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強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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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個想也沒想就說:「早準備好了。」

高素蘭一聽這話就有話說了。

如果是早準備好的,就是她爹死之前準備的那口棺材。

她爹疼兒子,結果把兒子慣的懶惰還不會過日子。她爹怕將來兒子指望不上,給自己做棺材的時候,就給她娘置辦一口。

棺材不大,就算不火化也裝得下她娘。可是那口棺材有十五年了,而且還沒有上漆。

不說漆九道漆了,他可能連一道也沒上。

高素蘭很一點:「棺材漆好了?」

「已經找人漆了。」高大個不假思索地說。

高素蘭氣到無語。

來富家的忍不住問:「上午上漆晚上埋,那油漆能乾嗎?」

「咋不能?這麼大的風一會兒就乾了。」

高素蘭不想跟他吵架,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地問:「娘的衣服都準備好了?」

「這點不用你管。你覺得少就給她置辦幾件。」

高素蘭頓時知道不能再問,否則火化買骨灰盒的錢也得她出。她如果要等到第四天,親戚朋友到齊了再下葬,那恐怕管飯的錢也得她出。

可是不管吧,死的人又是她親娘。

高素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就找她閨女。

小芳道:「我們知道了,下午會過去。」

高大個不放心:「娘昨兒還念叨你呢。」

冷風飄過,高素蘭不由得打個哆嗦,趕緊說:「知道了,我和你姐夫一塊去。」

高大個看向小芳:「你這個閨女就不用去了,那一次娘差點沒被她氣死。」

然而,他不說這話,小芳真沒打算過去。

特意強調這一點,小芳總覺得他憋著壞想趁機坑她爹娘一把。

等他走遠了,小芳才開口:「娘,你去還是讓方劍平去買紙和炮?」

高素蘭想想家裡的那輛老爺車還能騎,「劍平去吧。」

方劍平點頭:「買多少?」

「什麼買多少?」高素蘭被問糊塗了。

來富家的提醒:「劍平問你買多少紙和多大的鞭炮。」

高素蘭問:「你覺得多少合適?」

來富家的想想她娘去世的時候:「以前不許大操大辦,我就拿一點紙錢和一點鞭炮。可是我家跟你家不一樣,廣進可是村支書。」

方劍平:「那就買一捆紙和一盤炮吧。」

高素蘭點頭:「要是不知道怎麼買,就在路口等一下你叔。」

方劍平怎麼可能不知道。

方家近些年沒有老人去世,可是張家有啊。張小芳的幾個爺爺和奶奶。尤其是她二奶奶和三奶奶去的時候,方劍平沒少幫忙。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那時候城裡人不敢燒紙放鞭炮,農村人敢,可也不敢一盤鞭炮響半天。隨著那四人徹底垮台,現如今又提出改革開放,社會風氣一天比一天好,有錢有條件的人家不論紅白事都大操大辦,鞭炮也隨著需求越來越大。

方劍平看到最大的一盤鞭炮直徑至少有半米,不禁猶豫起來。

說出來很荒唐,可是他總有種感覺,這麼大一盤炮拿過去高家人也不會放,極有可能等事過了偷偷賣掉。

方劍平又不是錢多的沒地兒花了,於是要一捆紙,挑一盤直徑頂多三十公分的鞭炮。

堪堪到門口,方劍平就聽到拖拉機響。

循聲看去,張支書載著一群小崽子打東邊過來。

張支書也看見他,到跟前就停下,「你四爺還是四奶奶?」

擱車上坐著的胖丫霍然起身。

方劍平忙說:「都不是。小高莊的那個姥姥沒了。」

張支書一時沒反應過來。

方劍平:「您嶽母。」

張支書「哦」一聲表示知道,意識到他嶽母是誰,不確定地問:「她?」

方劍平點頭。

「可是她的身體不是,不是一直挺好?」

方劍平:「那也沒有小芳的奶奶的身體好。」

這話讓張支書想到她得有八十歲了。

張莊這麼多人,能活到這把歲數的隻有一個,他老娘。

「什麼時候的事?」

方劍平:「今兒早上。小芳的大舅報喪剛走。你們要是早回來半小時還能碰見他呢。」

胖丫忍不住說:「幸好沒碰到,不然多晦氣啊。」

方劍平莫名想笑,「既然嫌晦氣,那就先走吧。我手裡還拎著看望死人的紙和炮呢。」

張支書:「你把車搖起來。」

方劍平把東西放車後座上,就去幫他搖車。

「爸爸!」張瞳瞳站起來。

方劍平:「坐好。爸爸車上沒有小椅子。」

首都的家裡兩個自行車都有椅子,小孩潛意識以為爺爺家也有。踮起腳一看沒有,驚得睜大眼睛,「怎麼沒有啊?」

「本來就沒有。」方劍平瞪他一眼就搖車。

拖拉機「噠噠噠」的聲音淹沒了小孩的話,小孩不得不坐好。

然而到家一聽說奶奶和爺爺下午要走親戚,他又忍不住了,「去哪兒啊?我也去。」

小芳朝他臉上擰一下,「去看死人,你去嗎?」

「死人是啥人啊?」

小芳想一下:「長得青麵獠牙,指甲有你的手指頭這麼長,還是黑色的。對了,死人還特別喜歡逗小孩。」

小孩哼一聲:「哪有那樣的人。媽媽騙人!」

小芳:「那你下午跟我一塊去?」

讓他去小孩反而不敢去了。

正好方劍平推著車子進來,「我要和爸爸玩兒。」不待他媽開口就朝他爸跑去。

張支書終於可以說話了,「芳,你就別去了。」

「不光我去,讓九叔他們也去,咱們開著拖拉機過去。」小芳道。

高素蘭好笑:「還能打我們?」

「這可說不準。」

高素蘭臉上的笑容凝固,「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姥姥去了,按理說我四奶奶四爺得過去燒點紙吧?」

高素蘭點頭:「你姥爺去的時候他們去了。可是你二奶奶三奶奶去的時候他們都沒來,也沒通知他們,現在讓人家給你姥姥燒紙,我怎麼說得出口?」

「不用他們花錢。」小芳朝方劍平那邊看去,「那盤炮和那一捆紙就夠了。爹,你說呢?」

趁著喪事為難親戚的人可不少。

再說了,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張支書不想帶著滿肚子憋屈過大年,「讓你幾個叔叔都去。嬸子們,就讓你四嬸去,她最厲害。」

高素蘭問:「去多少人合適?」

張支書:「除了我十一個,應該能坐得下。」

話音落下,聽到王秋香的聲音,「老九他們回來了,我去跟他們說一聲。你做飯吧,咱們早點過去早點省心。」

「說啥啊?」

張支書停下來,循聲看去,牆頭上多個人頭,不是王秋香又是哪個。

高素蘭嘆氣:「你都快當婆婆了,還整天爬牆頭,讓你兒媳婦知道了,人家會咋說你啊。」

「就大胖那樣,能不能娶到媳婦還兩說呢。大哥,找老九乾啥?」

這事沒必要隱瞞,張支書和盤托出,包括他的擔憂。

王秋香搖頭:「算上你才十二個人太少了。」

高素蘭忍不住說:「咱們又不是去打架。」

「你咋知道不是去打架?他們那次來咱們村可是吃了大虧。」

高素蘭想想那天的情形,頓時急了:「那咋辦?」

方劍平有法子:「咱們村不是有好幾輛自行車嗎?回頭帶上人,車前槓上再綁個棍子。」

張支書想想,也隻能這樣。

他們村的人這些年不愛打架鬥毆,那是一個個都忙著賺錢。別的村可不是。再說了,他們村經過幾年掃盲,整體素質也上去了。別的村可沒有。

「我去東頭看看,那邊有兩輛自行車。」張支書想一下,「讓老九再借一輛。算是我家這個四輛車差不多了。」

然而張老九沒聽他的,弄了三輛車回來。

下午,也就一點左右,大夥兒就到張支書家。

高素蘭一看還有大胖,忍不住數落老九:「他一個孩子,讓他來乾什麼?」

王秋香道:「鍛煉鍛煉。跟劍平一樣是大學生,別說跟劍平比,為人處世都不如小芳。就這樣以後工作了,還不得被同事欺負死。」

大胖忍不住辯解:「我又不傻!」

「一點血性都沒有。」王秋香嫌棄。

大胖張口結舌:「天天喊打喊殺就有血性?」

「你就知道喊打喊殺?你劍平姐夫打過誰殺過誰?我瞧著就比你有血性。」

高素蘭被這娘倆吵吵的頭疼,「劍平多大,他才多大。骨頭都沒發育好,還跟個半大小子似的,上哪兒有血性?」

大胖點頭:「就是!」

高素蘭瞪他:「你就別說了,回頭跟你小芳姐在一塊。」

小芳一聽到這話,不由得想起小高莊很多人啥也不懂,又窮又刁,猶豫再三往棉衣袖筒裡麵揣了一把剪刀。

怕她爹娘瞎想,小芳連方劍平也沒說。

藏好了就催她爹出發,端的怕待會兒張瞳瞳醒來要抱抱,她藏的剪刀戳到小孩。

張支書交代王秋香等人,「不出意外,我們兩點半能回來。」

王秋香:「知道了。沒回來我們就帶過去弄死他娘的!」

張支書頓時想罵人,「弄死誰?去找小孫!」

「啊?」王秋香驚呼一聲,「不不先把他們打一頓,再找那個小孫?」

張支書無奈地說:「我們去小高莊打架理虧的是咱們!」

王秋香懂了。

張支書不想跟她廢話,怕被她氣死,立即讓大夥兒上車。

大概一點半的樣子眾人到小高莊。

小高莊沒有拖拉機,以至於村民聽到拖拉機就知道有外人。

村民出來一看開車的是張支書,扭頭就跑。

高素蘭忍不住問:「出啥事了?」

張老九:「還能出啥事。肯定打算給咱們點顏色看看,一看咱們來了幾十口子,趕緊通知高大個把乾架的東西藏起來。」

高素蘭覺得不至於。

到她娘家門口,一看到堂兄弟一個不少,叔叔大爺都在,比她爹下葬那天的人還齊,高素蘭頓時不禁慶幸沒有一意孤行跟張支書兩人過來。

如果隻有他倆,就算不把他們打個半死,她叔可能也得給她兩巴掌,而且還是朝臉上打。

高素蘭看到她叔叔大爺一臉的意外,心底十分暢快,不過臉上隻有悲傷,下了車拎著紙就哭她娘。

張支書拎著鞭炮跟上。

高家一眾人像被按了暫停鍵似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小芳忍不住輕笑一聲。

高家人反應過來,連忙接下紙和炮。

一群老頭瞧著張家有備而來,自行車前槓上綁著棍子,拖拉機車裡麵指不定藏了多少兵器,不敢再依計行事。

有個會來事的老頭就問:「怎麼都擱車裡坐著?下來歇歇吧。」

小芳道:「我們就不下去了。在車上好歹有個坐的地兒。」

那老頭噎住,很想反駁,扭頭一看,長板凳有兩三條,但都被人坐了,頓時感到尷尬,吼小青年:「沒看見來客人了?搬板凳去!」

然而板凳搬過來也沒人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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