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喝完水以後就重新回到地裡了。

不過郝宿告訴範情,如果覺得無聊想出來透透氣的話,可以去西麵走走。那裡環境清幽,還靠山,不往深處走的話,很適合他們這種大學生采風。

郝宿走了以後,範情擰好水壺的蓋子,再次說了句:「真可愛。」

男人說話當中,透露出了一種呆板的感覺,還有些不善言辭。是跟他平時打交道,長袖善舞的那些人都不相同的模樣,可就是讓他越看越喜歡。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該怎麼一步一步,跟郝宿親近起來。

-

下午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地裡的人比白天還要多,因為這個時間乾活不至於太曬。

可喬真心裡惦記著兒子的人生大事,一早就讓郝宿收拾收拾,先回家去了。

不過她並不知道,自家兒子見了張媒婆以後,非但沒有說出什麼要求,反而還告訴對方,以後不用再來了,自己目前不打算找媳婦兒。

張媒婆聽了他這話,可是好一通勸。但郝宿就是咬死了不鬆口,最後才硬憋了句:「俺暫時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一如上午跟範情的講話,乾巴巴的毫無說服力。

索性張媒婆比較熟悉郝家,知道郝宿的兩個弟弟明年就要結婚了。

郝家大兒子懂事是十裡八鄉都知道的,她心裡琢磨著,可能是郝宿擔心家裡的錢不夠,想著把錢省下來。

這樣一來,她看對方的眼神就多了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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