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1 / 2)
惹得長公主發怒了藍陌和小娥這才回過神來,藍陌趕緊把夏旅思強行扯開,夏旅思在水裡撲騰:「誒別拉我,我還有事要問。」
「有事問我。」藍陌掐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一邊去。
「公主這邊,小娥伺候你更衣。」小娥則快速用絨袍包住了公主,帶到冷暖泉邊一座專門搭建的華麗紗帳裡去了。
公主進了紗帳,藍陌也收起了劍。夏遲雖不受待見,總歸名義上是公主的妻子,等會侍衛宮女們一上來,總不好讓人看見她用劍脅迫於她。
藍陌進了紗帳,段泠歌已經換好衣服,她正坐在鏡前小娥在為她梳理瀑布般的長發。
「公主受驚了,怪藍陌辦事不利,公主有無受傷?」藍陌單膝跪在段泠歌麵前。
「我沒事。刺客可有捉到?」段泠歌淡聲道。
「共有三人,這些刺客都是死士,禁衛軍圍住他們以後,他們自知行動失敗都自戕了。」
小娥嘟嘴說:「會是夏丞相嗎?他也夠狠的,夏癡一道來的,他也派刺客來。」
段泠歌沉吟:「這次應該不是夏孟輔,有她在……夏孟輔不會輕易下手。」
「反正不管誰派來的刺客,最終好像刺到夏癡身上去了。咱這癡兒駙馬,還好還有點用,能幫公主擋冷箭。」小娥捂嘴笑。
「夏遲遇刺了嗎?」段泠歌語氣冷冰,對小娥的說法倒沒有反駁。
南滇國現在正處於朝野上下暗潮洶湧的時候,段泠歌的父皇因膝下無子,在薨逝前在皇族段氏旁支中選了一個無任何勢力的族親的七歲小兒過繼為皇子。然而段氏皇族大權早已旁落,一個年富力強的皇帝尚且不能把握政局,何況留下一個七歲的孩童和一個長公主,於是老皇帝一死,引起了各方勢力的蠢動。
其中爭鬥最為激烈的,一個是十王爺,打著兄終弟及的名義,自認為他比從旁支過繼來的皇子更有繼承皇位的權利。他還暗中勾結漠北國,在邊境施加壓力,展示他的勢力。
另外一方,就是夏孟輔。夏家三代人把持朝政,幾乎成了南滇國實際上的統治者。夏孟輔要獨攬大權,自然要扶持一個自己挑選的皇帝,並且把帝位從段泠歌手裡奪過去。
段泠歌的優勢在於名正言順,而且憑借長公主的地位和過人的手段,她很快穩定了朝局,現在竟然有逐漸掌握權利的趨勢。現在長公主成了所有勢力的眼中釘,隻有將這顆眼中釘拔除,別的所有人,才有爭奪的機會。
所以段泠歌身邊現在危機四伏,刺殺,投毒、構陷之類的事情層出不窮。這次故意帶著小皇帝離開昭理城到蒼翼山來圍獵和祭天,這些人果然開始展開行動了。
長公主問駙馬是不是遇刺了。藍陌沉吟著說:「看起來是這樣。應該是夏駙馬身邊的人打探到公主的行程,於是把她送到此地,想避開禁衛軍的封鎖,從後麵的山崖繞過來找公主。但是在路上遇到了藏匿的刺客。我們在懸崖上發現了刺客的暗器,但是還不知道駙馬怎麼爬上懸崖的。」
段泠歌輕輕頷首,輕聲嘆道:「也就是說有人追殺她上了懸崖,她無處可逃,才從懸崖上摔來的?」
「應是如此。是我太疏於防範了。」藍陌低頭。
「好了。這怎麼能怪你。」段泠歌淡笑了笑,伸手拍拍藍陌,「不要那麼緊張,我並未怪罪於你,每次你都那麼一板一眼。」
「就是,藍陌心眼太實了。這要怪啊,就怪那駙馬,盡搗亂,這次真離譜了,竟然從天上掉下來險些傷到公主,還竟然輕薄公主,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小娥跺腳埋怨。
「額,小娥……」藍陌一聽,小麥色的膚色浮起了暗紅色。什麼輕薄,什麼大逆不道……剛才在溫泉裡夏世子和公主在,在……
「小娥!我的珠花拿來了沒有?」段泠歌臉一熱,趕緊冷聲打住話題。
剛才在溫泉裡那慌慌亂亂的一幕,緊得讓人生疼的懷抱,強勢急切的口勿,還有那輕薄的撫扌莫,讓人昏沉,就像做夢似的。給小娥這麼一提,她又想起來了。
「我去拿。」小娥也想起了那一幕,本來隻覺得生氣,現在想一想,有些奇怪的感覺來——那夏世子和公主在一起的的畫麵,驚然一瞥,竟難以忘記。
「公主,那……她怎麼辦?」藍陌問。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段泠歌起身撩開紗帳看一看外麵,禁衛軍已經上來戒備了,她的軟轎已經等候在外麵,從台地下去,上了馬車,就可以回離宮了。
而那個人,此刻還蹲在溫泉池邊,一臉好奇地四處看。她不理會別人,別人也不敢上前管她,此刻還是一身濕淋淋的呢。
段泠歌心裡一擰,雖然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被逼無奈,屈辱地被迫接受的妻子。甚至半年前剛成親那會,她還數次動了殺她的念頭。
接下來這半年,段泠歌發現,如果夏丞相耍陰謀詭計的時候,她就把夏遲丟出去擋冷箭,夏丞相就會投鼠忌器。所以段泠歌又開始走到哪把她帶到哪,一有危險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把她推出去當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一點都不帶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