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高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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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意指尖沁涼,連帶著手心都沒有絲毫熱度,可他的耳朵卻很紅,原本柔嫩的耳尖一片艷麗緋色,祁玉驚訝湊近了仔細瞧,發現他被圍巾遮擋住的耳垂也通紅一片。

聽見祁玉說自己耳朵紅了,簡寧意感覺一道熱氣直沖腦門,心裡想著事,不算清明的腦袋也開始有點暈乎乎了。

簡寧意心道難道這副身體比他本人還誠實許多,隻是偷扌莫捏個指尖,就把持不出被人看出異樣了……

目光掃見周圍人瞧向他們兩人的探究視線,想著他們還拉著手,簡寧意掙了掙,沒掙開。

祁玉走哪兒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苗念君轉危為安,劇組的眾人在提心吊膽的心悸後,終於有心情把八卦的目光放在祁玉和簡寧意身上了。

『寓意c』在《生廚慢》播出後很是熱鬧了一陣,近一個月時間過去,熱度有所下降是必然的事。

從綜藝上看,祁玉和簡寧意的關係不再像以往那樣水火不容是真,可圈內人不像粉絲,並沒有真情實地認為兩人真是一對。

頂多算簽了同一家公司,祁玉作為師兄提攜簡寧意這個師弟罷了。

至於《生廚慢》上表現出來的那些,大多都是當著鏡頭作秀有台本的,少有真情流露,胡成他們都沒當真。

因此祁玉來探班簡寧意,還是在千貓山這種深山老林,兩人肩膀挨肩膀的形影不離,就非常耐人尋味且意外了。

夜色籠罩,在山上找了幾個小時人的工作人員鬆下一口氣,正在準備晚餐,可目光總是時不時地朝簡寧意和祁玉站的方向瞟,一副想八卦又不敢的模樣。

在瞧見祁玉抬手,親密地扌莫簡寧意臉時,不少人心裡倒吸一口山中涼氣——

謔,這麼多人呢,這就動上手了?

胡成嘴裡叼著一根煙都忘了抽,呆呆地瞧著祁玉湊近了對簡寧意『動手動腳』。

簡寧意沒忘周圍的密切關注他們的工作人員,熱氣一陣一陣朝臉上湧,熏得他暈乎乎快站不住。

太近了,他想。

他偏頭想躲開祁玉的手,可對方就鬆開他指尖,下一秒他後腦勺被人扶住,他腦袋被祁玉固定住動彈不得。

簡寧意眼瞳微縮:「!!!」

這姿勢——

現場還有這麼多人,簡寧意心裡一驚,一邊想祁玉是不是忍不住了想當眾強口勿,心跳飛快的同時一邊伸手抵住祁玉逐漸靠近的月匈膛:

「祁——」

他勸告的話剛落下一個字,他倏地感覺額前一涼。

簡寧意掙紮阻止的動作猛然頓住,睜著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祁玉,仿佛卻覺得更熱了。

一旁心中大喊刺激的吃瓜群眾就見兩人挨得極近,站的角度不同,從有些人的方向看上去就跟兩人借位口勿上去了似的。

額頭上的微涼手心適當地緩解了臉上的燥熱,冰冰涼涼的觸感很舒服,簡寧意下意識輕輕蹭了蹭祁玉的手心,隨即他就看見祁玉眼神微沉,定定地看著他。

對上祁玉沉下來的眼神,貪涼的簡寧意瞬間回過神來,恍然他剛才那小小的舉有多不恰當,簡直……就跟刻意勾引似的。

簡寧意往後退了一步,這次祁玉鬆了手,沒了阻撓他成功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張了張嘴想開口解釋,卻感覺眼前一花。

見身邊的人頭重腳輕就要往前栽,祁玉手疾眼快把人扶住往懷裡一拉,不顧旁人的眼光把人抱了個嚴嚴實實。

對上簡寧意受驚登時睜大的雙眼,祁玉沉聲道:

「寧寧,你在發燒。」

簡寧意一聽,眼睛睜得更大了,心說自己隻是被撩撥得臉紅了一下,怎麼就是發騷了?

不對,祁老師怎麼能這麼說他?

他詫異又震驚地看著祁玉,一時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旁邊的賀柳率先反應過來,急吼吼的跑過來:

「發燒了?怎麼回事?讓我看看。」

被祁玉扶著在躺椅上坐下,周圍工作人員七嘴八舌地圍上來時,簡寧意才晃晃悠悠反應過來:

哦,是發熱的發燒,不是他以為的那個發騷。

想完後,簡寧意又慢半拍的想:他臉這麼熱,原來不是被祁玉一個小小的舉動撩得受不住,而是因為發熱,是身體上的反應。

劇組有隨行有醫生,簡單給簡寧意檢查過後,一臉嚴肅地對其他人道:

「高燒,快燒到三十九度了,應該是在雨中淋太久了,得盡快送去醫院輸液退燒。」

醫生帶來的醫藥物品有限,營地也沒有就地輸液的條件。

祁玉虛虛扶著簡寧意肩膀的手一緊,本就沉著的臉愈發不好看。

不說還好,醫生一說,大家再看簡寧意燒得紅撲撲的臉蛋,心都提起來了。

胡成拔高了聲音:「三十九度?」

高燒不及時處理,可是會燒出大問題的,醫生餵了退燒藥,說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

「這裡條件有限,晚上要是出現個什麼問題,來不及處理。」

賀柳著急:「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去醫院。」

簡寧意隻是覺得臉熱,腦袋暈乎乎的,還沒燒迷糊,見賀柳急得團團轉就要去拿包,開口叫住他:

「賀姐。」

賀柳聞言立馬湊過去,柔聲安慰:「怎麼樣小簡,是不是很難受?沒事啊,我們這就去醫院。」

簡寧意沖賀柳笑笑:「我沒事,已經吃了退燒藥了。」

作為生病發燒的人,他還反過來安慰其他人。

劇組有幾人跟著苗念君一起去醫院了,天這麼黑,簡寧意要下山也不是個容易事。

賀柳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簡寧意燒成這樣,就算神誌還算清醒,要走下山也不可能,苗念君可是由四個搜救人員用擔架穩穩當當地抬下去的,如今這麼晚了,那她家小簡……

「我背你。」

就在眾人想簡寧意怎麼去醫院時,剛才離開了一會兒的祁玉去而復返。

看著祁玉毫不猶豫在簡寧意麵前蹲下,連簡寧意本人在內,眾人都愣了。

簡寧意還沒燒傻,明白祁玉意思後趕緊伸手去拉他胳膊,說話都結巴了一下:「祁、祁老師,這怎麼可以,你先起來……」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胡成也說不用麻煩祁玉。

劇組還有很多青壯男,紛紛表示他們可以幫忙,總之……用不著勞煩祁大影帝背簡寧意。

大家都不敢想祁玉深一腳淺一腳,背著簡寧意下山去醫院的情景。

簡寧意同樣不敢,然而祁玉就著簡寧意伸手拉他的動作,握住他的手,微一用力——

簡寧意就感覺天好像旋了一下,等在睜眼,他已經趴在祁玉背上了。

眾人驚掉下巴,身後想要來幫忙,可祁玉把簡寧意往上顛了顛,搖頭拒絕:

「不用,我來就好。」

簡寧意看著瘦,背著也比他想象中輕上一些。

祁玉懷疑這人每天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整天把養生掛在嘴邊,這麼久了也沒見養出幾兩肉。

說完後不等其他人開口,祁玉抬步往外走,喊了一聲:「大川。」

打完電話的大川高聲應了一聲,拿著包就跑過來:

「老大我來給你照路!」

路過賀柳身邊時,見她和眾人還呆呆愣著,顯然被祁玉的舉動驚得不輕,大川心想『大驚小怪』,隨即語速飛快地對賀柳道:

「賀姐別愣著了。」

大川讓賀柳回去收拾一下到醫院要用的東西,又對胡成說靠祁玉一個人背簡寧意下山還是有些困難,讓他再找兩個人跟著一起,路上有個照應幫忙打個燈、搭把手不說,祁玉累了還能換著來。

聽了大川的話,眾人回過神來,連連點頭,賀柳去收拾背包,胡成去找人。

等他們這裡弄好了,祁玉簡寧意和大川已經不見人影了,隻能隱約看見燈光。

賀柳和找好的三個人趕緊追上去,其中一位工作人員不由地感嘆:

「不愧是祁老師的助理……」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

簡寧意趴在祁玉背上,不知道是身體發熱的後勁上來了還是別的原因,他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隨著祁玉的步伐一顛一顛的,這感覺並不使人感受,反而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祁玉戴著頭燈,大川走在前麵探路,幫他們掃清前麵的障礙,時不時提醒祁玉一句,扶他一下。

祁玉從簡寧意帳篷裡拿了一條毛毯,把他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背著他每一步都走得穩當。

事已至此,簡寧意再掙紮隻會給祁玉添亂,便老老實實趴著不動了,小聲開口:

「祁老師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來,我自己還能走。」

簡寧意此時感覺還行,除了有些熱有些暈之外,暫時還沒出現四肢無力、心裡難受等症狀。

他腦袋趴的地方剛好是祁玉後頸,他說話熱氣撲在脖頸,比平時更燙。

因為生病,背上的人精神有些萎靡,說話也是輕輕柔柔,還帶著一絲黏糊纏綿的軟乎勁,聲調溫軟,就跟湊在耳畔呢喃低語似的。

祁玉心裡卻半點曖昧綺念,跨過橫在小道上的朽木,柔聲道:

「車就在山腳下等我們,很快就到了,寧寧你要是困,就先睡一覺,到了後我叫你。」

聽著祁玉哄孩子似的語氣,簡寧意嘴唇揚了揚,雙臂動動,虛虛交握,由原本的搭在上麵,變成了環抱在祁玉月匈前。

祁玉低眉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月匈前的手,又輕輕地把把他往上扶了扶。

高熱發燒帶給人的影響還是挺大的,簡寧意的免疫力防線在這場發熱中潰不成軍。

他窩在祁玉溫暖又充滿安全感的後背,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跟著免疫防線一起,也驟然垮塌,徒留一地荒蕪塵土。

祁玉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體□□風化雨一般浸潤心田,吹散了那一片荒涼,使那一處無人到訪的地方,變得生機勃勃。

簡寧意心底一鬆,臉頰抵在祁玉後肩,在上麵輕輕蹭了蹭:

「祁玉。」

這還是簡寧意第一次直呼祁玉的大名。

聽見他仿佛要低到夜風中的聲音,祁玉動作一滯,很快恢復如常:「我在。」

簡寧意隻覺得自己臉燙得嚇人,他此時才有自己已經快燒到三十九度的實感。

簡寧意聞著祁玉身上傳來的清淡味道,緩緩閉上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像眷念歸巢的幼鳥一般,腦袋又蹭了蹭,喃喃開口:

「祁玉。」

祁玉:「我在,寧寧。」

「你真好……」

簡寧意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像是真的說給夜風聽似的,沒了音。

生病的人總是會比平時更為脆弱,暴露出來的東西也更多,聽著簡寧意的誇獎,祁玉無聲地笑了笑,故意逗他,壓低了聲音問:

「祁玉這麼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和他談戀愛?」

說完後祁玉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簡寧意的回答。

背後的呼吸趨近平緩,祁玉以為他睡著了,以為自己今天也得不到回答了,無奈地搖搖頭剛想收了心思專心腳下,卻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道細小的聲音:

「不…不行……」

祁玉身形一頓:「……什麼?」

「不戀愛……」

沒想到簡寧意都燒成這樣了還不忘拒絕自己,祁玉一時心情復雜,酸澀無比。

不等祁玉整理好自己心情,又聽簡寧意斷斷續續開口:

「主角…都很好,大家可以,但、但我我不可以……」

從聲音來看,簡寧意此時已經有些迷糊了,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含含糊糊吞字也很嚴重,祁玉加快了腳步,腦子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兩個字:

主角?

什麼主角?

什麼叫大家可以,但簡寧意不可以?

身後已經能聽見賀柳他們的動靜,祁玉偏頭看了簡寧意一眼,隻能勉強看見毛毯下他那毛茸茸的蓬鬆頭發,看不見正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了。

祁玉知道簡寧意已經換了個人,但對他的來歷還一無所知,怕引起懷疑,他沒對第二個人說過,也沒想簡寧意求證。

此時聽了簡寧意的話,他心裡隱隱有個不成型的猜測。

祁玉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瞧了前麵專心開路的大川一眼,壓低了聲音叫人:

「寧寧?」

「唔……」

有回應就好,祁玉定了定神繼續問:「你不和祁玉他談戀愛,是不喜歡……還是不能?」

大概是祁玉向下一步垮得太大,背上的簡寧意被顛了一下,腦袋和後背相碰,他皺眉嘀咕一句,轉臉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簡寧意帶著熱氣的呼吸很快平穩。

而離得過近、勉強聽清楚了他剛才咕噥的那句話的祁玉,心裡卻是掀起了巨浪,久久不能平靜,扶住簡寧意膝彎的雙手先是一緊,怕弄痛簡寧意,反應過來後又立馬卸了力道。

大川聽後麵沒了動靜,停下腳步往後一看,就見他老大站在原地不動了,臉上的表情相當復雜,怎麼說呢……

按照大川目前的詞匯量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非要強行描述的話,大概就是……悲喜交加?

雖然不太貼切,可大川認為他祁哥的神情的確是不太對勁。

「老大?」大川試探著叫了祁玉一聲:「要是累的話,休息一下換我來?」

大川能聽見祁哥和未來嫂子在交流,但他沒刻意偷聽,具體說的是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清,所以也不清楚未來嫂子說了些什麼,祁玉表情為什麼如此凝重。

祁玉深吸一口氣,對疑惑的大川開口道:

「沒事,走吧。」

「哦,好。」

大川心裡不信沒事,但祁玉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耽誤時間,畢竟當務之急是送簡寧意去醫院。

…………

簡寧意是被輕微的對話聲吵醒的,他緩緩睜眼,就見一位護士正在給他換藥。

護士一低頭,正對上他睜眼:「誒,你醒了啊,剛好是最後一瓶了。」

房間內光線白得有些晃眼,簡寧意有些不適應地閉閉眼,意識逐漸回籠,想起來自己發燒了,被送來了醫院。

護士話剛落下,另一道熟悉悅耳的聲音又響起:

「寧寧你醒了?已經退燒了,你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簡寧意眼珠轉了轉往下,看見了站在身後的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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