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掠奪(1 / 2)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沈蘭因,她一臉詫異:「什麼意思,你不叫唐冰?」
反應過來後,她有點生氣:「連真名都不肯說,你居然這麼不信任我們嗎?」
薑離憂含糊道:「不是……我改了名字。」
秦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你改了名字,我沒有了解到這件事。」他神色如常,「畢竟我們分手已經很久了。」
薑離憂想過很多種方式,秦影會怎麼對外人說他們兩個的關係,可能是假裝不認識,可能是冷嘲熱諷充滿怨懟,但唯獨沒想過,他會如此平淡,也絲毫不避諱地如實講述。
該說他心月匈寬大好,還是不計前嫌好?唯一能確認的是,秦影對曾經的拋棄半點也不介懷了。
世界上很多事就是這樣,當你站在更高的位置,俯瞰更廣闊的風景,曾經以為難以跨越的天塹,就變成了一道小水溝。說不定回首往昔,秦影也會為自己年少無知愛上過這麼貪慕虛榮的一個人而情難自禁地發笑。
夏泯回過神來,端起酒杯:「原來是前嫂子,失敬失敬。」
薑離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頗有些尷尬地端著碗:「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趙姐素來是個會來事的,見氣氛不對,立馬斡旋:「對呀,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說那些乾嘛。能在這吃人的末日再度重逢,說來也是一樁緣分呢!」
秦影把下巴放在交叉的十指上,歪了歪頭:「是挺有緣的,學長有什麼需要也盡管跟我說,以前讀書時,學長就非常照顧我,給了我很多幫助。」
「那是一段我每次回想起來,都很感動的日子。可以說,沒有學長,就沒有現在的我。」
他語氣溫和,用詞客套有禮,乍聽之下沒什麼,但薑離憂自己做賊心虛,總覺得這話別有深意。
幫助你啥?幫助你認清沒錢沒勢就毫無價值的現實嗎?
麵對沉重的打擊卻毫不介懷,不是缺根筋,就是城府深沉得可怕。秦影總不至於是前者。
薑離憂把薑送攬得更緊了些,小孩困惑地仰頭看著他,紫葡萄一樣的眼睛忽閃。
趙姐一肘子捅向周哥,周哥也反應過來,利落地轉移起話題:「哈哈哈,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秦城主的異能是什麼?」
卻不料,他這個問題一問出口,現場的氣氛越發詭異起來。
就像大老板招職工,人家秦城主是招你做事的,問你的底細是理所應當,你卻反過來問大老板年薪多少福利如何,你算個什麼東西?
夏泯的臉色已經有些發怒了。
秦影卻笑道:「哦,這個啊。我的異能是金屬掌控。」
他張開手,一枚金屬子彈從掌心墜落下來,未接觸到桌麵便懸停,遊刃有餘地變換著形狀。一會兒薄如紙張,一會兒細如銀針,堅硬的銅在他手中像柔軟的麵團一樣被隨意塑型。
周哥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餐桌上的氣氛也再次回到和諧。a級攻擊係異能金屬掌控,擁有它的人,坐擁如此富饒的城邦也合情合理。
薑離憂卻清楚,秦影在撒謊。
秦影的異能並非是a級金屬掌控,而是s+級——【掠奪】。
他可以通過接觸,復刻他人異能,復刻過的異能會存儲下來,復刻的異能越多,他自己擁有的異能也越多,更可怕的是,這個異能沒有上限。理論上,他可以擁有全世界所有異能者的異能,但異能被復刻的人卻會失去自己的能力。
想想也能猜到,這種異能隻會讓身邊之人對他存在猜忌,畢竟僅僅通過接觸就能將異能從自己身上奪走的人太危險了,恐怕世界上沒幾個人敢和他待在一起,更別說共事了。
因此,出於種種考慮,秦影選擇了隱瞞自己的異能。
傷口的毒素緩慢又無聲地蔓延,導致薑離憂整個晚飯都沒什麼胃口,腦袋跟喝醉了似的昏昏沉沉,強撐到晚宴末尾,他借口透透風,提前離席。
離開宴會廳的第一時間他就開始反胃,走了幾步,沒忍住扶住窗欞低低喘氣。
薑送問:「哥哥,你怎麼了?」
薑離憂閉目等待那一陣暈眩過去,搖了搖頭:「我沒事,走吧,小送。」
原本以為桌上那麼多人,他悄悄離席,不會有人發現。卻沒料到在拐過一個走廊拐角時,看見秦影正正站在自己前方。
「學長,為什麼提前離席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秦影關心地問道。
沙漠裡的夜晚空氣很清新,帶著白日浮躁的餘燼,不知何時,月亮已經攀上天空。
秦影站在窗邊,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柔和明亮的月輝傾灑在他俊美的側臉,另半張麵容隱沒在黑暗裡,明暗摻半,有種說不出來的森然。
他站的位置也很微妙,對於陌生人來說,距離太近,對於親密之人來說,距離又太遠,這樣的距離隻夠禮貌的交談。
薑離憂狀態不好的時候就不太想和他爭鋒相對,暈乎乎的腦子會讓他處於無法掌控的弱勢,更何況秦影的觀察力非常拔尖,可能一不留神就會被抓住把柄。
他敷衍道:「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飯菜很合胃口,隻是我這段時間沒睡好,想早點回房間休息。」
「這個樣子。」秦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雖然他表示理解,但卻依舊擋在薑離憂道路前方,薑離憂還以為他要乾什麼,沒想到秦影居然就這樣和他敘起舊來。
「今天我在餐桌上說跟學長交往過的事,學長好像有點尷尬。」
「沒有……」薑離憂頓了一下,慢吞吞地說,「這種事,就算你現在不說,在不刻意隱瞞的情況下,大家早晚也會知道的。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特意點出來,你那群兄弟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想攀你高枝似的。」
薑離憂說完就後悔了,前麵都好好的,他說最後一句話乾嘛,又像抱怨又像撒嬌,換他站在秦影的角度,也會對如此惺惺作態的前任感到反感。
而且秦影今天白天救了他,他還沒有道謝。
秦影驀地輕笑一聲。
「學長,你怎麼會攀高枝呢?」
他什麼都沒說,卻像什麼都說盡了。
當初分手的最後一麵,當時秦影學業繁忙,卻依舊兼職小半年時間,每天晝夜顛倒,隻睡三四個小時,用攢下來的工資,加上計算機大賽的一等獎獎學金,買了一枚戒指給他。
那枚戒指並不算多麼昂貴,但對當時的秦影來說,確實是他能拿得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薑離憂卻連打開都懶得,直接把紅絲絨盒子摔回了秦影的身上,冷嗤一聲:「買個戒指的錢都要湊,秦影,跟著你我能得到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