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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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帝身體恢復以及六皇子將要進兵部的消息,很快就在朝野上下傳開。

霍謹博得到消息後鬆了口氣,永康帝的身體恢復,那他就不用著急了,他一貫謹慎,匆匆忙忙去認親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之前是沒辦法,現在不用著急,可以好好計劃一番。

現如今六皇子進兵部,如今就形成了二皇子,六皇子和九皇子三足鼎立,以二皇子一係最有實力,但永康帝一日不立儲,大家就都有機會。

何況大皇子如今倒台,他那一係的支持者必然會倒向三位皇子,最終誰勝出誰也說不準。

其實,按照皇位繼承製度來說,霍謹博才是最有資格的,他是皇後的兒子,是中宮嫡子,眾多皇子沒有一個人的身份能越過他去。

但永康帝不是個囿於製度的人,在他心裡衛國的百姓和未來更加重要,霍謹博若是沒能力,他身份再尊貴也沒用。

可其它皇子或許不會這麼想,以前大家都是庶子,爭儲的機會均等,霍謹博一出現,就如同黑暗中的燭火一般顯眼,很難說不會被群起攻之。

基於中中考慮,現在不是認親的好時候。

霍謹博現在要做的是多做出些成績讓永康帝看到,逐漸加深永康帝對他的印象。

他一直覺得自己主動去認親不如讓永康帝自己發現,這其中有很多謎題沒解開,霍謹博沒能力調查十八年前的事,但永康帝可以。

至於如何讓永康帝發現,霍謹博再次陷入沉思,這一點得好好想想。

永康帝無疑是個勤勉的皇帝,他的身體剛剛好轉就想恢復每日一朝,但這個想法剛提出來就遭到一致反對。

太醫們輪流給永康帝把脈,得出的結論是永康帝的身體雖然康復,可他現在畢竟年邁,還是不能過度勞累,否則會有病情復發的可能性。

病重了一次,永康帝變得惜命很多,既然太醫們和大臣都反對,永康帝便沒有再堅持,繼續維持五日一朝。

時間進入永康三十一年九月,天氣終於變得清涼些,不再是那中快把人烤熟的酷熱。

朝堂內外都在欣喜於永康帝身體好轉,一派和諧的氛圍卻被一份八百裡加急的奏折打破,在朝堂激起劇烈水花,引起滿朝轟動。

一份來自慶南的急報在深夜抵達京城,守城門的守將一聽是急報立刻打開城門,送信人穿過京城的各個街道到達宮門口,半柱香後,這份奏折就呈到永康帝的禦案上。

緊接著,數道口諭從宮裡發出,永康帝著幾位皇子以及正三品以上官員皆到勤政殿見駕。

眾人在睡夢中被驚醒,急忙忙趕到勤政殿,見到永康帝才知發生了何事。

慶南的安州和慶州發生大規模旱災!

其實從三年前開始,兩州之地就很少再下雨,糧食逐年減產,百姓的存糧皆在這三年被消耗,越來越多的百姓因為交不起稅,選擇逃離。

本來這事在三年前就該上報朝廷,但兩州的官府為了自己的政績,故意隱瞞不報,在上繳稅收時,故意用商稅填補農稅來粉飾太平。

慶南布政使在收到周澤德的書信後,便想著手調查兩州的稅收,可那時正值秋收,慶南布政使被瑣事耽擱了數日,等他騰出手去調查此事,慶安兩州已經因為旱災顆粒無收,百姓的存糧又消耗得一乾二淨,一時間災民四起,場麵瞬間失控。

兩州的官府知道這事瞞不住了,立刻向上報告求助。

可災民的數量實在太多,哪怕各府縣已經及時開倉放糧,卻依舊是狼多肉少,支撐不了多久。

慶南布政使不敢耽擱,讓人八百裡加急將事情如實稟告,請求朝廷盡快撥下賑災糧款。

永康帝麵沉如水:「都說說吧,該怎麼處理。」

慶安兩州的官員失職這是毋庸置疑,但現在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賑災。

左相柳修嚴率先開口道:「皇上,當務之急是從慶南各州調動儲備糧運往慶安兩州賑災,暫且先安撫災民的情緒,然後盡快派一欽差護送賑災糧款前往賑災。」

兩州之地的百姓何其多,而且賑災並非一日之功,僅各州的儲備糧根本不夠用,朝廷必然要從國庫撥銀子。

柳修嚴說完,永康帝便看向周澤德。

周澤德出列道:「皇上,此時正值收稅之際,稅銀還不曾運到京城,若僅靠國庫存銀,恐無法湊夠賑災糧款。」

百姓交稅的銀子一般是碎銀,收稅的官員需要把所有碎銀熔化重鑄,之後才會運到京城,由戶部登記入庫。

二皇子納悶道:「父皇素來節儉,近些年來打仗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國庫按理說十分充足才是。」

周澤德解釋道:「這些年來朝廷一直在加固淮河河堤,每一年都是一筆極大的支出,直到前幾年淮河河堤加固完成,國庫這才開始變得充裕些。」

「除此之外,每年給定州各邊關將士的餉銀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如今國庫根本承擔不起兩州百姓的賑災糧款。」

並非永康帝節儉國庫就會充足,衛國不過建國數十年,先帝在時,因為要重建那些被戰亂破壞的城牆,國庫存款就沒超過十萬兩白銀。

後來永康帝登基,不論是和草原打仗,還是加固淮河河堤都是很大的消耗,若不是永康帝勤政愛民,休養生息,主張開墾荒地,使得稅收連年增長,國庫早就是個空殼子了。

這時,一人出列道:「皇上,今年邊疆將士們的餉銀還未發放,不如暫且用來賑災?」

與此同時又有一人出列道:「皇上,草原對我們心生畏懼,已經數年不敢犯邊,不如裁減一些兵丁,也好減輕國庫的壓力。」

新任兵部尚書邱智喻聽到這話,頓時怒聲道:「一派胡言!草原人凶狠貪婪,他們覬覦中原之地已久,哪怕這幾年未曾出兵南下,並不代表他們打消了對中原之地的覬覦,相反,本官敢肯定他們正盯著我國邊境,隻要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敢舉兵南下,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裁軍,無異於自掘墳墓!」

方才提出裁軍的正是吏部侍郎周其茂,他是正經科舉出身,純正的文臣,自古以來文臣和武將之間都不大和諧,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文臣們更加不想武將權利太大。

衛國有幾十萬兵力,隻在定州便布置了二十萬大軍,這些兵力全都掌握在成國公成運昶手中,永康帝對成運昶十分信任,不在乎他功高震主。

可大臣們不能不在意,尤其現在正處於爭儲之際,周其茂為今後的新帝著想,也要削減成運昶手中的兵權。

巧的是,某些人也是這麼想。

周其茂並沒被邱智喻的話嚇到,反駁道:「邱尚書未免太看得起那些草原人,不過是一群不知教化的野蠻人,自先帝立國以來,草原人就不曾在我們手上占到過一點便宜,我們又何必怕他們。」

「朝廷養著邊關幾十萬大軍,可這數年一場仗都沒打,豈不是白白消耗國庫的財力,下官建議裁軍,也是為朝廷著想。」

邱智喻被氣笑了:「就因為這幾年不曾打仗,周大人就忘了幾十年來邊關將士流的血?我等能安安穩穩地在京城享樂,靠得就是幾十萬邊關將士震懾草原,怎麼到了你周大人口中邊關將士們就成了吃乾飯的?」

周其茂皺眉道:「請邱尚書莫要汙蔑下官,下官並未否定邊關將士們的功勞,下官隻是想減輕國庫的壓力,暫且裁減一些兵丁,裁減的數量可以再商量。」

邱智喻冷聲道:「國庫的事自有戶部處理,還輪不到你一個吏部侍郎擔心,你要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乾,可以去步軍營的校場跑兩圈,別多管閒事。」

別看兵部尚書是個文官,邱智喻之前卻是實打實的武將,在來兵部之前他曾是都指揮同知,後來調任兵部侍郎,等範昌明因為外東城一案被罷官免職後,邱智喻便被永康帝提拔為兵部尚書。

對於周其茂這中不通軍務,偏偏還喜歡高談闊論的蠢貨,邱智喻都不想和他廢話。

周其茂沒想到邱智喻說話如此粗魯,臉都氣紅了,正要出言反擊,永康帝開口了。

「當務之急是賑災,你們沒有辦法就閉嘴,吵得讓朕心煩。」

周其茂見永康帝發怒,隻得退了回去。

永康帝看向周澤德,問道:「國庫現在還有多少銀子?」

周澤德恭聲道:「若是動用餉銀,便可湊夠賑濟兩州災民需要的錢財,可是皇上,兩州的災民足足有幾十萬人,國庫的銀子堅持不了多久。」

「若是籌不到足夠的賑災糧款,便是掏空整個朝廷也填不了這個窟窿。」

從現在到下一次收成還有一年,幾十萬災民一年的口糧,這得需要多少糧食,沒人比周澤德更清楚,朝廷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右相秦守洪出聲道:「那就效仿前朝,讓商賈和世家皆出銀子幫朝廷賑災。」

既然朝廷出不了那麼多銀子,那就找人分擔。

周澤德苦笑道:「秦相,商賈貪財,世家重利,想讓他們掏銀子談何容易!」

永康帝冷聲道:「做不到也要做,兩州的災民必須救濟,若是兩州有一處因救濟不及時發生民變,你這個戶部尚書就不用乾了。」

周澤德低下頭:「微臣遵旨。」

待離開勤政殿,周澤德一臉苦澀,效仿前朝?這四個字說得簡單,做起來何其難也。

前朝是皇室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讓世家出錢賑災自然容易些,畢竟災民叛亂也是影響世家的統治。

可自從衛國立國後,從先帝開始就不停打壓士族,到永康三十一年,士族在朝堂上已經基本沒什麼話語權,如此情況下再想讓他們掏銀子,難如登天啊。

可永康帝已經開了金口,再難他也得去做。

衛國有不少家族,這些家族有大有小,其中最有威望的是江南四大家族——王,崔,李,周,那些小家族基本上都是看四大家族的臉色行事。

想要讓大家族掏銀子賑災,能不能說服四大家族是關鍵。

四大家族都有人在朝堂做官,而且巧的是王家有一個子弟正擔任正五品戶部郎中。

周澤德便想著把這個王家子弟王成嚴當成突破口。

如今天色大亮,已經過了上值時間。

回到戶部衙門,周澤德讓人把王成嚴叫來見他。

很快,周澤德就見到了王成嚴,他是王家這一代的直係子弟,現在的王家家主便是王成嚴的祖父。

王成嚴是典型的大家族子弟,飽讀詩書一表人才,麵對同僚謙和有禮,麵對地位不如他的人時又有些高傲和不屑。

「下官見過大人。」

周澤德頷首:「坐下吧。」

「謝大人。」

周澤德溫聲道:「本官久聞王家之名,成嚴出身書香世家,想必才學不俗,區區五品郎中委屈你了。」

王成嚴忙搖頭,道:「下官進戶部時間尚短,對戶部事務遠不如諸位大人了解,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成嚴太過謙虛了,今日本官和皇上說起你,皇上對你頗感興趣,隻要你認真當差,今後前途必定不凡。」

王成嚴麵色一喜,恭聲道:「下官多謝大人提攜。」

周澤德擺擺手:「本官不過說了幾句話,真正讓皇上另眼相待的還是你自己。」

「不過,依你現在的資歷,想要盡快升官可能性不大,除非」

「除非什麼?」王成嚴忙問道。

周澤德嘆口氣:「想必你也聽說安州和慶州發生旱災,短短半個月便多出幾十萬災民,皇上素來愛民如子,聽到這事憂心不已,你若是能為皇上解決這個煩惱,皇上龍顏大悅必定會獎賞你。」

王成嚴也不是傻子,一聽到這話便明白了周澤德的打算,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食君之祿忠君之憂,下官作為臣子,自是想替皇上分憂解難,隻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周澤德見王成嚴不接茬,麵色不變,輕笑道:「成嚴何必謙虛,王家乃是百年世家,又是四大家族之首,想要替皇上分憂解難容易得很。」

王成嚴正色道:「自下官離開家族之日起,祖父和父親就曾告誡下官,做人應堂堂正正,不可投機取巧,下官自己的前程自有下官自己去爭,一味求援家族隻會令人不恥。」

周澤德沒想到王成嚴這麼難纏,若王成嚴一直不接茬他再委婉也沒用,隻得挑明道:「王家不愧是書香世家,家風之正讓人敬佩,隻是如今情況不同,賑災一事說白了就是需要朝廷出銀子,成嚴身為戶部郎中,應該知道國庫的情況,朝廷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銀子。」

「若是王家肯帶頭替皇上解決這個困難,皇上必定不會忘了王家的功勞,成嚴現在還年輕,若是被皇上記在心裡,將來未必沒有接替本官的機會。」

王成嚴站起身,恭聲道:「下官萬不敢如此妄想,至於賑災一事,下官不敢欺瞞大人,此事下官做不得主,下官會給家族寫信,還請大人稍等些時日。」

王成嚴這等出身世家大族的人,又是家族直係子弟,他們自小便被教導凡事以家族為重,沒人比他們對家族更加忠心,周澤德的利誘根本打不動他。

周澤德沒得到王成嚴的承諾,眉頭微皺,可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隻能如此了。

「那本官就等你的好消息。」

接觸完王成嚴,周澤德基本上能猜到其他人的態度,反正就是一個字——拖。

可他們拖得,兩州的災民拖不得,周澤德隻得先讓人調度國庫的銀子賑災。

勤政殿

等周澤德他們離開後,永康帝看著幾位皇子,道:「如今隻有我們父子幾人,你們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

二皇子最為年長,率先開口道:「父皇,既然想要籌集賑災銀兩,需讓世家和商賈出銀子,此事乃是朝廷有求於他們,兒臣私以為應該采取懷柔政策,不應太過強硬,免得傷了朝廷和他們之間的和氣,隻要能籌到銀子便好。」

四皇子一向聽二皇子,二皇子說完,他便道:「兒臣附議。」

永康帝無奈地搖頭,這個老四真是一點腦子都不願意動。

六皇子卻反駁道:「二哥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朝廷庇護衛國各地百姓,也包括那些商賈和世家,如今朝廷有難,他們理應相助,這並非朝廷有求於他們,實乃是他們應做之事,父皇直接下一道聖旨便是,我就不信有人敢抗旨不遵。」

二皇子聞言皺眉道:「如此一來,豈不是讓他們心生怨氣?」

「若是一味懷柔,二哥就不怕他們得罪進尺,趁機提要求?」

「這些事情都可以商量,我們想讓他們幫忙,總不能一點好處都不給。」

六皇子堅持道:「這就是他們該做的,朝廷不能退讓。」

六皇子的想法很簡單,衛國皇室庇護天下百姓,對他們有恩,百姓就該在朝廷有難時挺身而出,這是責任,是義務。

在永康帝心裡,其實並不認同二皇子的話,隻是二皇上說得也沒錯,態度太強硬很容易激起怨氣,若是強行讓他們捐銀子,朝廷便失去了大義,這對將來的統治很不利。

永康帝看向九皇子,問道:「老九,你怎麼不說話?」

九皇子道:「父皇,兒臣覺得二哥和六哥說得都有道理,我們不如把兩個辦法結合一下,剛柔並濟豈不是更好?」

六皇子譏笑道:「你倒是會做好人,剛柔並濟說得好聽,可具體該如何實施?對哪個柔?又該對哪個剛?」

六皇子的語氣雖然不好聽,可說得話卻一針見血,剛柔並濟確實需要把握好一個度。

九皇子沒有在意六皇子的語氣,侃侃而談:「商賈卑微,他們對朝廷更加敬畏,對他們強硬一些便是,而世家樹大根深,和朝中眾多大臣都有聯係,對他們的態度要柔和一些,逼急他們對朝廷沒有好處。」

永康帝臉上露出笑容,九皇子此言更合他的心意,道:「朕明日會和眾愛卿再商討一番,若是大臣們認可老九的辦法,就由老九來負責此事。」

九皇子心中大喜,恭聲道:「兒臣定不讓父皇失望。」

二皇子嘆氣,他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總想著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商賈地位再低下那也是衛國百姓,豈可讓其強行捐銀子。

六皇子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就是他一向不問朝政的九弟啊,真是把所有人都騙了。

濃濃的背叛感讓六皇子對九皇子已沒有半點兄弟之情。

與此同時,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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