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番外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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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瞳瞳點頭:「記住啦。」

小芳進屋盛飯。

張瞳瞳坐下,拿起筷子又忍不住說:「可是我同學怎麼都那麼說啊。」

張支書問:「考不上就等著接父母的班?不說你同學,就說他們的父母,哪個有你媽學歷高?有幾個有你爸接觸到的大人物多?」

張瞳瞳搖了搖頭,要是隻比一個,有同學比得過。爹媽一起比較,全校也沒有幾個能比得過他爸媽的。

「媽媽,您這樣的是不是就叫,眾人皆醉我獨醒啊?」

小芳:「你就想想咱們爬山的時候是山腳下人多,還是山頂上人多吧。」

「當然是山腳下。」

小芳:「你剛上初一,還在山腳下,那你聽到的話是不是都說,山腳下的風景也挺好?」

張瞳瞳明白了,「我要是跟同學說,不好好學習以後接了父母的班,也有可能被私企擠的下崗,他們會不會覺得我說胡話?」

「你都說媽媽嚇唬你,給你畫大餅,你覺得呢?」

張瞳瞳搖搖頭,「那我還是不要和全班同學說了。我隻給我好朋友說。」

張支書忍不住給小孩打個預防針,「你好朋友可能也不信。因為小孩都比較信任自己的父母。」

「那咋辦?沒有工作沒了錢,又沒有地,以後還不得要飯?」張瞳瞳急了。

小芳:「用不著這樣。你好好學,跟你玩的好的自然會受你影響。出淤泥而不染那是一種美好的願望。事實上更多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張瞳瞳忍不住撓頭,「我好好學,還要帶著別人好好學?好難啊。」

「你媽媽我深夜寫論文不難?」

少年頓時沒臉叫苦。

小芳想起這個月發的工資還在包裡,提包正好被她隨手放在堂屋椅子上,就拿給她爹。

「上個月給的還沒用。」

張瞳瞳立即說:「存起來,以後留著給我和媽媽。我和媽媽花爸爸的錢。」

張支書樂了:「你爸爸的錢需要坐公交車,還需要人情往來,都花完了他咋辦?」

少年想想,「那就讓我爸爸省著點花。他又不長個了,像衣服鞋子這些一年添一套,舊衣服破了有一身換洗的就行了。」

小芳睨了他一眼,「也不怕你爸聽見又拿鞋底抽你。」

「這不是他不在家嗎。」張瞳瞳喝一口濃濃的米湯,忍不住感慨,「還是家裡的飯菜好吃。早幾天下雨,我在食堂吃,那粥真是水是水米是米,涇渭分明的很。」

高素蘭忍不住說:「學校食堂咋這樣?」

小芳:「人家的飯菜也便宜。像他這樣的半大小子,兩毛錢就能吃的肚子凸出來。」

高素蘭點頭:「這樣還好。」

張支書:「是呀。大多數學生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還有兄弟姐妹,能吃飽比什麼都強。」

張瞳瞳以前說他幸運,好像蜜罐裡的小蜜蜂。不過是一時感慨。

自打升初中,又懂點事了,張瞳瞳不得不承認他很幸運。

他的衣服很普通,也不貴,班裡比他衣服好鞋子貴的多著呢。可是隻有他能保持每天乾乾淨淨,還不需要自己動手洗。

不過偶爾也需要,他犯錯的時候,還得把全家人的鞋刷的一乾二淨。

張瞳瞳嚴重懷疑他爸爸不想刷鞋,所以懲罰他的時候隻讓他洗自己的衣服,刷全家人的鞋。

話說回來,跟同學混熟了,張瞳瞳才知道別人都有兄妹好幾個,衣服要麼是自己洗的,手勁小,經驗不足,洗不乾淨。要麼就是父母忙,讓他們穿到周末再一塊洗。

他還了解到,整個初一年紀,家裡隻有一個兒子或者女兒的不少,但是隻有一個孩子的隻有他一個。

張瞳瞳每次想起這點,都忍不住多愛他爸媽媽媽一點。

再次聽到爺爺的話,張瞳瞳忍不住說:「媽媽,謝謝你就生我一個。」

小芳愣住,「又怎麼了?」

「人家就是想謝謝你啊。」

小芳坐在他身邊,抬手打孩子方便,扌莫扌莫他的腦袋:「沒發燒。那就是本子筆用光了,希望媽媽出錢?媽媽可沒錢。」

張支書:「我有。」打開信封拿出五塊錢。

張瞳瞳想哭。

——他怎麼就那麼幸運啊。

可是他更想笑,又有大筆入賬,太好了,不要白不要。

少年迅速接過來塞兜裡。

小芳氣笑了:「五塊錢能買多少本子筆?怕是你這一個學期都用不完。」

高素蘭搖搖頭:「他現在書多作業多,這些錢一段時間就沒了。」

「那是每一門功課就買一個,剩下的錢都塞他錢盒子裡了。」

老兩口詫異,忍不住同時問:「不是被他買好吃的好玩的花完了?」

張瞳瞳笑笑不說話,埋頭吃飯。

小芳:「他舍得?我說過多少次,吃的玩的都是方劍平買的,你們怎麼就不信呢?」

張支書看著大孫子不反駁,就知道閨女說對了,「瞳瞳,你這個自控力,可比你爸你媽加起來都強。」

「那當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小芳轉向他爹娘:「間接承認了吧。」

高素蘭:「挺好。瞳瞳沒亂花。再說了,你們將來老了,錢不還是瞳瞳的。」

少年點頭。

小芳:「我們就不能趕在不能動彈之前把錢花完?」

少年忍不住轉向他媽。

——還可以這樣啊。

小芳:「不信啊?」

「我信。你和我爸可會花錢了。」張瞳瞳看一下爺爺手裡的信封,「不交給爺爺,你們能月月光。」

小芳:「那也是因為你隻進不出要錢太厲害。」

隻進不出的少年不敢再接茬,「媽媽,我吃飽了。」

「睡半個小時。」小芳又補一句,「去爸爸媽媽房裡睡。」

孩子上三年級,方劍平就把他姐方靜平隔壁的空房子收拾出來作為兒子的臥室。

起初是方劍平和小芳布置的。

自打張瞳瞳大了,有了自己的審美,房間就被他搞得亂七八糟。

他還說亂中有序,不許長輩收拾,收拾完了他就找不到自己的東西了。

亂成豬窩是方便,枕邊放著故事書,床頭櫃邊放著餅乾麥乳精,床邊放著暖瓶,他要是不用上廁所,星期天一天都不用下床。

張瞳瞳忍不住說,「我的床單被套新換的。」

「我怕你看故事書。」

張瞳瞳又想撓頭,「媽媽,我特別好奇,時刻都能對我嚴防死守這一點,你是怎麼做到的啊?」

「因為我是你媽,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趕緊的別廢話。」

張瞳瞳到了臥室隨便抽一本書,無力地倒在父母床上,三分鍾進入夢鄉。

半小時後醒來,張瞳瞳有氣無力,還想再睡。

然而一看到他媽手裡的雞毛撣子,瞬間清醒,爬起來洗臉,三分鍾出門。

這一幕這一兩年每幾天就能看到一次,可是張支書和高素蘭還是看不膩。

張支書也要出門找人下棋,跟孫子同路,「瞳瞳,你爸拿鞋底,也沒見你這麼怕啊?」

「鞋底怎麼能跟雞毛撣子比啊。」張瞳瞳嘆氣道,「鞋底的受力麵積多大。雞毛撣子多少啊。再說了,爸爸拿鞋底揍我,媽媽不一定會打我。惹得媽媽揮雞毛撣子,爸爸百分之一百會打我。」

張支書樂了:「你看得很清楚啊。」

「我也不想啊。可是爸爸不爭氣,我這個當兒子的能有什麼辦法,隻能受著唄。又不能換爸爸。」

張支書:「也可以。」

張瞳瞳搖頭:「爸爸雖然不講理妻管嚴,好在還給我錢用。媽媽還是我的媽媽。可是要是換個爸爸,我的媽媽可能就要變成後媽嘍。」

張支書挺意外小孩會這麼說。

張瞳瞳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媽媽要是怕爸爸就好了。」

「爸爸就不幫媽媽了?真要是那樣,你媽媽不敢對你爸有所隱瞞,還不得天天跟你爸告狀。」

張瞳瞳想想班裡那些怕老師的同學,不以告狀為恥反以告狀為榮,「那還是現在好。」頓了頓,「爺爺,你說爸爸媽媽怎麼都不吵架啊?他們要是都吵架,隻顧跟彼此慪氣,是不是就沒空管我了?」

張支書心中一凜,「你想乾嘛?」

張瞳瞳搖搖頭,「不乾嘛。」

一周後,小芳剛下班,高素蘭遞給她一封信——方劍平收。

小芳見寄信地址在水利部門附近,好奇不已。

他倆在信件這方麵相對很坦誠,小芳就直接拆開了。

高素蘭好奇:「寫的啥呀?」

小芳氣笑了,信件內容很簡單,就是一首《我住長江頭》

高素蘭一看閨女的表情不對,立即出去,名曰去看看死老頭子又跑哪兒玩去了。

然而,她剛到胡同口,看到方劍平下了公交車,連忙沖他招手,告訴他小芳拆了他一封信,看一眼臉色就變了。

方劍平心中一凜,想起多年前的那封情書,忙不得往家跑。

甫一進院,方劍平就覺得空氣中都帶有殺氣。

妻兒都不在院中。

方劍平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到臥室外間,就看到小芳在床上坐著,眼睛盯著外間。

「怎麼在這兒?」方劍平故作輕鬆地放下公文包,「我還以為你還沒回來。飯做好了沒?我做飯去。」

「站住!」

方劍平打了個激靈。

完犢子了。

看樣子事還不小。

方劍平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拉過椅子在她對麵坐下,「病了?還是張瞳瞳個小混蛋又惹你生氣了?」

小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怎麼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我媳婦!」

小芳斂起笑容。

方劍平不敢再貧,「我就是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不是嗎。」

「你又沒做什麼,乾嘛這麼說?」

方劍平:「我要是做什麼了,就會說你,發什麼瘋呢。末了還會倒打一耙,嫌你沒事找事,無理取鬧,無事生非。」

「看來你挺懂啊。」

方劍平搖頭:「沒吃過豬肉誰還沒見過豬跑。再說了,我們單位你也知道,蒼蠅都是公的。林子大了難免什麼鳥都有。他們抱怨妻子不懂事。我說他們,要從自身找原因。沒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願意變成無理取鬧的潑婦。除非他們娶的就是潑婦。如果是那樣,求仁得仁,就更沒必要抱怨了。」

小芳也不想跟他吵架,尤其張瞳瞳還在對麵房裡寫作業,「自己看看吧。」

方劍平接過去,不禁說:「我就知道又是這事。」

「你知道?」小芳猛然轉向他,「方劍平——」

方劍平忙說:「跟那次不一樣。」伸出手指,「戒指。第一個月工資買的,還有你手上的。你沒摘下來過,我也沒摘下來過。」移動一下戒指,赫然有個戒指印,「我們單位上到一把手,下到門衛大爺都知道我已婚,家庭和睦。」

小芳:「你是不是樂於助人了?」

方劍平想一下,「你如果說中午下雨,同事忘了帶傘,沒法回家,我把傘借給他,跟別的同事湊合一把也算的話,那我沒少做。可是都是男同事。女同事找我借,我都是說我得用。」

「不是連蒼蠅都是公的?」

方劍平賠笑,「比喻啊。你是中文係老師,應該比我懂啊。」

小芳點頭:「我是很懂,不光懂比喻,還懂這個。」指著他手裡的信。

方劍平頓時想給自己一大嘴巴子,「要不你明兒請假,跟我一塊去問問這是誰寫的?」

小芳要是有這個想法,早坐車去了。

她今天下午又沒課。

「你這麼無辜,就不怕傳出風言風語,你的仕途止步於此?」

方劍平:「隻要你不嫌棄我沒出息,越來越不如你,我無所謂。」

小芳忍不住打量他:「你真不知道?」

方劍平點頭:「真不知道。我們單位是有不少女同誌。可是單身的頂多五個。不說學歷,隻說長相也沒法跟你比。我豬油蒙了心了。」

「家花不如野花香。」

方劍平:「我要是偷香還能讓你知道?」

「人家迫不及待想上位。不然乾嘛寄家裡來?」

方劍平想想也對,緊接著想想不對,「這封信是寫給我的嗎?」

小芳讓他看信封。

「信封上是我的名字,可是她怎麼就知道你一定會看?」

小芳:「你跟她說過唄。」

方劍平搖頭,「看信這種事,我跟誰也沒有說的必要。」

「你在單位幾年,確定從未說過?」

方劍平想想,「我說過家裡的事。可是我說信乾嘛。再說了,她要是想跟你叫板,乾嘛不寫你收?」

小芳:「你要是誤會成別人寫給我的呢?」

「怎麼可能。你瞧這字多秀氣。」

小芳氣笑了,他還有心思欣賞字跡,「確實。字如其人。是位清秀佳人吧?」

方劍平下意識點頭。

一抬眼看到她變臉,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趕緊搖頭,「我的意思是,你說什麼都對!不是說這,這真是位清秀佳人。再說了,我們單位也沒有清秀佳人。」

「那幾位單身的姑娘不是?」

方劍平搖頭:「不是!」

小芳嗤一聲:「能進你們單位的年輕女人,不可能不是大學生吧?都大學生了,還不是佳人?你們單位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黑碳都能捂成石灰。一白遮百醜,還算不上清秀?」

當然稱得上,可是此時不能承認啊。

方劍平把信裝起來,「要不這樣,我回去就給領導,讓他出麵調查,你看行嗎?」

小芳想想,領導私下調查,不會弄得沸沸揚揚,不會影響方劍平的工作,還能讓寫信的人安分一些,「行。但我隻給你三天時間。」

方劍平舉起手,一看到手裡有信,換另一隻手,「三天足矣!」

小芳:「那吃飯吧。」看一下他,「信收好,可別吃過飯,跟我說信被風刮走了,死無對證。」

「絕對不會!」方劍平鬆了一口氣,放公文包裡,「等等!」

小芳停下。

方劍平拿出信,「信封上的字和信紙上的字不是一個人寫的。你看信封,這明顯更像——這筆筆跡怎麼有點眼熟?」猛然看向小芳,「逗我好玩嗎?」

作者有話要說:一天一章。我盡量寫出你們想看的。順便歇歇手歇歇腦,也好有心情準備新文。新文隻有大綱,一個字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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