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無為(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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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心紀湘被一陣透徹心扉的涼意驚醒,但還沒有力氣睜開雙眼。隻覺耳邊人聲嘈雜,像是躺在人潮湧動的集市中心,兩邊都是往來趕集的村民。後背卻無所依靠,四肢酸冷,又像是漂浮在幾萬裡的高空,隻是沒有四周的旋風,隻有固定和下墜的冰冷。

這時,右邊脖子一陣刺痛,有什麼堅硬又寒冷的圓柱形物體鑽進了她的皮膚,緩緩的奪走她身體中僅存不多的溫暖。全身的骨頭隱隱作痛,好像被骨髓細胞撐得快要爆炸了。她知道自己肯定發熱了,但她隻是找了個荒山休眠,怎麼會有人聲,還生病了。

她嘗試睜了睜眼睛,眼皮重的像被泥土粘住了。又動了動雙腿,竟然整個身體都晃動起來,還有輕輕的金屬聲,頭變得更加疼痛,像是快要炸開一樣。她又用更大的力晃了晃雙腿,這次連手臂也帶動了起來,發出來更嘈雜的金屬聲。她才發現自己的四肢被十字展開,倒懸在空中。

此時她才從驚恐中無力的落下半副眼皮,對麵牆上的蠟燭特別晃眼,火舞長龍似的也不知道修剪一下燭芯。十幾隻一起晃起來,閃的她睜不開眼睛。迷糊中還望見各種各樣的器皿,裝著未知不反光的液體,看上去粘稠的很。

這是在祭祀嗎?我就是祭品!

她這才集中精力睜大雙眼,慌亂的環顧四周。這是什麼年代了,我睡了多少年,沒有任何祭祀是真的,快放我下來!她開始用力的掙紮,喉嚨卻發不出有效的聲音,隻是沙啞的像沒有信號的收音機,滋滋作響。

身邊走來走去忙碌的人穿著好奇怪,他們的行動軌跡並不是很有規律,隻是將盛滿的小器皿裡的液體放到對麵的大缸裡。毫無紋路,沒有任何雕刻,沒有符號的平白無奇的大缸,放在一堵白牆的前麵。隻有燭台是各種天馬行空的想象中的動物雕刻,牆的兩邊是通往外麵的出口,都各有守門的動物雕刻。對於這些象征祥瑞或者鎮門神獸,易心紀湘還是認識的,離她沉睡的年代還不算太遠。

最奇怪的還是人,他們剪掉了長發,去掉了長衫,還穿著的如此樸素暴露,整個空間充斥著勞動和汗水的臭味,還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是啊,獻祭最不缺的就是奇怪的儀式和血液。大概這些人從深山中挖出了她,看到她身體不腐以為是什麼稀罕的東西,族中老頭再一頓胡說就把她搬到了這間昏暗的房子裡用來獻祭,簡直糟透了。曾經他們無間之眼在沙場上是何等威風,在安穩的休眠中竟被挖出做祭品,被其他人知道,自己一定糗爆了。

於是她奮力的想做一個仰臥起坐,解開腳上的鐐銬,才發現自己上肢,準確的說是雙上肢的正中靜脈各被插著一根很粗的鐵管,連著軟管往外輸緩慢的流著血液,右邊脖子上大概也是同樣的管子。

原來剛才透心的寒意是因為失血過多引起的休克,全身無力濕冷,全身骨髓細胞瘋狂的造血,卻趕不上失血的速度。

「永生的牢籠。」這下她也感受到了。曾經他們對釋心寒葉做過的放血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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