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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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鷺在公交車上醒來。

車子晃動著,發動機的嗡嗡聲吵得她頭暈,李詩情坐在她身邊講著什麼。她閉上眼又睜開,焦距拉遠再收近,緩了幾秒,才從那種漫無目的的神遊狀態中脫出。

「……時間提前到……站了。」她聽見李詩情說。

「什麼站?」宿鷺撐著座椅邊緣,直起身子。

「港務新村站。」李詩情回答道。

宿鷺仍覺得頭暈,捂著額角盯著窗外發了好一會兒呆,鏽蝕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有哪些人上車?」

「那個灰色衣服的大嬸,和帶著行李箱的大叔。」不敢指得太明顯,李詩情隻是用手指悄悄點明方向。

竟然是剩下兩個沒驗過的人。

「所以,」宿鷺問,「打算先驗哪個?」

肖鶴雲一直在前座注視著兩人,見狀移動到她們前麵,緊抓座椅靠背的扶手,下巴擱在手背上,認真聽李詩情的計劃。

李詩情想了想,說:「行李箱不好驗,先驗那個大嬸吧。」

作為同性,李詩情和宿鷺找大嬸搭訕自然比肖鶴雲來得方便。這其中又屬李詩情親和力最強。女孩子在搖晃的車廂裡緩慢挪動到大嬸身後,赧然地開口:「阿姨,你有沒有帶……衛生巾?我那個來了……」

阿姨側頭看了她一眼。

倒數第二排太遠,宿鷺看不清阿姨的眼神:「沒有。」

眼看機會就要溜走,李詩情不死心地追問,一邊緩緩蹲下:「真的沒有嗎……可是我看到您這裡——」

說著,她出其不意地去拽阿姨腳下的紅色塑料袋。對方反應迅速,猛地按住她的手,也不說話,隻是漠然地看著她。

明明對方眼裡毫無波瀾,但李詩情就是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正是因為對方太冷靜了,就像……就像沒有任何情緒一樣,所以才令人感到恐懼。

同樣是平靜,這個阿姨給人的感覺和宿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李詩情的聲音弱了下去:「……對不起啊,我可能是把您這個塑料袋看成了衛生巾的外包裝。對不起啊。」

關節像是鏽死了一般,難以支撐她起身離開。李詩情本能地想要遠離這個大嬸,然而對解除循環的迫切渴望戰勝了她的恐懼,她試探著問:「您這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啊,看起來很重的樣子。」

「高壓鍋。」

「鍋……?這鍋裡裝的是……」

「肉。」大嬸言簡意賅。

說完這句話,她偏過頭,不再理睬李詩情。

「哦,哦,肉啊。」眼見無法挖出更多信息,李詩情隻得回到宿鷺身邊坐下。

「高壓鍋裝肉。」趴在前座靠背上,她嘟噥:「誰家會拿高壓鍋裝肉啊,這個大嬸有點奇怪。」

「我家就拿高壓鍋裝肉,」肖鶴雲就事論事地糾正,「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媽經常燉一鍋肉,就拿鍋裝著,帶到宿舍給我們吃。」

「是有這種做法,但詩情,你有聞到肉味嗎。」沉默許久的宿鷺開口。

「好像有味道,但說不上來。」李詩情抽抽鼻子,努力挖掘氣味記憶,「也許是高壓鍋密封得太好了。」

宿鷺卻忽然輕輕地啊了一聲:「聽過高壓鍋炸彈嗎。」

「什麼?」

「……炸彈被放在高壓鍋裡,由於高壓鍋的阻礙,火藥爆炸後不會立刻炸開,鍋內的氣壓會累積到一個相當高的程度,爆炸的威力遠超普通的炸彈。」肖鶴雲答道,麵色不虞。

李詩情聯想到網上各種高壓鍋炸廚房的帖子。

她不由打了個寒戰,磕磕巴巴地說:「難道那個大嬸……」

宿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不管怎麼說,先驗完最後一個人。」

最後一個沒有被驗證過的乘客,焦向榮,男性,五十二歲,在工地乾活。他無疑是最難驗的一個人,三人找不到任何理由讓他打開行李箱,同時行李箱與蛇皮袋不同,直接上腳驗證的方法顯然不成立。

所以隻有……

三個人腦電波同頻,同時想到了一個最為強硬的辦法。

肖鶴雲扶扶眼鏡:「後門一打開,你們倆就把行李箱搬下去,我來攔住他。」

聞言,李詩情瞅瞅焦向榮。後者一身體力活練出來的腱子肉,力氣顯然不算小,情急之下下狠手是必然的事,肖鶴雲免不了挨揍。

李詩情:「……」

李詩情:「加油!」

此時車輛已經快要到站,窗外樹木飛掠的速度漸緩,逐漸能看清健康步道上的細節。李詩情和肖鶴雲走到後門邊,一左一右站定,宿鷺跟在他們身後,抓住了焦向榮身邊的欄杆。

三人呈半包圍之勢,張開一個由人組成的網兜,就等著公交車停下,搶了行李箱便跑。

李詩情的衣角忽然被拉住了。

她茫然地回過頭,目光掃過肖鶴雲、掃過宿鷺,最終落在揪著她衣角的那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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