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袂(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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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檀郎,你抱著我不累嗎,快把我放下來吧。再說了,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傻站著呀,還拜不拜堂了?」

說起拜堂,藍楹就躍躍欲試。具體的流程她已經聽段延慶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了,感覺有趣的緊,早就想真槍實彈的做做看了。

而且不說別的,她這一身嫁衣漂亮是漂亮,隻是太繁復了,再加上花冠,這分量可不輕。對她這隻小蝴蝶來說,真算不上友好。

聽見藍楹的催促,段延慶將其他心思按下不提。抬頭看了看天色,日漸西斜,確實不能再耽擱了,遂依依不舍的將藍楹放下來。

若不是不合規矩,他還真打算就這麼抱著她拜堂成親。

等扶著藍楹站穩後,段延慶方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衫,神情肅穆,一絲不苟,好像是在做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看著不像是去準備拜堂,倒像是準備去參加他的登基大典。

「阿楹,拜過天地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說著,他溫雅的臉上浮現一絲期待滿足的笑來。

「是呀。」

藍楹蔥白的手指捏著烏黑光滑的扇柄,掩在扇麵後的是和某人並無二致的笑容。

段延慶父母俱亡,藍楹又是天生地養,高堂是沒有了,可不拜的話又覺得不夠完整。思來想去,乾脆便以身前這棵不知活了多少歲月,一直以來為他們遮風擋雨的藍楹古樹為長輩,這也是他們一大早把它裝扮的跟個姻緣樹一樣的原因。

此刻,兩位新人並肩而立,衣裙相疊。在他們的正前方,飾以一身華彩的藍楹樹靜默的注視著他們,在清風的幫助下,紅綢飄舞之際,洋洋灑灑的散下一陣陣淡紫的花雨,好似它溫柔的祝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呀!」

在禮成的那一刻,藍楹還沒站直身子,就又靠在了新郎寬闊結實的月匈膛上,忍不住一聲驚叫。

段延慶穩穩的抱住他新鮮出爐的新婚妻子,忽而就明白了之前藍楹迫不及待跳下來的心情。

有些事,確實慢不得,還是要急一急比較好。

本就卓越的輕功此刻被他施展到極致,等藍楹回過神來就發現她已經坐到床上了。

段延慶長身玉立的站在她麵前,緋紅的身影被薄紗的扇麵攔在外麵,在昏黃的房間裡看不真切。

她垂著眼,偷偷從扇底的縫隙裡覷他,卻隻能看見紅色的衣擺和一雙黑色的皂靴。

她心裡胡亂的想:這些還都是她做的呢。

兩個人就這樣一坐一站,安靜了好一會兒,誰也沒開口。

突然,那雙靴子先動了起來,離開了藍楹的視線。她側耳一聽,腳步的聲音到門口就停了,等它再響起的時候,房間忽然亮堂了不少。

她看著視野裡熒綠的一盞光芒,「原來是去拿燈了啊。」

「夫人,該卻扇了。」

冷不丁聽見一聲「夫人」,藍楹手一抖,好懸沒把扇子給扔出去。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才慢吞吞的把扇子給放下來。

隨著她的動作,一張含羞帶怯的芙蓉麵一點點露了出來,正是猶抱琵琶半遮麵。

她小聲的喚了一聲:「檀郎。」然後睜著一雙乾淨如水洗的藍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移開視線,像隻受了驚的蝴蝶一樣撲棱著飛走,楚楚可愛。

這是他們今天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麵。

頭戴花冠,粉麵朱唇,在並不算太明亮的燈光下,她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漂亮無數倍。

段延慶右手提著螢火燈,癡癡的看著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他的妻。難耐的用舌頭抵了抵下顎,麵上卻極盡溫柔:「夫人,你真美。」

藍楹被他火熱的眼神燙的睫羽一顫,臉也跟著發起熱來,「檀郎,你也很俊美。」

確實,段延慶本就長相出色,這段時間又被藍楹養出了些肉,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紅衣的他光彩熠熠,清俊絕倫,再加上深情如許,款款溫柔,天真單純的小蝴蝶哪裡能抵擋住啊。

這會子,想必無論段延慶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被美色迷了眼的小蝴蝶肯定都會傻乎乎的應下。

段延慶也不愧做了十幾年太子,心細如發的他沒錯過藍楹剛才見他時一閃而過的驚艷。

略一挑眉,他唇邊的笑容更加迷人,舉手投足間成熟男子獨特的魅力展露無疑。

「夫人,今晚你還叫我檀郎嗎?」

嗯?藍楹迷茫了一瞬,突然福至心靈,她試探了叫道:「夫君?」

段延慶舒聲應下:「我在,夫人。」

「我們這樣叫聽起來好不習慣,我還是覺得原來那樣好聽。」

阿楹,檀郎,這是獨屬於他們兩人的愛稱,隻是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像是浸在愛意裡一樣。聽慣了段延慶的一聲聲「阿楹」,再聽他們互稱「夫人」、「夫君」,真是哪裡都很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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