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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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臻身影離箭似的奔出茶棚,

裴菀不由愣了一下。

她還沒問清楚呢。

當即奔至赤兔馬前,一躍而上,左手勒了下韁繩,右手抽鞭,追了上去。

燕平滿頭霧水,得牙齒咯咯作響,也跟著踵跡而去,

「笨笨,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呼呼嘯過耳際,裴菀見前方的雲臻,在一個岔路口往京城的方向馳去,略略放心,便勒了下韁繩,緩慢了速度,等著燕平追上來,她深深吸了幾口,望他道,「燕平,你應該知道,我出在苗疆」

「略有耳聞」燕平駕著馬擋在她跟前,神『色』沉沉道,「然後呢,他是苗疆的人?」

「對,我有個很好很好的哥哥,他過世了,剛剛那位是他的堂兄,我想問問他的事」少女英的棱角略染了些溫柔,清幽的眸子如寶石般溢著柔亮的光彩。

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忍不住有些嫉妒。

「以,你喜歡他?」

裴菀輕輕一笑,「對,我確實喜歡他,可惜,天人永隔,我打算去一趟苗疆。」抬眸,正『色』道,「燕平,我此前跟你說過數回,你的好,我承受不起,而且我也不喜歡。」

燕平麵龐繃得極緊,唇角忍不住抽了抽,激聲道,「他已經死了,你難道一輩子不嫁人?」

裴菀搖頭,麵『露』凜然,「我會不會嫁人我不知道,但那個人不會是你。」

燕平臉『色』徹底難看下來,「為麼?」身子繃如滿弓。

裴菀平靜望他,「燕平,你自小以保護我的名義纏著我,麼都要問,去哪兒都要跟,我並不舒服,我也不喜歡,我跟你在一起,十分疲憊。」

抿了抿唇,雖是不忍,卻終究狠心斬斷他的念想,「別浪費心思在我身上,我不會嫁你。」語畢,策馬奔騰往雲臻方向跟去。

燕平一人一騎,頓在原地,秋風拂過,掠走他眉梢的傲,隻留滿眼的落寞。

不時,劉環追到此處,瞧見他垂頭喪,縱馬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殿下呢?」

燕平從喉間擠出一絲澀意,問,「劉環,我真的很討人厭嗎?」

劉環愣了下,他是劉桐的侄子,自小在錦衣衛當值,笨笨每回出宮,叔叔便讓他保護笨笨,他比笨笨年長幾歲,算是看著這些天潢貴胄長的。

燕平是榮寧長公主的嫡孫,自小金尊玉貴。

而此刻的他,一身傲骨折碎。

劉環嘆息道,「世子爺,在下是粗人,說不曉得轉彎,你諒解,你追人的方式,確實挺遭人嫌的」

燕平眼眸睜圓,「有這回事?」

「當然,殿下做麼,你要管,不做麼,你也要管,你簡直跟個管家婆一樣。」

燕平臉『色』脹紅,狠狠剜了劉環一眼,「你埋汰我呢!」

劉環嘿嘿一笑,「世子,愛一個人不是桎梏她,是真心為她好,我跟隨殿下年,她對你呀,是當真沒有情意,要不,算了吧。」

「為麼算了,我不改?」燕平拔了嗓音,十分不服。

劉環嗤了一聲,覷著他道,「你這脾『性』,一輩子都改不了,霍家那小小姐不是挺喜歡你,或許,她是你的緣分?」

燕平得一鞭子朝劉環抽去,劉環飛快躲,掉轉馬頭,往京城方向奔去,

「世子,強扭的瓜不甜,陛下喜歡你,可後麵還有個皇後娘娘呢,宮裡的事誰做主,你難道不清楚?」

裴菀自小得皇帝親授武藝,她的天賦是皇嗣中最出眾的一個,一身騎術也十分了得,□□赤兔馬日行千裡,不消片刻便雲臻給追上。

秋闈在即,雲臻還需疏通些關節弄到考試名額,不敢有一刻耽擱。

一麵縱馬,一麵問並騎的裴菀,

「姑娘,你跟著我作甚?」

裴菀也不敢追得緊,「雲公子,雲臻哥哥是我最喜歡的人,你是他兄長,必定熟知他的事,眼下,你有急事,我不敢打攪,隻不告訴我你的去處,待你空閒,我尋你問些事,可以嗎?」

她語帶著幾分討好,令他心痛極了。

他忍著滿腔洶湧的愛意,重重點頭,「京城東市有一家潭州『藥』鋪,是我,七日後,我在那裡等你。」

裴菀眼眸亮晶晶的,「謝謝你,雲河兄長。」

二人疾馳了一日,半夜至一片密林,裴菀始終不緊不慢跟著。

雲臻雖是心急,卻也擔心她受不住,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

裴菀這幾日連著追他,確實困倦得厲害。

雲臻馬拴在樹下,取下水囊朝裴菀走來。

裴菀腿被磨得痛,下馬時忍不住打哆嗦,站著不敢挪步。

雲臻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從袖口掏出一瓶『藥』遞給她,「待會找個地方塗一塗,明日清晨便好。」裴菀接過道謝,她每回出,娘親都要備些『藥』給她,這次出來時間過長,『藥』已用完。

雲臻幫著她馬拴好,了個火堆,掏出塊牛皮墊在地上,裴菀慢吞吞挪了過來,雲臻行囊裡的一袋吃食遞給她,手裡擰著個麼東西去了密林深處,

「你等等,我馬上回來。」

裴菀餓極,便掏出他行囊裡的吃食,吃了幾樣,她忽然愣住。

這裡頭的吃食,樣樣都是她喜愛的零嘴。

裴菀忍不住有些胡思『亂』想。

身後傳來動靜,扭頭瞧去,見雲臻擰著一隻雪白的小兔子回來。

他輕車熟路兔子處理乾淨,撒了些乾鹽佐料之類,便架在火堆上烤。

「你手藝很好嘛。」裴菀道。

雲臻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們苗疆之人,靠山為,這些都是雕蟲小技。」

「雲臻哥哥是不是也很厲害?」

雲臻頓了下,頷首,「他很厲害」

「有厲害?」

雲臻猶豫了片刻,撿幾樣事說給她聽。

裴菀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還落了淚,她擦拭淚痕,望著篝火出神。

雲臻見狀,烤好的兔腿扯下遞給她,「吃點主食,明日還有一日路程呢。」

裴菀目光落在他手指的繭上,厚厚的繭,長長一條。

慣用小刀雕刻的人,便是如此。

她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接了過來,小咬了幾口,尋思著問道,

「你行囊裡的吃食很好吃,你也喜歡吃嗎?」

雲臻默然,從幾何時起,每每外出,都會備她喜愛的零嘴。

這些年,習慣成自然,早已忘了初衷。

「對,我也喜歡吃。」他垂下眸。

裴菀笑盈盈道,「極少有男人愛吃甜食」

雲臻不再接。

夜裡,二人上了樹杈小憩,裴菀累極,這一覺至天亮方醒,往旁邊樹杈一望,哪還有雲臻的身影,隻有他留下的熱乎乎的朝食。

細心,善良,還真是像極了雲臻哥哥。

難不成雲家的男人都這般好?

雲臻午後終於趕到京城,他這些年經營意,也積累了些人脈,費了一些功夫,捐了兩萬兩銀子,成功獲得國子監捐的名額。

苗疆也曾有縣學,他參加過考試,相關的文書也準備妥當。

八月初九,三年一度的秋闈如期舉行。

京師的考場設在國子監。

三日後,考完各科目,雲臻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這些年來,他嘴裡不說,心中卻始終存了些念想,他秉燈夜讀,日日研習四書五經,總覺得,這般做,便離她近一點。

他如約來到潭州『藥』鋪,裴菀已等在那裡。

她依然做少年打扮,一襲月白長袍,如芝蘭玉樹的佳公子,執一把玉扇坐在堂屋窗下,慢悠悠沖他笑道,「原來你參加秋闈去了。」

雲臻笑了笑,坐在她對麵,「你來的倒挺早。」

「早麼,我都等你兩個時辰了。」語畢,一宣紙攤在他麵前,遞給他一隻狼毫,「雲河哥,幫我雲臻哥哥畫下來,好不好?」

雲臻心咯噔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紅,對上她滿懷期待的視線,澀聲道,「我畫得不好」

「別騙我,你家小二告訴我,你文武雙全,怎麼可畫不好?」裴菀托腮,狼毫往他手心戳了戳,笑眯眯道,「喏快畫。」

雲臻奈,接過狼毫,信手在宣紙上畫了兩筆,

畫個旁人,又怕她胡思『亂』想。

怎麼都畫不下去,

「我們是堂兄弟,實長得有幾分像」他麵頰泛紅,略有些不自在。

裴菀眼神烏溜溜轉了一圈,「成,那你說說你們倆不一樣的地方,我來畫。」

她把筆奪了過去,還真對著他模樣,信手『亂』塗。

雲臻餘光瞥著她,她一手托腮,一麵苦惱著法下筆,小眼神時不時往他身上戳了戳,又胡『亂』畫了兩筆,跟鬼畫糊一樣。

果然是字寫不好,畫也畫不好,他低低笑出一聲。

小時候可聰明呢,現在越養越笨。

有些後悔替她取這個名兒。

他那宣紙給卷起,扔到紙簍裡,「別畫了,你麼事,我告訴你便是。」

「你們苗疆,有沒有姑娘喜歡他?」裴菀一本正經問,「我每回問他,他總說沒有,可剛剛小二告訴我,苗疆每一位姑娘都追求過他,是真的嗎?」

雲臻滿臉錯愕,冷冷瞥一眼小廝,視線挪回,落在裴菀身上。

「好像是有一些,不過他這人『性』子冷,不愛搭理人,尋常有姑娘對他示好,碰了釘子也作罷。」

裴菀唇角彎得老,「那他呢,有沒有心上人?」

雲臻抿著唇陷入為難,「我不知道。」

裴菀泄,又與他鬧騰許久,華燈初上,裴菀總算是不依不舍出了。

回宮,先偷偷打聽了一番,確認皇帝還未去坤寧宮,趕忙溜去坤寧宮給傅嬈請安。

雖是年過十五,裴菀依然愛跟傅嬈撒嬌,沿著博古架悄悄『扌莫』入內殿,見傅嬈端坐在羅漢床上翻看醫書,便徑直撲在她懷裡,

「娘」

傅嬈被她撞了個滿懷,忍不住醫書置下,摟她在懷,「你這孩子,整日不著家的,今日又去哪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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