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 1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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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池四角的燭台上放著夜明珠,光暈柔和而明亮。yhrdss

楚臨闕擁著蓮喜,富有耐心地摩挲她的唇,勾著她交換氣息。

他太久沒出來,外頭傳來長隨的提醒:「太子殿下?」

楚臨闕稍稍跟蓮喜分開,唇息急促,「所有人退守到院外。」

「是。」

外麵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過去,夏夜的院中便隻剩寂靜蟲鳴。

池中是暖泉水,水溫過多久都不會降下去。

「蓮兒,你可知道這在凡人之間意味著什麼?」楚臨闕的唇離開她手臂的肌膚,輕聲問。

蓮喜搖搖頭,「我怎會知曉。」

反正這在妖族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

楚臨闕眉眼溫柔,「若是成了床笫之禮,我們往後便是夫妻了。」

「什麼是夫妻?」

「共度一生的人便是夫妻。你可願意?」

「唔,好。」

蓮喜剩下的話都被他吞沒在唇齒間。

池水上方有泉眼源源不斷地往下流水,很快滿溢出來,流淌在潔淨的玉石地磚上,仿佛被一道道浪濤打過。

蓮喜得到了她想要的,身體裡仿佛被注入一道迅猛的熱流,丹田處一下就凝出了金丹的雛形。

隻需她回頭再細細煉化,就能徹底凝出金丹了。

不過現在她被旁的事牽動心神,顯而易見地不是煉化靈氣的時候。

蓮喜靠在楚臨闕月匈口,眼睫顫了顫,唇瓣微張,仍有些沒緩過勁來。

楚臨闕抱著她從水池中起身,走到屏風後的軟塌上,輕輕將她放在軟褥間。

這裡的紗籠罩住燭台,仍掩不住燭火劈啪跳動,將兩個人的身影投到了屏風上。

蓮喜性子無拘無束,習慣了口無遮攔,在這些事上也不例外。

她有許多問題不明白,便直截了當地問他。

若是讓旁人聽見了,還不知要如何羞恥,萬萬是說不出口的。

可蓮喜全無顧忌,想說什麼便說什麼。聲音也像貓叫似的,軟軟地撓人心肺。

楚臨闕既被她葷素不忌的話說得麵龐薄紅,也慶幸旁人聽不見她如此嬌媚。

過去許久,楚臨闕抱著蓮喜清洗,幫已經累得化成原形的白狐擦乾了身體,仔細地護在懷裡,帶回了寢殿。

偏殿淩亂的床鋪自有人收拾,即便有人瞧見了不該看的,也不會多言。

蓮喜一到床上,就又變成了人形。

楚臨闕坐在床邊望著她放鬆的睡顏,眉目也不自覺柔和下來。

他想起一件事,便起身去拿了一把金剪,輕輕剪下一小綹蓮喜的頭發,跟剪下的自己的頭發一起纏繞成同心結,妥帖地裝進錦盒中。

如此才算他們正式結為夫妻了。

這日,太傅離開後,楚臨闕正給蓮喜畫新衣服。

蓮喜化作小狐狸的模樣,好奇地跳上桌子看他畫。

桌案上奏折堆裡擺了麵小銅鏡,是用來待會兒給蓮喜照的。

蓮喜一轉身,發現自己腦袋後麵的毛禿了一小塊。

它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定睛仔細看了半天,還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這才發現,那一小片的狐狸毛像是被人剪去了似的,比旁邊一圈都要短。

蓮喜不明白這裡的毛發為什麼會短一截,在銅鏡前麵轉來轉去,百思不得其解。

楚臨闕剛收起筆,見小狐狸苦惱地坐在桌上,抱著尾巴看自己腦袋後麵缺的一團毛。

他看了片刻,心下了然,出言解釋道:「那日你睡著,我剪了些你的頭發。」

蓮喜瞪大眼睛看向他,圓溜溜的狐狸眼裡寫滿了不解。

「這是凡間成親的習俗……」楚臨闕剩餘的話被小狐狸的動作打斷。

蓮喜跳到他懷裡,狐狸爪子在他月匈前一頓狂撓。

這個笨蛋凡人,頭發剪了看不出來,但是變成狐狸之後會很明顯呀。

這下好了,它身為狐穀最漂亮的狐狸,毛發居然禿了一小塊,真是氣死它了。

楚臨闕也沒想到剪一綹頭發會產生這樣的後果,他邊承受狐狸的怒火,邊陪著笑道歉安撫:「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往後決計不會這般。」

蓮喜化為人形,在楚臨闕懷裡跟他鬧了一會兒,最後被他用四隻燒雞給哄好了。

楚臨闕將硯台下壓著的宣紙拿起來,舉到蓮喜麵前,「蓮兒,我給你畫了新的衣裳。」

「我看看。」蓮喜沒看畫裡是什麼樣子,直接鑽了進去。

鑽到畫裡,她登時被眼前這套華麗而繁復的嫁衣給驚艷到了。

蓮喜繞著這套嫁衣轉了幾圈,拎起裙擺,發現連最裡麵的一層衣裳,邊緣都用燦金的線繡了鴛鴦暗紋,做工細致如發,足以看出楚臨闕畫這幅畫用了多少心力。

怪不得這幅畫他畫了好幾天才畫好,眼睛都熬紅了。

蓮喜迫不及待地穿上嫁衣,在畫裡來回走了幾步,隻覺得步步生蓮,燦爛又艷麗,好看得緊。

不僅有火紅的嫁衣,還有鳳冠霞帔,鳳頭翹珠繡鞋,一整套都備齊全了。

等她從畫裡出來,身上穿的卻還是原來那套衣服。

「怎麼沒換上?不喜歡嗎?」楚臨闕略有些緊張。

蓮喜搖搖頭,揪著月要間玉佩下綴著的流蘇,「我之前在街上看到過,這種衣服都是有兩套的。」

一套穿在男子身上,另一套穿在新嫁娘身上。

「你若是也想穿這樣的衣裳,我有法子讓你穿上。」

楚臨闕瞳仁灼亮地望著她,溫聲應下,「好。」

半月後的夜裡,蓮喜讓楚臨闕閉上眼睛。

幾息後,她說:「現在可以睜開了。」

楚臨闕睜開眼,被燃著的龍鳳雙燭吸引了視線,緊接著便看到,滿屋子目之所及之處皆是喜慶的大紅色。

窗上貼的囍字剪紙,懸掛的紅綢緞花,喜帳羅帷,合巹酒……一切都跟他畫出來的場景一模一樣。

低頭瞧見自己身上穿著的新郎服,楚臨闕更是震驚不已。

難道他也進入了畫中?

蓮喜穿著他畫的嫁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頭上頂著紅蓋頭。

楚臨闕用玉如意挑開了她的蓋頭,對上少女笑意盈盈的雙眸。

「我知道你們凡人都是這樣成親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蓮喜坐在床邊盪了盪腳,語氣驕矜自得,仿佛在討要誇獎一般。

「是,這裡的一切都很好,我歡喜極了。」楚臨闕關心地問道:「蓮兒,你是如何把我拉進畫裡的?會不會耗費太多心力?」

蓮喜輕鬆回話,「這個術法很簡單,用不著多少靈力。」

而且楚臨闕身上有用不完的靈氣,怎麼吃都吃不盡似的。

隻要待在他身邊,她就一直能給自己補充靈氣,這樣的術法想維持多久就能維持多久。

「那便好。」聽蓮喜這麼說,楚臨闕又悄悄打量了片刻她的神色,見她神情放鬆,才徹底放下心。

楚臨闕坐在鼓凳這邊,蓮喜坐在他對麵。

平日裡楚臨闕甚少穿這般顏色艷麗的衣服,在燭火映襯下,更襯得麵白如玉,昳麗秀逸,眉心一點朱砂仿佛雪中紅梅,格外惹人注目。

楚臨闕給他們彼此倒酒,兩個人喝了合巹酒。

洞房花燭夜的禮數便不缺什麼了。

起初兩個人在一起時,楚臨闕囿於自小恪守的繁文縟節,總是放不開。

後來被蓮喜自由自在的性子影響,他也不再拘泥於這些,行事隨意了許多。

平時在寢殿中,顧及外麵有人看守,擔心被旁人聽了去,楚臨闕隻得壓抑著性子。

今日他們在畫裡,便無人可以窺探了。

此時太子宮中,畫卷上蒙上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任誰都看不出喜房中的兩人究竟在做什麼。

事畢,楚臨闕提議,想風風光光地為蓮喜辦一場婚事,昭告天下。

可蓮喜聽著都覺得麻煩,在他懷裡拱了拱,臉頰還透著餘韻後的暈紅,哼唧著撒嬌,「不要。」

若是被旁人知曉她的存在,往後她反倒不能自由地消失或出現了。

「好,聽你的。」楚臨闕心想,她年紀尚輕,倒也不急於一時。

等什麼時候她想被旁人知曉,他再光明正大地將她留在身邊。

自從他們徹底在一起後,楚臨闕的身體竟真的一天天好轉起來。

許是在二人行事時,蓮喜身上的妖力也渡了一部分進楚臨闕身體裡。

有了妖力的滋養,他天生的頑疾居然有了康復的跡象,連醫官都贊嘆不已,稱他是福澤深厚之人。

楚臨闕聞言,淺笑著應「是」。

若非福澤深厚,他也不會與蓮兒有這樣一段緣分。

正巧他需要她的妖力,她想要他的靈氣,他們相互彌補,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又過了月餘,到了乾燥的秋日。

下人打掃完書房,忘記了熄滅燭火,剛巧吹來一陣風,燭火便點燃了竹簾,熊熊燃燒起來。

那時蓮喜正在院子後麵聽戲,楚臨闕剛從外麵回來,就聽管家匆匆來報說書房起火。

楚臨闕焦急問道:「書房裡的東西可都搬出來了?」

「回殿下,奏折和卷宗都已經搬出來了。」

可楚臨闕最為在意的不是這些東西。想起被藏在書房抽屜裡的錦盒,他心下登時大急,顧不得其他,便急匆匆地跑向書房。

到了近前,書房幾乎已經淪為一片火海。

書房裡到處都是乾燥的紙張書卷,有一點火星都能燃燒起來。

院子地上堆了一摞搶救出來的奏折和卷宗,下人們正忙著滅火,再將這些東西搬到其他院子裡。剩下來不及搶救的書籍,便隻能由著它們成為這場大火的養料。

眼下火勢極大,已經無人敢再闖進火場搬東西。

楚臨闕來到院中,毫不猶豫地從下人手裡奪過一桶冷水,兜頭澆下,不管不顧地沖進了搖搖欲墜的火屋。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

楚臨闕對眾人的阻攔置若罔聞,甫一邁過門檻便聞到了嗆鼻的濃煙,他掩著口鼻,在濃霧中辨別出桌案的方向,跨過滿地的火焰走了過去。

桌案耐燒,還沒被完全燒為灰燼。

楚臨闕一把拉開抽屜,從火苗中取出一個滾燙的錦盒抱在懷裡,這才跌跌撞撞地朝外麵跑去。

他剛要走出屋子,門梁在這時倒塌下來,砸在身上。

下人們焦急地圍了上來,楚臨闕死死抱著懷裡的盒子,閉上眼睛之前,仿佛看到了蓮喜的身影。

蓮喜也是見太子宮裡亂起來,這才察覺出事,好奇地前來查看。

誰知剛到這裡,湊巧看見楚臨闕被門梁壓倒的場景。

蓮喜以手結印,快速施了個法術,護住他的身體免遭火焰侵襲。

楚臨闕被人救了出去,常年為他調養身體的醫官就住在府上,第一時間趕來為他救治。

所幸太子殿下近日身體有所好轉,不然若是按照他從前的身體狀況,貿然闖進火場,怕是根本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出來,早就昏倒在火中,生死不知了。

不過雖說沒傷到身體根本,但大大小小的皮外傷還是受了不少。

楚臨闕身上燒傷了好幾處,最要緊的是被燒斷的門梁砸了一下,額角被燙傷。還有手裡被燙了許多燎泡,須得好生處理。

醫官為楚臨闕處理傷口的時候,蓮喜就在旁邊看著。

她問:「手上怎麼被燙得這麼嚴重?」

「許是太子殿下手裡一直握著什麼東西吧。」醫官下意識回答。

可答完話,他抬頭一看,這屋裡隻有他和幾個下人,俱是男人,他剛才聽見的問話分明是女子的聲音啊?

「你們可聽見了女子的聲音?」醫官問。

管家和長隨紛紛搖頭,「太子宮中並無夫人和侍女啊。」

「可真是奇了怪了。」醫官感嘆道。

興許是他聽錯了吧。

因著楚臨闕受傷需要靜養,處理完傷口,屋中一乾人等就全都退下了。

偌大的寢殿隻剩楚臨闕和蓮喜兩人。

無人看見,蓮喜從剛才起就坐在床邊,方才那句話是她特意施了法術讓醫官聽見的。

她推了推楚臨闕的胳膊,喊了他兩聲,「雀雀,雀雀?」

理所當然地沒收到任何回應。

蓮喜忽然覺得很無聊,原本想回後麵戲台聽戲,這下也沒了興致,乾脆就趴在楚臨闕身邊睡著了。

到了晚上,她想吃靈氣,偷偷探過身來,趴在他身側,輕輕蹭他的嘴唇。

楚臨闕的嘴唇乾燥,蓮喜用靈力控製水流幫他潤了潤唇。

她貼上他的唇,吃了兩口靈氣,不知怎的又覺得沒趣極了,翻身躺回原處。

蓮喜睜大眼睛望著床帳,無聊地琢磨上麵的雲紋是如何繡出來的。

下人們照顧著楚臨闕,可他受了傷,一時半會難以清醒。

期間還有個自稱「寡人」的人前來探望。

那人跟楚臨闕生得也有幾分相似,不過年歲差得太多,臉上已經有皺紋了。

「他何時能醒?」那人問。

醫官恭敬回話:「回稟王上,殿下先天不足,又積勞成疾,此番受傷,怕是要將養好一陣子才能恢復。」

蓮喜看那人的表情奇怪極了,既有些心疼沉痛,又透著濃濃的無奈心酸。

她搞不懂凡人每天都在想什麼。

後院的戲班子收過吩咐,隻要牌子掛起,不管有沒有人坐在空位上聽,都要上台好生唱戲。可是這幾天,蓮喜都沒去挑自己想聽的戲,也沒掛起對應的牌子。

她也有三日沒吃過燒雞了,自我感覺瘦了一小圈。

昏睡了五日,楚臨闕總算是醒了過來。

「雀雀,你醒啦。」首先入耳的便是清脆悅耳的嗓音。

緊接著,少女俏麗的麵容浮現在眼前,眼眸晶亮如星,唇角翹起。

「蓮兒。」楚臨闕嗓音沙啞。

這幾日在夢裡,他總是放心不下她,來來回回做了不少噩夢,生怕醒來就見不到她了。

幸好她沒事。

「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五天了。」蓮喜手撐著下巴,趴在床邊。

「我沒事。」楚臨闕溫聲安慰,艱難地抬起手,想揉揉她的發頂。

卻聽蓮喜下一句說:「我裝作你的小廝,去外麵酒樓和博古齋賒了好多賬,隻有你能幫我還了。」

府上沒有燒雞吃,蓮喜就把主意打到了外麵。

她用幻術變成年輕小廝的模樣,拿著楚臨闕的手令,在外麵酒樓大吃大喝,還買了許多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裝飾在寢殿裡。

楚臨闕環視一圈發現,寢殿內多出許多華貴的金玉擺件,桌上擺著精致的糕點小食,香氣撲鼻。

這些東西,尋常人應該還是看不見的,所以也不會因此而起疑心。

楚臨闕心間翻湧的情緒一滯,低嘆了聲,「你啊。」

方才他還以為,經了此事,蓮兒忽然開竅了。

原來隻是他想多了。

「回頭我讓人給你填上。想買什麼拿著我的手令去買就是,不必有所顧忌。」楚臨闕寵溺地開口。

蓮喜歡歡喜喜地應下,「好。」

楚臨闕見她眼睛澄澈明亮,氣色紅潤,臉頰似乎還圓潤了些。

想來她這幾日吃得好喝得好,心裡也不裝事,過得很是滋潤。

雖說難免無奈感慨,可楚臨闕私心卻覺得,她這樣無憂無慮的也好,便永遠不用受凡間情愛的苦了。

楚臨闕希望她能永遠快快樂樂的就好,愛不愛他沒那麼重要。

蓮喜從楚臨闕前些日子的畫裡麵摘了一串葡萄,放在玉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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