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陌上塵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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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浩,遇見那位姑娘了?」眼見他遲遲沒說出下文,我忍不住這樣問道。

蔡占浩的臉上,湧上一絲詭譎的笑意,真不知是訕笑還是苦笑:花語啊,你問出這一句,說明你聽得很認真。這樣的故事,依然有人惦記著,想把它聽完,我也就知足了。嗯,那是盛夏裡的一天,我依然是帶著淡水和乾糧,前往寺廟西北一側的那座山上,打柴去了。

有了以前的那些經驗,到了那山上之後,我先是用了一個多時辰,一陣手起刀落,就把兩大捆柴火弄好了。這一刻,太陽不過剛剛偏西,我也就不急著返回。這一天,我隨身帶了一本書。這本書大概是一個多月前某位香客不小心落在寺廟的某個角落的吧,由於遲遲不見有人前來認領,我也就收拾起來,閒暇時翻上一兩頁。這個午後,為了打發一下時光,我也就漫不經心地翻到了其中的一頁: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離別。

相去萬餘裡,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麵安可知?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名為「古詩」,倒也不怎麼古奧晦澀啊!那字裡行間,分明就流淌著姑娘對天邊情郎的濃鬱相思。人的情感,多半是相通的。這幾年,天涯孤旅,我的心頭,也免不了如潮水般的思念:對逝去的雙親,對漸行漸遠的故土,對漂泊路上驚鴻一現的某個身影。在隻求果腹禦寒之時,這一切,我無暇多想。而最近兩三年,成了寺廟裡的一名俗家弟子之後,那當年的種子,似乎已然破土而出了。

是啊,我十八九歲了,如果出生於一個書香門第,即便落筆之時粗鄙淺陋,類似的詩文,也會讀過千兒八百首吧?詩心琴韻,原本是與生俱來的,隻是,顛沛流離之中的煙雲,塵封了這一切。而如今這個午後,這幾句詩,就像那和煦的暖風,喚醒了我心中的那根弦!回想起來,這些日子裡那絡繹不絕的香客之中,自有紅袖紅顏。有意無意之中,我也會下意識地多看一眼。隻是,身為小廝,那種卑微感,掐滅了那萌芽一般的情絲。山中的這片林子,在我沒必要看別人臉色的這一刻,我重新拾起那根弦。這情竇初開的午後,我也想著,如果真有一位自己心儀已久的姑娘,就陪伴在我身邊,那該有多好啊!而此時此刻,這隻是一個遙遠的夢。這樣的夢境,更像是天邊的那一縷雲煙,可望而不可即。如果把這一刻看作那如夢初醒,讓我感慨橫生的就是,我太渺小了,就像那石塊與泥土之間的一隻螞蟻——

思緒恍如潮起潮落,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起,眼皮不斷地下沉著,昏昏沉沉之中,我睡了過去。

迷離恍惚之中,我隱隱覺得,走了一大段路之後,我眼前一亮,發現自己是回到了久違了的故鄉。那低矮的茅草房,依然靜靜地佇立著,正等待著遊子歸來的腳步。微微一笑之後,想著那幾步之遙的家門口,我邁出了那一步——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心中一急,就醒過來了。

睜開眼一看,老家那屋子的大門,沒了影蹤,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二十上下的漂亮姑娘。

「她是誰,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兒的,她為什麼會到這兒來?她——」剎那間,我念頭飛轉著。

她澄澈如清泉的眼睛,隻是靜靜地望著我,也不急於說些什麼,隻是向我點了點頭。

愣了好一會兒,我總算開口了:「姑娘,你,你這是——」

她淡淡一笑,嘴角露出兩個小酒窩:「剛才,我路過這兒,發現你躺在這兒,一時就沒走開——」

我隱隱體會到,原來,她是擔心我出現什麼意外,就決定留下來。

我心口一熱:你,你在這兒多久了?

向西邊望了望,她這樣回應:嗯,也就是一陣子吧?

我也向西邊望去,那太陽離山頭已經不遠了,依然是接近黃昏了。不難想象,我的這次午休,蠻長的,接近兩個時辰了。而她,卻在一旁靜靜地守護著我。感動之餘,我帶著幾分歉意開口了:哦,多謝了,讓你擔心了——

她盡力抿著嘴,長睫毛撲閃著:睡得真香啊,那臉上還帶著一絲絲微笑,想來是在品嘗著美味——

前麵的夢,我不太記得了,我隻擔心,如果自己在夢中直流口水,這種樣子讓她見到了,可不太雅觀。

「姑娘,你從外地來?」

「是啊,我從那邊過來,路過這林子——」

「哦,你要到哪兒去呢?」

「走出這山地,離有人家的地方,也就不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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