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沈非念翻身農奴把歌唱(1 / 2)
兩人相視而笑,把酒言歡。
如水夜色下,顧執淵單腿屈立坐在窗子上,夜風拂動他的墨發,與倚在窗柩上身段妙曼如貓慵懶舒展的沈非念笑語晏晏。
這一刻的沈非念不怕他,不將他當作令人恐懼的大魔王反派,也不扮豬吃老虎的裝出乖巧聽話的順從模樣,他們之間平等對話,宛如舊友。
似乎一些橫亙於他們之間冰霜正在逐漸消融,那些深埋於雪原之下種子將要發芽。
不遠處傳來歡聲笑語,府上還亮著不少紅燈籠,沈非念抬眼一望,便知是沈昌德在慶賀沈之榕中選的大喜之事。
也是,沈之榕中選留牌進了宮,沈昌德哪裡還會記得沈之楹?
沈非念眼中的嘲色被顧執淵盡數看去,將酒壺遞給沈非念,他問:「你不擔心沈之榕嗎?」
「不擔心,相對於沈之楹來說,她才是真正為宮廷而生的人。」沈非念喝了口清冽的酒水,「沈昌德一直押錯了寶。」
「他是個極其虛榮的人。」顧執淵絲毫不掩嫌棄和鄙夷。
「我知道。」沈非念點頭,「因為他並非真的出身貴族,底蘊淺薄,故而拚命想扮出老貴族的樣子,妄想著比肩簪纓望族的一切,比如真正的世家總有幾個女子進宮為後,他便也想做到,比如世家門生遍布天下,根深業大,於是他也去效仿。這些東施效顰的做法,無非是平添笑料,世族大家是歷經數代沉浮,苦心傳承才有一番興旺之象,他想一蹴而就走捷徑做到,簡直癡心妄想。」
沈非念辛辣的諷刺讓顧執淵抬眉——她倒是看得很清楚。
「所以我真的不理解,如果我娘親真像你們說的是個巾幗不讓須眉之輩,怎麼會看上沈昌德這種東西?」
她大為不解。
顧執淵笑道,「你娘……當時可能瞎了吧。」
「我娘姓趙,江南濱洲人,但我查過,濱洲並沒有什麼趙姓的大族。以我娘當年的財力,她的母族不可能籍籍無名,也不可能任由她在沈府受盡冷落最後慘死,還無人來問。」
顧執淵的眼神黯淡下去,連此刻明亮的月色也照不進,像兩個藏滿心事和秘密的黑洞般。
他隻說,「也許是趙家沒落了呢?」
「好了,我現在確定這其中有隱情了。」
沈非念清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顧執淵,眼中滿是狡黠:「我其實並沒有查過我娘的家世,但你這麼說,就證明一定有故事。因為你是淵王爺,而淵王爺輕易不會用『也許』這樣不確定的詞,你在隱瞞什麼?」
顧執淵既詫異又好笑,「沈非念,你深諳問話之道,而且極擅發現邏輯漏洞,你學過?」
我何止學過?
但他這麼說,就是不準備將背後隱情告訴自己了。
沈非念並不生氣,也不怪顧執淵,他不肯說自有他的道理,反正此時告訴自己了,自己也未必有本事全盤接下。
「你若是個男子就好了。」顧執淵忽然感概。
沈非念:???顧執淵你莫非是有什麼斷袖之癖?
顧執淵接著說,「那樣的話,我倒可以安排你入朝為官,你這樣縝密的心思,定能在朝堂上做出一番大事。」
沈非念:???顧執淵你擱這兒搞歧視呢女拳警告!
「王爺真希望我是個男子?」沈非念咬了下唇,故意問。
顧執淵別過臉去,不看沈非念,明明知道她是在設套問話,可他卻該死的心跳加速,「是女子,也挺好的,巾幗不讓須眉。」
沈非念得寸進尺地湊近他,輕輕的呼吸都能撲到他麵上,看著顧執淵明顯慌亂不安的眼神,心下很是驚詫,哇,這還是顧執淵嗎?他居然會害羞誒,這麼經不起撩撥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