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想見你(阮萌X餘年)(1 / 2)
高三的生活,基本上大多數時間都是與世隔絕的。
為了隔絕其他因素的影響,她選了住校,正好跟齊格一個宿舍。
同宿舍的剩下幾個姑娘是今年復讀的。
於是,同寢室的六個人,涵蓋了三個年齡段。
齊格是應屆生,阮萌是空窗一年的復讀生,其他人是剛高考完的復讀生。
高三開學早,而阮萌的集訓時間還沒到,她能先跟著復習一段時間的課程再去集訓。
考慮到自己之後集訓會缺很久的課,阮萌隻能在課下多復習一些其他的內容。
重新回到高壓的學習環境中,她崩潰的發現,如她所想,那些知識已經不怎麼認識她了。
她前一周的時間,都在用來調整自己的作息和心態,拋棄心中的雜念——包括對餘年的思念。
「……我現在覺得,我應該一直給你補習的。」阮萌對著齊格悔不當初。
「當時教你的時候,我還在一直努力復習這些知識,結果這算算其實也就八個月,怎麼就已經遺忘了這麼多……」
她為了扌莫清楚自己現在的水平,去找了2022的高考試卷來做,結果發現那些知識點模模糊糊還有印象,但是又總是「差一點」。
這種時候阮萌就格外想念餘年,當初和餘年做同桌的時候,她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直接問餘年。
但是現在,手機都扌莫不到的她,直接與餘年斷聯。
齊格安慰她:「不怕不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回不就輪到我了嗎?你哪兒有問題?我教你!」
阮萌嘆口氣,仍舊惆悵。
畢竟是曾經係統復習過的知識,就跑有所遺忘,想拾起來也並不會很難。
隻是習慣了餘年的陪伴,突然要自己一個人麵對,讓她的思念不斷蔓延,卻又要小心翼翼收起。
時間緊迫,她需要專注於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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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開始集訓,阮萌總算碰到了手機。
她突然就想起來某一句話了。
小孩子會委屈,是因為有人心疼。
如果知道沒有人心疼,小朋友摔倒了也隻能自己默默承受,然後自己爬起來。
可是因為有人心疼,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掉幾滴眼淚,向對方討要一些安撫。
集訓的時候很辛苦,大量的圖一頁又一頁,幾乎要耗盡她對繪畫的喜愛。
有一次寫生的時候不小心滑倒,腿上一片擦傷,火辣辣的疼。
她借著那微弱的信號,給餘年打視頻電話,結果還卡成t。
「萌萌?你那邊信號好像不太好。」餘年將手機拿近了一些,最後發現的確是信號不好。
她好不容易趁著吃東西的時間想跟餘年說會兒話,結果上天還處處跟她作對。
阮萌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更加委屈了。
「……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啊,別人走那條路都好好的,就到我的時候打滑?」
「而且我明明穿的還是防滑的鞋子,我當時也沒有一邊走路一邊想別的……」
「我想給你打電話,結果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信號也欺負我!」
她剛說到這裡,發現不僅信號不好,她的手機還又提醒她電量不足百分之二十,即將關機。
「……好了好了,現在手機也來欺負我了,它也開始抗議了。」
阮萌說著說著就更咽了,覺得人倒黴的時候,真的是喝涼水都塞牙啊!
餘年在那頭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話音,不知道是憑借著怎樣的天賦與默契才理解了她說的話的。
然後試圖安慰她,但是因為阮萌信號不好,聽到的也是斷斷續續的聲音。
隻隱約聽到什麼「充電寶」、「碘酒」、「辛苦了」。
她勉強辨識出餘年的意思,吸了吸鼻子:「有的有的,都有的,可我就是委屈。」
「委屈就跟我說……但是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到你身邊……」這句話難得清晰了起來,她聽到了餘年淺淺的嘆息。
於是剛剛積攢下來的委屈突然就找到了源頭。
哎,為什麼在這用時候,她沒有辦法見到餘年呢?
她需要的不是充電寶,也不是這斷斷續續的信號,需要的是餘年。
想靠近他,與他相互依偎。
可是她見不到他,不僅見不到他,還有一堆要畫的圖在等著她。
於是,她難過著難過著,又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好了,我要畫圖了。」
她找出自己的畫筆,順帶給手機充上電,而後又望向視頻通話的窗口。
「你可不可以不要掛?」
哪怕就這樣遠遠看著他,也至少能讓她好受一些。
一個人未免也太孤獨了。
餘年在那邊窸窸窣窣,似乎也在拿什麼東西。
阮萌隱約看到是一本書,可能是餘年的專業課課本。
「好,我陪你一起,你畫畫我學習。」餘年翻開書,筆帽扣到筆尾端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響。
阮萌發了一瞬間的呆,覺得都是一樣的像素,怎麼餘年在視頻通話中看起來如此引人注目。
她勉強看得出來,餘年因為要開始看書,桌子旁邊開了個小燈。
燈光映襯下,餘年稍微側眸,就會有小半側臉被遮擋在陰影中。
還有他捏著筆尖的指節,筆直的肩背,流暢地下頜線,還有流淌在他眼底的溫柔。
網絡似乎有脈絡的,至少在此刻,網絡鏈接了兩顆心,讓她喧囂的靈魂逐漸安靜。
她收回目光,把視線移動到自己的畫紙上,下意識也調整了一下坐姿,順帶把耳畔略顯淩亂的頭發往後別了別。
之後的時間就變得安靜起來。
空氣中隻有鉛筆在畫紙上摩擦的聲音,沙沙沙沙,時斷時續。
而網絡那頭,也隻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和筆尖滑動紙麵的聲音。
分明沒有更多的交流了,但她卻安靜了下來。
「……好了,我畫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萌伸了個懶月要,終於畫完了。
而再抬頭發現,餘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阮萌本來在收拾自己的畫紙和畫筆,空氣裡「嘩啦啦」都是響動。
睡著了的餘年不像剛剛那樣坐的規整,兩隻胳膊交疊在一起,又露出半隻胳膊搭在書頁上。
她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了他。
但下一瞬,她又想起來……這樣不太行吧?他這麼睡一夜,半夜醒來的時候,可能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要是一不留神,再有個小感冒,或者從椅子上栽了下去,那阮萌就更是罪過了。
阮萌小心翼翼地收好自己的東西,結果手機支架一不留神沒放穩,帶著手機就往旁邊倒。
「嘭……」
阮萌被嚇了一跳,感覺手機裡的餘年像是跟著摔了一下一樣。
事實上,餘年隻是指尖蜷縮了一下,迷蒙著睜開眼。
「……我剛剛睡著了嗎?」他揉了揉眼睛,略有懊惱。
阮萌打了個哈欠,點點頭:「嗯,不過沒事,我剛畫完。」
大概是黑夜過於安靜,她說話的時候也變得聲音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