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跟蹤(完)高中篇(2 / 2)
除非犯人已經到了囂張、猖狂的地步,不然不可能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出現。
點了點頭,葉玨垂下眼:「……應該是。」
*
這件事如一插曲般被掠過。
色漸冷,葉父開始騎自行車接他。
眨眼間又過去了兩星期。
失蹤案毫無進展。
警鎖定的嫌疑人接連三的洗脫嫌疑,無一例外的,這些著犯罪記錄、人高馬大的嫌疑人們,通通沒作案時間。
第一次月考結束,考試成績也在周六周日兩公布。
出乎所人的意料,這次的年級第一是裴珩。
周一的表彰大會上,年級主任對他大肆贊揚。葉玨頭不高不矮,卻站在隊伍倒數,身後的男生站姿散漫,離他很近,身上飄著一股好聞的冷香。
冷香鑽進鼻子,葉玨莫名不自在,不動聲色的往前挪了一步。
裴珩不想表現出他們認識,他便乖乖的配合他的行動。
至今為止,班裡還沒一人發現兩人之間的關係。
這想著,突然,談宋叫了他一聲。
「葉玨。」
他轉過頭,還沒應聲,便見談宋不懷好意的沖他笑了笑,「你覺得是你們京城學的年級第一好拿,還是我們青藤一高的年級第一好拿?」
麵色一頓,葉玨遲疑地瞥了眼裴珩。
半闔著眸的男生似乎對這話題不感興趣,神情鬆散,察覺到他的視線後,睜開眼淡淡的同他對視。
……這問題太死亡了。
葉玨不想回答,談宋卻繼續拱火:「老裴,你怎麼不問問咱們新同學,提前了解一下競爭對手,高考也好做準備嗎。」
裴珩似乎聽進了他的話,垂眼著葉玨,聲音漫不經的:「京城的年級第一是誰?」
莫名感覺耳廓泛癢。
壓下這股癢意,葉玨想了想,:「好像叫楊毅。」
談宋噗嗤一聲樂了,「記這麼清呢?」
葉玨:「……」
隱隱覺得這句話不對勁,他連忙解釋:「因為他每次都是年級第一……」
越描補越黑,葉玨慢慢閉上嘴。
細碎的陽光灑在身上,眼睛被晃得些疼,他眯了眯眼。
下一秒,眼前重新被陰影覆蓋。
裴珩側過身,半邊臉在光線的勾勒下,越發清越明晰。
他在和談宋話,單手插在口袋,神情寡淡從容。
「……難怪記得住呢,人家每次都考年級第一呢,」談宋笑的蔫壞,「采訪一下,老裴,你麼想法嗎?」
葉玨站立難安,鼻尖沁出了一層細汗,唇瓣同身體逐漸升高的溫度一般,顏色越紅。
微風吹散熱氣。
他舒服了些。
正想話,卻聽裴珩輕描淡寫道:「也不是多難。」
「下次繼續。」
葉玨:「……」
默默轉過身,他身體崩的僵硬。
腦袋亂哄哄一片,直到回到教室還些不出的混亂。
「你怎麼了?」薛玲玲奇怪的問他。
下節課是英語,英語老師素來喜歡課前提問,每逢上課前都是班裡同學惡補單詞的時間。
周圍一片嘈雜的背書聲。
葉玨在這片背書聲搖搖頭:「……我沒事。」
薛玲玲:「真的沒事嗎?」
「你耳朵好紅。」
下意識捏捏耳垂,指尖感受到滾燙的溫度。
葉玨噎了噎,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不會暑了吧?
認真想了想,葉玨眼前卻閃過陽光下,裴珩漫不經的「下次繼續」時的場景。
……啊。
為麼要這麼?
莫名些不出的意亂,他煩惱的在草稿紙上畫了圈。
*
在學校的一又這糾結的度過。
晚自習放學,葉玨收拾好書包,伸了懶月要。
最近復習量太大,葉玨追不上進度,學的些吃力。
好在他文科成績出眾,勉強縮短了與其他同學間的差距。
今放學等在公交站台的是葉父葉母兩人。
工廠加班,兩人見時間差不多,乾脆一塊在車站等葉玨。
巷子附近的警察人數沒少,神情卻明顯放鬆。
葉母麵上含笑:「今新聞失蹤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控製,這件事可算要結束了。」
葉父:「都一月了,再不破案人都要跑光了。」
「哪會跑光,」瞪他一眼,葉母:「大家還要討生活呢。」
自知自己錯了話,葉父老老實實挨罵。
葉玨走在兩人身邊,忍不住笑了笑。
笑容還未散去,他麵色一僵。
身體機械性的邁出步子,那股令他毛骨悚然、後背發涼的注視感再次出現。
依舊是回家的這條路段。
依舊是快的近乎錯覺的注視。
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這股視線裡,與四年前劉旭眼一模一的粘稠與狂熱。
「葉子?葉子?」
從驚惶回過神,他大腦一片空白,眼前虛影重重,葉母正關的問他,「臉色怎麼這麼難?哪裡難受?」
「……媽。」
喉嚨如被棉花堵住,葉玨額頭滲出冷汗,緩慢的:「我感覺,人在後麵。」
母親生著比父親更為敏感的神經。
與孩子神相連,她第一時間從葉玨遲疑地語氣聽出了恐慌與害怕。
立刻將他護到身後,葉母麵色冷凝,打開手電筒明晃晃的照向周圍數交錯的巷口,如無數雙眼睛的巷口在強光的照耀下無處遁形。
葉母頭不高,膽子卻極大,從牆角撿一塊碎成兩半的搬磚,怒氣沖沖的走進巷口,「誰!」
「——誰在那!」
她氣勢極足,常年勞作使得她根本沒表麵上來的那柔弱,一一巷口仔細的探查一番,葉母冷著臉,一把扔掉搬磚。
搬磚「啪嗒」一聲,碎成無數塊。
她走出巷,掏出紙巾擦了擦葉玨的額頭,:「媽過了,沒人。」
被注視的感覺仍未褪去。
比之剛才,絲毫沒收斂。
葉玨麵色蒼白,出葉母眼的肯定與擔憂,他握緊拳頭,咽了口口水,「……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媽,我們走吧。」
葉父貼的走在他另一側,「可能是街燈的影子,怕,爸媽都在呢。」
巷口兩警察。
見他們後隨意的收回視線,聊著。
「人抓到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誰知道,上頭的意思是再守兩。」
……
回到家,客廳昏黃的燈光如溫暖的火光。
一身寒意盡數消退。
葉父葉母聊著進了廚房,準備明早的早飯。
話間又談了遠在外地的葉禮,比對待他時的翼翼,葉母的語氣裡埋怨居多:「……感冒了,都了變要多穿衣服,他這孩子,非要硬抗。」
葉父擔道:「我明去趟婉學校吧,她沒帶秋□□裳,凍著了怎麼辦?」
「也行,明下班早,我跟你一塊。」
「送完衣服再來接葉子,」葉母聲音低了些:「會不會遲?」
「不會,咱們弄快點。」
*
這晚上,葉玨又做了一夢。
夢的他躲在衣櫃裡,跳如擂鼓,急促的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衣櫃前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文禮,聲音輕輕的,漫步在空曠無人的室內,像在哄不聽話的孩子,「……葉玨?」
「葉玨?不要躲了,我來找你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了他藏身的衣櫃。
衣櫃裡沒衣服,隻一條印出月光的縫隙,透著微弱的光。
葉玨見「自己」蜷縮在角落,瞳孔驚懼的睜到最大,不出話。
最後的最後。
那陣腳步聲在衣櫃前戛然而止。
縫隙外,水泥地上蔓延開濃稠的血跡。
一柄鋒銳尖利的水果刀浸在血泊,刀柄被一隻蒼白修長的大手緊握,血跡順著指尖滑下,無聲無息的墜入黑暗。
……
「呼——」
驟然從夢驚醒,葉玨滿頭冷汗。
神智逐漸從驚恐平復,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聲音壓得低低的,怕吵醒了隔壁的葉父葉母。
跳仍舊急促。
沉默許久,葉玨抖著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水杯,一杯涼水下肚,他稍稍冷靜下來。
……是劉旭嗎?
閉了閉眼,他陷入了自我懷疑。
四年前,那晚他隻顧著害怕和難過,根本忘了劉旭的存在,直到紀珩坐車離開,他才想來倒在自己家、劉旭的屍體。
急匆匆趕回家查時,整間屋子已經被收拾的煥然一新。
水泥地板乾淨整潔,床上的被褥也換了新的。
屋子裡根本沒任何發生過打鬥的痕跡。
葉爺爺葉奶奶已經離世,葉父葉母不知道屋子原本的麵貌,這一切掩藏在一片照不宣的靜默,如輕風吹過,消失的無聲無息。
如今再回想,葉玨除卻害怕,更多的還是迷茫。
時至今日。
他仍然不明白那晚劉旭為麼要潛入葉家。
也不明白,紀珩為麼會對劉旭下死手。
他沒在山村待太久,葉爺爺葉奶□□七一過,他便被葉父葉母帶到了京城。
後來的事情他無從得知,如今,他卻了一不祥的猜測。
……會不會,劉旭沒死?
這猜測讓他如墜冰窟、渾身發寒。
不知不覺間握住了床頭的靈通,下意識點開那似乎永遠不會回信的號碼。
葉玨白著臉,不安的敲出了字。
「哥。」
「……我感覺,人在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