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 170 章(1 / 2)
不可言語、不可觸及。
眼睛沒能對金田一三三說出具體,卻更讓她心生詫異的同時,不免生出一種遭逢機遇的躍躍欲試。
她的計劃有跡可循,但需要更籌秘地實行,且要冒上她自己都無法猜測出的風險。
如果成功,那她所擔憂的、想得到的所有,都將迎刃而解。但若是失敗,她會將自己推入更艱難的深淵,一直步步為營爭取來的優勢,畢竟會一朝付之一炬,甚至連她自己的生死,也會成為未知。
金田一三三無聲行走前往腦花宅邸的路上,腦中全是關於選擇的思索,直到熟悉的建築輪廓闖入視線,她才頓住腳,抬眼停步在了天內宅邸外。
白色鐵藝大門緊鎖,入門庭院草木叢生,牆麵顯眼位置甚至還貼著待售廣告。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這間宅邸便從星漿體住址變為了一處棄置,以往少女在此生活的痕跡完全被抹消殆盡,不見曾經。
「就像是工具一樣。」站在她身邊的眼睛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又冷不丁開口,「用壞了就丟掉,失去作用了就舍棄,人類在犧牲同類這件事上,比詛咒更像詛咒。」
聞言,金田一三三收回眼,不再停駐這裡,隻是邁步走在前麵道:「你似乎忘了,站在你麵前的我也是這樣人。」
眼睛站在原地,視線落在少女已然在前的背影,沒有開口任何反駁,因為他也贊同這句話。
明明已經相處這麼久,在暗巷裡這人卻完全可以毫不手軟地和他對上。被灼燒的眼底痛楚到現在也未消盡,未知的陰影讓他心底的巨浪個更甚從前。
甚至於她問出的那個問題,都無異於在對他施加懲戒。
無法言語,無法揭露,單是在腦子裡重新,就足以讓他太陽穴瘋狂搏動,好似下一秒就會腦漿炸裂。如果說第一次的窺探是無意識的冒犯,那這第二次的再就是大逆不道的逾矩。
眼睛隻要稍微回想一秒暗巷中視線裡出現的難以理解的東西,就覺得心生戰栗,但是
契約又鬆動了。
在那種古怪的、蠻橫的力量沖擊下,原本已經鬆動過半的契約,現在幾乎隻剩下十分之一的規則束縛於他。
少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骨節有力,雖然是用咒力模擬的擬態,但若是照這個進度再過一個月,或者更快,他就能夠完全受肉這具身體,脫離那種古怪的影響。
想到這裡,眼睛伸展的五指虛虛一握,像是把前方人的背影小心捧在手心。
等到那個時候,他的心或許就再也不會被她任意操控了。
腦花宅邸。
「解決了。」金田一三三站在大廳中央位置,沒有像向往般去到沙發旁。
以往那是她需要偽裝的姿態,但在她現在看來,沒有必要。
拉近是示弱,現在的她已經不再需要這份令她備感壓抑的示弱。
紙張翻頁的摩擦聲停了下來,沙發上腦花將手上隱約看著文字古樸的放在一旁,起身朝她看了過來。
隔著一段距離,她能清晰感受腦花落在她身上目光的意味深長。
金田一三三麵不改色,任由這道目光探究。
「你們回來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很多,看來這一次的進展很順利。」腦花眼中的探究驟然散去,含笑的語氣帶著虛偽的親昵,「為什麼站得那麼遠,十一?」
「因為我怕身上沾染的詛咒會驚擾到母親。」金田一三三展開雙臂,毫不掩飾道,「母親應該能感受到,我身上明顯的、屬於仙台那隻咒靈的詛咒。」
「能和我說說嗎?」腦花挑眉。
「那隻咒靈似乎看上我了。」金田一三三說,「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似乎對我特殊以待,原來並不是我的錯覺。」
「她對我表了個白,然後詛咒了我啊,不對,這個說法似乎有些浪費對方的心意。」金田一三三改口,「單方麵和我定下了結婚約定,甚至還給我留下了求婚戒指。」
「所以,事情算是很順利完美的解決了。」
她抬手,一枚純黑、環繞詛咒氣息的咒環刻印在指節間。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腦花目光落在了其後,恢復成「黑澤愛」模樣的眼睛方向。
眼睛並未反駁,而是露出厭惡的神色。
腦花的視線再度回到金田一三三揚起的手指上,黑色的詛咒,和仙台曾經記錄過的沒有出入。
真是令人意外。
腦花眼底劃過暗色,卻沒有在這聽似離譜的經過原由上過多深究,而是說:「不得不說,這個發展確實有些出乎意料,能讓我看看它嗎?」
金田一三三表情一垮:「抱歉,母親那隻咒靈似乎不願意離開仙台,離開那條暗巷。」
事實上是,她為了避免出現腦花讓她當場用【轉變】術式進行人體實驗的可能,自然不可能會讓吉田咲出現在這裡。
腦花聞言,扌莫了扌莫下頜,旋即笑道:「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樂意?雖然在世人看來被詛咒戀慕上不是什麼好兆頭,但對於術師而言,並非糟糕的事。」
「術師咒力的根源便是詛咒,有它跟著你,對現在的你而言,不算事件壞事。」
金田一三三被這番話提醒到,若有所思道:「咒術界關於我的懸賞,母親也沒辦法幫忙撤銷嗎?」
腦花斟酌:「很難。」
金田一三三敏銳地察覺到他似有後話,順著說道:「很難的意思,那就是還有商量的意思?」
腦花這才朝她露出一個微笑,語氣如常地說:「如果解決不了問題,那便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句話十一覺得如何?」
金田一三三眉眼微沉,心中卻暗想:演了那麼久,可總算是要切入正題了。
她略微皺眉,抬眼對視上和她相對而立的腦花,皺眉遲疑地說:「母親是說咒術界?」
腦花含笑點頭:「既然如今已經走到這個地步,那不如便再做大點。」
金田一三三:「母親是有什麼想法嗎?」
腦花溫聲:「比如先解決掉你曾經的小學弟,那位叫灰原的小朋友好了。」
一周後。
「似乎快下暴雨了。」灰原雄走到休息間外,抬眼看著陰鬱的天色,忍不住嘀咕,「這種天氣出任務,感覺不太妙呢。」
說話間,少年停步在自動販賣機前,看著前方木質排椅上一身白t、垂頭不見臉的前輩,驚喜道:「啊!是夏油前輩!」
排椅上的黑發少年聞言,緩緩抬頭,露出一雙同樣陰翳的細長紫眸:「灰原,要喝點什麼嗎?」
「誒!前輩要請我麼!」
一分鍾後。
捧著一罐可樂的灰原雄樂嗬嗬地與夏油傑並做一排,不停道:「夏油前輩最近似乎都沒有和五條前輩在一起,好難得!」
「說起來,五條前輩最近似乎很少在學校裡看到來著啊,對了。」少年笑容燦爛,「明天我要和七海去有些遠的地方出任務,夏油前輩想要什麼樣的伴手禮呢?聽說那邊的點心很有名,夏油前輩有比較喜歡的口味嗎?」
夏油傑一愣,旋即垂眼回答:「悟大概也會吃,那就要甜的吧。[1]」
「果然不出所料!」灰原雄笑嘻嘻地比了個「v」。
僅有兩人的休息間隨即陷入沉默。
灰原雄小心翼翼地瞄著身旁的前輩,有些苦惱。
夏油前輩似乎從那天起,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具體是什麼不一樣少年說不出來,隻覺得身邊這人看著就和外麵廊簷下陰沉的天空一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落下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