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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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聽聞此言,目瞪口呆:「雲相是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除了皇帝,還有誰會如此重用他?他豈會做出這等事來?」

昭睿帝深深看了太後一眼:「不管雲相會不會因母後苛待雲蓧之故對朕離心,朕都不能拿江山社稷去賭,不能讓忠臣寒心!不僅是不能寒雲相之心,更是不能寒了如雲相一般站在朕身邊的其餘大臣們的心!若是其餘大臣們看到,連雲相之女都要受母後磋磨,他們會怎麼想?他們難道不會擔心,自己的家眷也遭遇同等的對待?他們難道不會權衡,忠於朕,究竟值不值?」

「隻要有一半人存了這樣的心思,離你我母子二人覆滅之日,就不遠了!」

聽了昭睿帝的話,太後麵色蒼白地後退了兩步,她怎麼也未料到,自己不過是訓誡一個臣女罷了,竟也能牽扯出這樣多的事端來。

不過,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樣。在昭睿帝與雲蓧互生情愫之前,太後雖對雲家父女感官不佳,但見了他們之後,麵兒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隻是最近,昭睿帝與雲蓧越走越近,太後篤定了雲蓧要嫁給自己的兒子,潛意識裡便覺得雲相不再會對自己母子構成威脅。正是因此,她對待雲蓧的態度,才會愈發的隨意,甚至把自己與雲蓧擺在了尋常婆媳的位置上,準備好生壓一壓雲蓧的氣焰。

可如今,昭睿帝這麼一說,太後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天家的婆媳,與平頭百姓家的婆媳,哪裡能一樣呢?

昭睿帝在登基之初能夠坐穩皇位,先皇後娘家武安侯府出了大力,於是太後得對前兒媳客客氣氣;如今又是如此,昭睿帝要仰仗雲相,縱使日後他真娶了雲蓧,太後這個做婆婆的,也得繼續敬著這繼兒媳。

一想到這,太後就覺得,這天底下,大約再也沒有比自己更憋屈的婆婆了。

訓完了親娘,昭睿帝稍稍緩和了麵色,給了太後一個台階下:「母後,朕知道您並沒有壞心,隻是很多時候……不甚通透。」他不好直接說自己親娘蠢笨,隻好委婉地尋了個說辭。

「正因如此,您遇事才需要多想想,多與身邊兒人商量商量,才不會走岔了路子,吃了虧。朕不求母後為朕分憂,但求朕在前朝忙碌之時,莫要有人拖後腿。母後素來是個和善的人,不會輕易找人麻煩。今兒個這出,想來不是母後的主意,母後這麼做,應該也是被人攛掇的吧?」

太後的做法剛被昭睿帝全盤否定,這會子聽到昭睿帝在為她找理由開脫,心中微暖,想著兒子到底還是在乎她的。

她不願在雲蓧麵前落了顏麵,便稀裡糊塗地找了個替罪羊。

原來,「攛掇」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她身邊兒的心腹鄭嬤嬤。

昭睿帝聞言,當即便道:「這等挑撥離間的奸奴,是萬萬不能再要了。留她在母後身邊兒,隻會陷母後於不義。看在鄭嬤嬤過去伺候母後尚算盡心的份兒上,直接攆出宮去吧,允她帶幾件貼身衣物走。」

鄭嬤嬤聞言,心中一涼。

她抬眼朝太後看去,卻見太後移開了目光,不敢看她。

至此,她才徹底死了心,沖著昭睿帝跪下磕了個頭,雙目無神地道:「罪奴……領旨謝恩。」

說完,鄭嬤嬤便踉踉蹌蹌地離開。在路過王嬤嬤時,她與王嬤嬤對視了一眼,似在後悔當初未聽王嬤嬤之勸。

王嬤嬤與鄭嬤嬤曾經都是太後的心腹,不同的是,王嬤嬤一直更為親近昭睿帝,更是在上回被太後利用之後徹底倒向了昭睿帝,鄭嬤嬤則始終以太後為重。在身邊兒人或多或少隱瞞太後一些事時,唯獨鄭嬤嬤會想方設法地將打探來的消息告知太後。

這回,太後能及時得知昭睿帝生病的內情,並精確地趕來找雲蓧的茬,鄭嬤嬤功不可沒。

不過,在王嬤嬤看來,這責任並不全是鄭嬤嬤的。

說到底,鄭嬤嬤隻是將打探來的消息告知了太後,並未攛掇太後來找雲蓧的麻煩,決定來找雲蓧茬的,是太後本人。

鄭嬤嬤錯了嗎?站在一個下人的身份來看,她沒錯,她隻是盡到了一個忠仆的本分罷了。

她唯一做錯的,便是未能看清形式,向一個不值得跟從的主子奉上了她的愚忠。所以如今,她被太後推了出來,成為了替罪羔羊。

對於這一點,昭睿帝顯然也看得十分清楚,否則,他對鄭嬤嬤的懲罰,就不會僅僅隻是逐出宮了。

至於留在太後身邊兒的人,昭睿帝也不擔心。

太後身邊兒縱使原先還有一二心向她之人,經過鄭嬤嬤的事,他們也該明白她是靠不住的了。唯有如王嬤嬤一般,向昭睿帝投誠,日後他們才可能得到善終。

若是可以,昭睿帝也不願意將這樣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親娘身上,可太後有時候實在糊塗得厲害,哪怕是他將道理掰碎了說與她聽,她也照樣左耳進右耳出,他還能怎麼辦呢?也隻能以這樣的手段來限製她的行為。

……

太後原是氣勢洶洶來找雲蓧茬的,誰知離去的時候,竟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垂頭喪氣的。

昭睿帝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總算鬆了口氣,而後便將目光投向了雲蓧。

他見雲蓧麵色略微有些蒼白,上手為雲蓧揉了揉膝蓋,語氣中透出些許焦急之色來:「你在廊下跪了多久,膝蓋可曾傷著?來人,傳王禦醫!」

雲蓧趕忙按住了他的手:「我沒事,太後才罰我跪下沒多久,你就趕來了,我沒吃什麼苦頭。連皮都沒蹭破,快別喊王禦醫來了……」她可不想被王禦醫用打趣的目光瞧著。

然而這回,昭睿帝的態度卻是難得的強硬。

他拉著雲蓧步入了離此處最近的一間宮殿之中,將出門前郝公公塞來的暖手爐放入了雲蓧懷中,而後對身邊兒的下人們吩咐道:「快去為煮一碗薑茶來,為蓧蓧驅驅寒。」

說完這話,他又麵容嚴肅地來到雲蓧跟前,以探究的眼神盯著雲蓧的膝蓋處:「讓我親自檢查一番,才能確認你究竟有沒有撒謊!你慣來愛逞強,可不能讓你糊弄過去!」

雲蓧輕哼一聲,小聲反駁道:「虧你還敢提逞強之事,也不知愛逞強的究竟是誰啊?」

然而昭睿帝能夠與朝臣鬥智鬥勇這麼些年,早已練就了一副厚臉皮,聽聞這話,麵不改色地道:「反正不會是朕。」

雲蓧:「連『朕』都出來了,還想唬誰呢?你平日裡在朝堂上就是這般糊弄爹爹他們的吧!」

昭睿帝:「……」

雲蓧:「對了,你準備怎麼檢查?可別趁機占我便宜。」

「不占你便宜,讓我上手捏捏就好。若是你膝蓋果真受了傷,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這般說著,昭睿帝離雲蓧更近了些。

雲蓧坐著,他站著,他這樣湊上前去,給人的感覺像是整個將雲蓧籠罩住了一般。

他看著她芙蓉麵上一點點蔓延開來的粉嫩,以及她那雙瀲灩的剪水秋眸,忽的低聲道:「蓧蓧,你臉又紅了。」

以前的蓧蓧可不會這樣輕易就臉紅,或許因為她將門虎女出身的緣故,性子比較直,有什麼便喜歡說什麼。哪裡像如今的蓧蓧,略逗一逗就要炸毛,著實可愛得緊。

興許,這也算是他的福利吧。

不過這話,昭睿帝也隻能心裡頭想一想,若是讓雲蓧知道,隻怕又要跟他鬧了。

雲蓧瞪了昭睿帝一眼:「少說幾句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唔——」

原來,昭睿帝趁著她分心的時候,捏上了她的膝蓋。

雲蓧一時不備,讓他捏了個正著,臉上立時便傳來疼痛扭曲之色。

昭睿帝見狀,眉峰漸漸蹙起:「還說沒事,讓我捏一下,就原形畢露了!王禦醫呢?王禦醫何在?還不讓他快些過來!」

「都說了不用這麼誇張,我又沒跪多久,膝蓋處頂多有點淤青,哪裡用得著王禦醫親自出馬?」雲蓧嘟噥著,聲音卻比最初少了一些底氣。

「多少人都是年輕時不注意,身體受了寒,導致往後落下了病根,你可莫要不放在心上。」昭睿帝試圖用自己的經驗來說服雲蓧:「還是讓王禦醫來給你瞧一下為好。」

雲蓧拗不過他,隻得道:「好吧,你可真會指揮人。不過,你這麼有經驗的樣子,莫非這是你的親身遭遇?」

猝不及防被反擊了一把的昭睿帝:「……」

昭睿帝:「咳咳,這些細枝末節,就不需要在意了。」

雲蓧卻是默不作聲地盯著昭睿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想起先前在雲府她摔倒之時,昭睿帝試圖拉她起來,然而卻在最後停下了手。

他的手是那麼的涼,在這冬日之中,仿佛怎麼捂都捂不熱……

「你定是『年輕』時不注意,身體受了寒,導致現在落下了病根,我說得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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