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被替嫁的小可憐(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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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的低沉嗓音,穿透回盪於梅林的琴音堪堪送到付君澤的耳畔。

清逸無拘如春風過境的琴音忽而激揚起來,仿若青巒間嬉戲的山泉匯入奔騰的江河,輕鬆之感盪然無存,卻挑撥得人心頭振奮,熱血沸騰。

厭撩了撩眼皮,瞥了下對麵從容淡定的付君澤,又斜眼看向身側的人。

付鈺銳利地盯著付君澤,黑眸幽暗犀利,宛如鋒利的刀刃,裹挾著強烈的壓迫感襲向麵色微變的付君澤,激昂的琴音在強大的壓力之下慢慢變得滯澀起來。

「走了。」

厭拽著一個勁兒放眼刀子的付鈺起身離開涼亭。

欺負個病弱之人不是他的風格,且他還等著付君澤的成長和最終的選擇——到底是跟祝聞琅在一起,還是接受命定的伴侶呢?

厭很好奇。

走出梅林,琴音戛然而止。

他也沒放在心上,而是問付鈺:「付君澤跟祝聞琅感情如何?」

「他們倆?」

付鈺挑眉,接過他手中的紅蓮,撐開舉過二人頭頂,放眼望向寒冬裡依舊綻放的花叢,嘴角噙著笑意,口口勿卻漫不經心:「二人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感情甚篤。」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要說付君澤愛得深沉,厭還能相信幾分。

可若說祝聞琅與付君澤兩情相悅,真當祝聞琅和百裡晟的『契合成結』是開玩笑的?

頂著厭懷疑的眼神,付鈺眸光閃了一閃,忽而嘆了口氣:「竟然騙不了你了!」

「你騙我作甚?」厭倒是不覺生氣,就是不解。

「你啊……」付鈺停下腳步,低頭看進他烏黑透亮的眼仁,無奈地說:「你到底是跟他拜過堂的,我忌諱一二也是應該的。你同他私下相處,萬一他發現你的好,把對祝聞琅那股勁轉移到你身上,那我豈不是如鯁在喉?」

殺了吧,到底是付家的後輩。

不殺又膈應。

這番話聽得厭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他看了對方半響,無語道:「他是天乾。」

「我也是天乾。」付鈺提醒道。

「……你這麼大個人了,連自家小輩的醋都喝?你喝醋長大的吧?」厭著實沒見過醋意這麼大的人,且他與付鈺互不排斥是因為信引的味道相同,換作旁人試試?

就完全沒有可比性。

付鈺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認下了厭的話。

隻是餘光掃向掩映在梅林裡的衣袍,忽地低頭用寬厚的掌心覆在他的手掌上,五指擠進指縫裡,與之十指相扣,含笑中帶著警告的意味:「年齡大才懂得分寸,知曉如何去愛一個人,適當的吃醋是表達我對你的在意。」

說罷,便牽著厭朝金嵐園走去。

藏在梅花樹後的付君澤抱緊懷中的琴,望著相攜而去的背影。

一大一小的身影漫步在花叢中,若是忽略二人皆為天乾的身份,當真是無比登對,讓他艷羨之際,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和祝聞琅的關係。

當初父親定下祝聞琅為自己的未婚夫。

他隻覺得欣喜,忽略了祝聞琅已有心上人,全心等著對方嫁進來,也不知父親圖的是祝聞琅難得一見的純靈之體。

府堂那晚,老祖宗戳破了父親的用意。

他當時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想來,他忍下祝聞琅腹中胎兒,待對方百般體貼,除了喜愛,當真就沒有對方體製之顧?受這具病弱的身體拖累多年,連出個遠門都不行,他真的不渴望能好起來,擁有一副健康的身軀嗎?

想到這兒,付君澤沒敢再繼續深想。

一旦往下深挖,他怕自己再也無法麵對祝聞琅。

翌日,厭和付鈺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趕坐馬車離開了付陽城,前往第一站:北境的無霜城。

二人這一走,便是十五年未歸。

十五年後。

付陽城,城主府。

「爹!」

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年手持紅傘丟下侍從,風風火火地闖進戒備森嚴的書房。

剛出關的付君澤正在書房內與父親談論此次閉關心得,聽得外頭的動靜,擰了擰眉,正欲開口嗬斥,就聽父親老生常談:「你如今身體已康復,何時給我添個親孫兒?」

他眉頭越皺越緊:「爹您也知道聞琅當年被強製洗去精神印記後,身體就一直不大好……」

「我說的是他嗎?」

付城主打斷他的話,眼神銳利地逼視著他:「天乾的修為越高,就越難孕育子嗣。前些年你需要祝氏的純靈之體,我跟你坤父也就沒逼你,可眼看虞兒都要及笄了,我就你一個天乾,可你膝下連個親生的血脈都沒有,我不要求孩子是嫡是庶,你總得先給我付家留個後。」

「您讓我想想。」付君澤敷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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