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雲影坊燈掛戲台,看戲法蘇錦消失(1 / 2)
花燈弄晚霞,明月照浮雲。
過了胭脂坊,東邊幾條街愈發熱鬧,在街邊兩側搭好的戲台上,穿著皂衣的小廝用平頭竹竿一個個將紮好的花燈掛在竹架上,花燈節的彩絹從戲台上垂下來,錦簇一團。
城中的百姓或行或坐或立,對著紮起的戲台指指點點,賞燈的馬車慢悠悠的行過,裡麵妝容怡麗的女子掩嘴輕笑,迎合著官人的風雅。
府南河畔,很多穿著素衣的婦人們將早就折好的蓮花燈推進河裡,星星倒映在河中,蓮花燈愈行愈遠,不知在慰藉何處的亡魂。
趁著東風,追逐野趣的馬車也停在河畔穀地,隨著花樹在夜空中綻放,吟詩的才子也是倦了,拉著嫵媚嬌羞的姑娘去馬車內釋放另一種風情……
建安十三年八月十五,西市,雲影坊。
戌初。
雲影坊南北縱貫一條官渠,架起數座天橋。
雲飄天橋上,影落水渠中,因此建安京前任宰相李光甫親提坊名雲影。
橋上過行人,橋下橋把戲。
與市坊之中別處天橋不同,雲影坊的天橋在七十二坊市最是氣派,天橋下空出一片老大的地方。
天橋下麵是耍把戲的好地方,老少爺們總喜歡來這解悶找樂子,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久而久之倒成了一處江湖行當臥虎藏龍的地界。
適逢花燈節,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西域藝人,江南戲客,若想看些與平常不一般的戲法,來這裡總沒錯。
賣冰糖葫蘆,炊餅,與焦葉的小販穿行在人群中,這是一天頂好的生意,市坊之內的食肆也擺攤貨賣,炸羊腿,奶糕,臭豆腐,椰子餅……
市坊的空處,遊方賣藥的郎中,擺攤算命的方士,耍把戲的西域藝人,趁機向觀客兜售冰梨水的跑腿行走其間。
馬嗣虎和女兒蘇錦一路閒逛,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這個熱鬧的天橋底下。
漠北節度使手裡沒了刀,卻是提了不少的新奇玩意兒,草與竹子編的蛐蛐罐,一隻黝黑的蛐蛐叫的正響,月匈前的衣扣上掛著一隻精巧的鳥籠,一隻綠毛鸚鵡站在裡麵。
「阿錦,都和你說了要慢著些,小心跌了。」馬嗣虎看著走在前麵同樣掛著不少東西的蘇錦溫和的說道。
「才不會呢,大漠的馬不比這裡顛簸的多?」蘇錦說完順手拿了個冰糖葫蘆塞進嘴裡,古靈精怪地沖馬嗣虎做了個鬼臉。
「那阿錦是喜歡大漠,還是喜歡建安京城呢?」馬嗣虎看了一眼繁華的京城,小聲的問蘇錦道。
蘇錦噘嘴故作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笑顏如花的說道:「阿錦都喜歡。」
蘇錦這一古怪模樣逗的馬嗣虎開懷大笑,伸手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腦袋無奈的說道:「你啊你真是貪心,又想要魚還想要熊掌。」
「爹,你莫要打阿錦的腦袋。」蘇錦揉著腦袋不滿的說道,這倒不是怕疼,而是這麼多人看著有些怕羞。
馬嗣虎笑而不語,蘇錦又開口說道。
「阿錦還是喜歡大漠。」
馬嗣虎的笑容還在,卻是有幾分僵硬,他問阿錦道:「阿錦不喜歡建安京城嗎?」
蘇錦想了想笑出兩個梨渦:「阿錦喜歡建安京城,但阿錦更喜歡漠北的風,漠北的雪,和漠北的落日與黃沙,而且,」
蘇錦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漠北還有爹爹和哥哥們啊。」
「就你小嘴甜。」馬嗣虎大笑著說道。
蘇錦舉著糖葫蘆像一隻蝴蝶般在街市上穿行,馬嗣虎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六扇門還是鎮北軍……」
「他發現我們了?」站在麵具攤子前追星手齊京墨壓低了聲音問道。
「坊中早有傳聞,漠北節度使馬嗣虎是武者玄字一品高手,你當人家真沒發現咱嗎?」煙客花半夏沒好氣的說道。
「那不行,我得戴個麵具擋擋。」追星手齊京墨低聲說了一句,隨手從麵具攤上拿了個猴王麵具戴在臉上。
「十文。」攤主伸手道。
「十文?你怎麼不去搶?」齊京墨瞪了一眼攤主說道。
尋常三五文的東西,花燈節卻是賣到了十文。
門庭若市,趁機漲價倒是常有的事。
一番口舌之後,齊京墨還是乖乖掏出十個銅板遞了過去。
「不夠,現在得二十文。」攤主瞥了一眼齊京墨手裡的銅錢說道。
齊京墨怒道:「你這廝…」
話還沒說完,攤主伸手指了指,齊京墨這才看到花半夏戴了個長耳精怪麵具瀟灑離去。
她沒付錢!
「二十文。」
「沒錢。」
「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