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退休的第41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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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星淵在這一套上是很會的,哪怕年少的柏候啼烏本能的感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對,但也抵不住這幾年的各種持續不斷的糖衣炮彈,態度軟化了不少。

最終,成為了青年的柏候啼烏已然將龍星淵當做了自己的摯友,而旁觀的柏候啼烏冷冷的看待這一切,若不是他周身愈發冷凝的氣勢,蘇時音可能都會誤以為他其實並不在意這一切。

作為天命之子,柏候啼烏顯然是受天道眷顧的存在,雖然對於平常修士來說,他開始修煉的時間要晚了不少,但沒過幾年他便超過那些每日打坐吸取靈氣修煉幾十年的修士了。

這樣的天賦自然是受到宗門重視,而在刷滿了好感度之後,龍星淵的行跡就開始變得縹緲起來。

他不再經常待在宗門裡,而是以遊歷為理由下山去,對此其他人並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在修真界是很習以為常的事情。

修士生命漫長,一次出去遊歷個幾十年上百年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蘇時音卻從中嗅出了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龍星淵……定然是在策劃著什麼陰謀。

係統再一次跳躍了時間點,來到了關鍵的劇情點上。

在龍星淵走後,已經成長為青年的柏候啼烏專心留在宗門修煉,過了十年後龍星淵遲遲不曾回來,也沒有一點消息,於是柏候啼烏也決定下山去遊歷,順帶看看能不能獲得有關自己好友的消息。

然而當他到達了一座由金丹修士統領的城池時,卻遇到了一場騷亂,一個正在被追捕的人經過他時,忽然強行將一枚丹藥塞進了他的口中。

那丹藥入口即化,並且在體內爆發出極大的熱力,頓時青年便昏迷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城主給抓了起來。

城主不知為何一口咬死就是柏候啼烏偷走了自己好不容易練出的九品丹藥,他將青年囚禁在了城裡,本來是打算直接殺掉泄憤,但這時候卻出現了一個蒙麵的人,告訴城主他有辦法可以挽回損失。

【檢測完成,此人並非是龍星淵。】係統滴了一下道。

柏候啼烏凝神看著那渾身上下都裹在黑布中的人,表情卻是有些若有所思。

雖然身處這裡看著自己過去的經歷,但他就像是在旁觀一場戲劇一樣淡然,甚至不會為過去自己受到的苦難而感到觸動。

蘇時音看著眼前青年被吊在水牢中的場景,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按理說主角出門遊歷,遇到突發事件都是很正常的,尤其是誤服丹藥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應該是給主角送經驗,加戰力的契機才對。

但他有種說不上哪裡不對的感覺。

那黑袍人跟城主說有辦法可以再將丹藥取出後,城主自然是十分心動,與此同時水牢中的柏候啼烏卻是掙脫鎖鏈逃走了。

青年不知為何修為卻被壓製,或許是那枚不知名的丹藥的原因,然而在他拚盡全力回到宗門那裡的時候,等待他的卻是師父、師叔等人的怒火,以及一見麵便使出的殺招。

青年震驚而又茫然,不知為何平日對自己稱贊交加、寄予厚望的師父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隨後才從身邊人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原來在他離開宗門後不久,他竟然又忽然折返回來,試圖偷竊宗門至寶。

然後便被看守的弟子發現,那些弟子們被他殺害之前發出了信號,而後「柏候啼烏」為了脫身竟然不惜打破禁地的禁製,放出了裡麵封印的妖獸。

這些行為給宗門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柏候啼烏現在也成了宗門通緝的對象,但誰曾向這人居然自己跑了回來。

麵對這一個個確鑿的證據,青年百口莫辯,更是被直接束縛起來,而後那城主派來的人追了過來,在一番交涉後他竟是被自己的師門親手送給了那城主,以作為造成損失的補償。

「這不對……就算龍星淵能用阿米巴機器偽造出證據誣陷男主,咳,我是說誣陷柏候啼烏,但按理說有天道眷顧,再大的挫折出現也應當會化險為夷的才對。」蘇時音皺眉。

柏候啼烏自然不知他說的「男主」是在指什麼,不過他說出了以自己的角度能看出的問題:

「雖然天賦出眾,但隻知道在原地打坐,絲毫不去尋求機緣,被人趕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聽到這話的蘇時音頓時靈光一閃,明白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

……太和平了。

這十年裡柏候啼烏的生活實在是太過和平,誠然天道會眷顧天命之子,但這眷顧其實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身為天命之子,那必然在達到頂點以前人生會經歷各種驚險刺激的事例,什麼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什麼走到哪哪兒被人追殺,去哪個秘境哪個秘境塌都是正常的。

對於天命之子來說,風險即是機遇。

【掃描完畢,在這十年間龍星淵一直在直接或間接的操縱他人奪取本屬於天命之子的機緣。】係統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十年,一直停留在原地的柏候啼烏,無形之中已經被人趕超。

而對於這過去的柏候啼烏來說,他隻是在下山遊歷後立馬遇到了一堆麻煩事,接著還被宗門拋棄。

驟然遭受這樣的打擊,這些年並未怎麼接觸世事,甚至可以說比較單純的青年已經頹然下去,被交到城主的手上後甚至都沒有怎麼反抗。

然而這一切,卻隻是噩夢的開始。

那黑袍人告訴城主,所謂的能夠將那已經被柏候啼烏吸收的丹藥取出的方法,竟是——

將青年的血肉一刀刀剜下,作為煉丹的原材料。

而這一切都是要在活著的時候進行,所以在動手的時候他們還要用靈丹吊著對方的姓名,如果發現青年快要支撐不住了,就要給他治一治傷,免得他被活生生的痛死。

這樣一直進行下去,便能激發青年體內的藥性,而為了自保那些藥性會逐漸匯集心髒部位,等到完全聚集以後將青年的心髒剖出便行了。

這就像是一場被無限拉長的淩遲,殘忍到那城主聽到的時候都猶豫了一下,問:「難道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嗎?」

對此黑袍人隻是笑笑:「或者城主也可以咽下這個啞巴虧,放這人一條生路?」

這話一出頓時打消了那城主的念頭。

他的丹藥是由家傳的天材地寶煉製而成,可以說舉世都不會再有第二顆了,因為那材料已經在修真界絕跡了。

城主本來是想著自己突破遇到瓶頸,壽元又將盡,想著拚上一把,誰知卻碰到了賊人將丹藥搶走。

對他來說,偷走丹藥的人是不是柏候啼烏其實並不重要,關鍵是如何能挽回這絕無僅有的一顆丹藥。

當折磨開始的時候,天色仿佛都被血色浸染成一片赤紅,青年從一開始慘叫,到最後嗓子全毀,僅能發出嘶啞的呻吟來。

係統幾次想要將這段跳過,或是快進,卻被蘇時音阻止了下來。

蘇時音看著麵前的場景,臉色已經冷如玄冰,他低聲道:「以後,我還能回到這個小世界嗎?」

係統:【……前任務者,我能推算出你的心情,但快穿局並補償到將私人恩怨放到這裡,這是規定……】

蘇時音想說,他當然知道這點。

所以以前碰到像周澤那樣的不知道被哪個眼瞎的天道眷顧的天命之子,他忍了。

碰到那些明明沒做什麼壞事僅僅是被天命之子厭惡就要遭遇淒慘命運的炮灰,他忍了。

但現在他不、想、忍、了!!!

係統還想說:就算蘇時音回到那個小世界裡,過去了那麼多年,那城主估計都已經化作一抔黃土,再說了柏候啼烏雖然死了,但他化為厲鬼甚至成為鬼王的事實,就明晃晃的擺在眼前呢……

所以ai終究是ai,哪怕再高級也不懂人心,哪怕擁有著先進的感情模擬功能,係統依舊不能與蘇時音的悲歡共通。

係統的話還未出口,它就看到柏候啼烏看了過來。

隻是一眼,就令係統安靜如雞,自動將自己屏蔽出蘇時音的視野。

蘇時音感覺到眼前一黑,臉上冰冷的觸感告訴他,柏候啼烏將手蓋在了他的麵前。

「如果覺得難受,那就不用看了,隻是過去的事情罷了。」氣息冰涼的鬼王淡淡道,哪怕眼前是血肉橫飛的場景、哪怕目睹自己遭遇那樣淒慘的下場,他的表情卻始終沒有絲毫的改變。

「那個『我』太弱小了,會落到這樣的結局並不奇怪。」

蘇時音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那明明也是你。」

柏候啼烏將他轉了過來,讓蘇時音背對那些令人類看了心煩意亂的場景。

蒼白的鬼王微微低下頭來,認真道:「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是我。」

「……也隻有我,站在你眼前。」

蘇時音眨了眨眼,人類柔軟的眼睫在柏候啼烏的掌心搔動著,而鮮紅眼眸的無心厲鬼看著這一幕,忍不住俯下身去。

一個微涼的、不帶絲毫人氣的口勿落在了蘇時音的唇上。

作者有話要說:

蘇時音和柏候啼烏以及係統,三種完全不同類型的觀影人。

蘇時音=認真投入型,會為主角的遭遇共情,痛罵不做人的屑反派

柏候啼烏=專注戰力型,觀影時甚至會發出「主角這也太弱了」「天天扌莫魚難怪被反派吊錘」的感慨,令人極為下頭

係統=理中客型,會在第一類人為主角流淚的時候表示「我覺得這裡也不是很虐啊」之類的發言,第一類人在聽到後大概率產生血壓升高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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