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正文完正文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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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玨閉了閉眼,喉嚨乾澀的吞咽著,咽下水汽:「……他昏迷前的安排是什麼?」

一旁的男人聽出他氣息不穩,頓了兩秒,道:「少爺說,如果他能醒過來,就把禁卡給你……如果他醒不過來,就當他從沒回來過。」

「前幾天他情況不好,醫生下了通知書,今天上午少爺的呼吸一度衰竭,隊長所以才會鋌而走險,選擇出現在你麵前,希望引起你的注意。」

「你不要怪隊長,」男人說:「……其實隊長他就是覺得,少爺如果真的醒不過來了,最放心不下的應該就是你,如果能讓他看到健健康康的你,他應該就不會遺憾了。」

葉玨安靜的抵著冰涼的玻璃牆壁,眼睫細密的顫抖著。

好像所人都知道他對裴珩的意義,都知道他和裴珩之間命運交纏的糾葛。

今天是四月七號,距離他的生日七個多月。

過去的三年他沒過過生日,沒許過生日願望,他想提前預支今年的生日願望,希望裴珩能健健康康的回到他邊。

等裴珩醒來,他要讓裴珩吃掉他的生日蛋糕。

從此以後,他將徹底屬於裴珩。

小小的裴珩和葉玨在山村相伴,長大後的裴珩和葉玨將永不分離。

這是願望。

願望就要實現。

*

葉玨開始往返於七樓和十三樓的生活。

白天他會在復建室積極復健,晚上他會在十三樓隔壁的休息室,陪護一夜。

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

就連葉父葉母發現他的不對勁,曾私下試探著問過他是不是在療養院交了朋友,不等他回答,葉婉便推走葉父葉母,幫他回答。

「爸媽,哥都是年人了,他自己的生活了,我們不要管啦!」

葉母到底是母親,心思敏感,她停下了腳步,嘆息著拍拍葉婉的手掌,猶豫著問葉玨:「是不是那個……裴珩?」

葉玨一怔,抬起,無聲的看著她。

他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葉父似乎想抽煙,又忍住了,葉母的眼眶卻紅了,隻是她臉上掛著笑。

童年的缺席使他們在麵對葉玨時顯得小心翼翼,就連葉玨長大後的生活,他們不敢隨意的插手乾涉,而是迂回的詢問。

葉母坐到沙發上,靜靜地望著葉玨:「你到他了?」

葉玨點:「……嗯,他生病了,我在照顧他。」

葉母沒問他一個病人是怎麼照顧另一個病人的,她隻是問自己很關心的問題:「你喜歡他嗎?」

包括葉玨在內,屋子所的人都呆了呆,沒想到素來作風老派的她能直接問出這話。

門外,葉禮拎著食盒,一動不動的站著。

葉玨並沒慌亂,他垂著眼,說:「喜歡。」

「很喜歡。」

葉母又笑了,她噙著眼淚,笑的卻很無奈,比之三年前,那時終日憂心生活、苦於生計的葉母,現在的她好像一切都看開了,活的更加通透。

她說:「……那就好,喜歡就好。」

其實早在三年前,葉玨剛住院的時候,她就隱隱所察覺。

那時葉玨住院,公立醫院沒床位,她絕望的掉乾了眼淚,第天便聽說頂樓的單人病房突病人出院,葉玨被免費推了進去。

她請了很長時間的假,病危通知書拿了無數封,葉玨與其說住在病房,不如說住在icu,全上下插滿了管子,透明的液接連不斷的流入他的。

她站在玻璃窗前,哭到失聲。

這是她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麼能不心疼。

甚至遲鈍的反應過來,這些年葉玨為什麼一直不親葉,他們錯過了他人生中所的長節點,又怎能希望孩子毫無芥蒂、坦誠熱烈的接受自己。

三天後,她就到了那個風塵仆仆的男人。

男人穿著皺巴巴的風衣,臉色蒼白,眼神很冷,進了病房便找醫生溝通病情,當天下午,葉玨就被轉入了更高一級的危重病房,邊時刻醫生守候,用的儀器全是從德國帶回來的精尖款。

她知道男人的名字叫裴珩,知道他和葉玨的關係,巨大的感激充斥在心尖,她近乎誠惶誠恐的對待著裴珩,一點不像對待小自己很多的後輩。

葉玨痊愈的可能遙遙無期,無數次就連她都絕望的想過放棄。

葉玨就那麼無聲無息的躺在病床上,醫生無確他的意識是否存在,無確他痛不痛、怕不怕。

那陣子,就連做夢,她的夢都是葉玨哭著對她說,「媽,我想死」。

醒來後,她精神瀕臨崩潰,虛弱的抱著葉禮,哭的泣不聲:「我們不治了……葉子跟我說他疼……他說他不想治了……葉子他說了,我不能不管他,我是他媽,我要救她……」

巨大的精神壓力壓垮了她,她的精神出了些問題,所以在那天傍晚,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她哭著抓住醫生的袖子,瘋狂的說:

「……我們不治了,葉子說他不治了,醫生,你們放過他吧,放過他吧,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你們放過我的孩子……」

病房大亂,沒人製得住她。

幾個小護士慌得大喊,聲音才喊出來,病房門就被一腳踹開,在隔壁休息間小憩的男人走了進來,氣場冷峻沉穩,眉眼間尚未退散的疲憊。

醫生像看了主心骨,連連向他解釋。

她雙目無神的跪坐在地,不停的喃喃:「不治了……我們不治了……」

耳邊是皮鞋踩過地麵的踢踏聲。

她看了男人那穿了快一個星期的衣服,從絕望中稍稍回過神,滿含希冀的說:「裴先生,你同意我說的話,對吧……葉子跟我說他疼,他說他疼……」

她翻來覆去的念著這幾句話,痛苦的揪著發。

眼前從始至終都很平靜的男人卻對她搖了搖,語氣溫和,眼卻是一片幽沉的、冰冷的暗潮:「不行。」

他在她麵前彎下月要,輕輕扶起她,拍掉她胳膊上的灰塵,聲音卻是沉穩力的,在她前一字一句的說:「他的命是我的,他不會死。」

「他想活著。」

後來,葉玨情況轉好,被轉入了這私立療養院。

所親戚朋友都在對他們說,葉玨這孩子一大造化,趕上了國立,早晚能醒過來。

她在網上搜了搜這些新聞,所新聞除了「葉玨」的名字,再無其它暴露他個人信息的文字,那時起她就知道,這不是葉玨的大造化,是人,一直在背後抹平了這些麻煩。

——她的孩子快不屬於她了。

就在那時,她清楚地察覺到這些細微的變化,卻又無力抵抗。

她缺席了葉玨前半生的人生,又怎會在他能擁這世上最愛他的人的時候,予以阻攔。

她隻希望她受盡磨難的兒子往後餘生順遂平安,喜歡女人好,喜歡男人罷,能幸福就好。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她愛葉玨。

母親的愛,總是舍得。

舍去了她的堅持,換得葉玨的幸福,很值。

病房靜的出奇。

葉婉訥訥叫了聲:「媽,你和爸怎麼……」

寂靜被打破,葉母從回憶中回過神,嗔她一眼,「我和你爸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感情這點事,我們當能看出來。」

葉婉都大了,不再關注她們,轉而去看葉玨,些心虛的問:「哥,你什麼時候到裴大哥的?」

不等葉玨回答,她就連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裴大哥跟我說你醒以後需要靜養,不讓我把他的存在說出來惹你平白擔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哥,你別生我的氣。」

想到她之前給自己地暗示,葉玨無奈的搖搖:「我沒生氣。」

「那就好,」葉婉頓時拍拍月匈口:「我在想該什麼時候跟你說裴大哥在這的事呢,既你們已麵了,那就是緣分啊,要我說——」

聽她越說越不著調,葉母咳嗽一聲,「婉婉!」

葉婉識趣的熄了聲,對葉玨眨眨眼,做了個口型:「恭喜。」

葉父無意間看這一幕,沒好氣的乾咳一聲,警告似得瞥著她。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葉禮仿若無覺的拎著食盒走了進來,笑嗬嗬道:「都在說什麼呢,芝蘭做了幾碗冰粉,加了水果丁,夏天快來了,熱得很,吃點解解熱氣。」

「葉子,」他打開蓋子,找出一碗加了芒果丁的:「芒果味的。」

葉玨接過來,嘗了一口:「好吃。」

葉婉手捧草莓味的,對葉玨說:「哥,你要不要吃塊草莓?」

葉玨搖,「你吃吧。」

「那我能吃你一塊芒果嗎?」

葉玨失笑:「當可以。」

葉婉高興地湊過來,挑了塊芒果丁放入口中,嚼了兩口,沒來得及說話,病房門忽又被推開,門外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男人眼眶微紅,鋼鐵般的手臂竟在顫抖。

不等葉人出聲詢問,葉玨已猛地站起,隨手把冰粉撂到桌上。

門外,男人深吸一口氣,「葉少爺——」

「……少爺醒了!」

邊迅速刮過一道涼風。

剛剛在屋子站著的葉玨已跑了出去。

葉禮蓋上食盒蓋子,轉,發現整間屋子所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上,似若無的,些擔憂。

他頓了頓,麵上想保持冷靜,實際上是嘆了口氣,手撐著桌子,沉聲說:「我又不會反對,別這麼看我。」

葉婉知道他鋼鐵直男的屬,曾過他對裴珩橫眉冷對的模樣,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驚道:「哥,你怎麼突開竅了,你……」

怎麼突開竅了?

葉玨一笑,掩下眼幾分無奈。

他的弟弟情況好不容易些好轉,嘴念著的卻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另一個人的名字。他叫那個男人「哥」,在昏迷中流著眼淚,像一隻找不到巢穴的小獸,脆弱又依賴。

他怎麼能不開竅。

一個人在他缺席的歲月,給予了葉玨無盡的疼愛,是哥哥、是伴侶、是所份的集合。

葉人遲到了,就是遲到了。

但往後餘生,他們總能為葉玨可以毫無保留信賴的、依戀的人。

時間會證明這一點。

他相信。

……

走廊上腳步聲淩亂。

葉玨逆著光,沖進了十三樓。

他劇烈的喘著氣,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觀察病房,一道人影靜靜地坐立,形高大,肩背寬闊,似乎所察覺,他偏過,幽黑深邃的目光穿過玻璃牆壁,直直對上葉玨的眼睛。

接著,他輕輕笑了下,蒼白的嘴唇彎起,無聲叫著他。

「葉子。」

-

五月陽光正好。

這是一個屬於他和裴珩的夏天。

從此以後,時光流轉,四季輪回,他們將永不分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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