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銜草結環隻為還人情(1 / 2)
麵對溫子灝的這番話語,溫子宸依舊是無動於衷,他看向身著一襲白衫的拂蘇,「我相信父皇,自然也相信……相信四皇兄。」
見自己說得如此清楚,溫子宸仍是甘心被人牽著鼻子走,溫子灝索性就不管他了。
本來皇位之爭二人也是競爭對手,可聯想到一些往事,溫子灝咬牙切齒撂下最後一句話,「你要傻傻的任由旁人利用是你的事!」
接著他看向凜若冰霜的白靈汐,朗聲道:「白姑娘,這話我隻說一次。現下局麵想必你也看的很是清楚了,溫子宸身子羸弱性子懦弱可欺。另一個甚至身份可疑,從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冒認皇族身份。」邊說著,溫子灝還眼神不屑的瞅了拂蘇一眼,他挺直月要杆,端的是勝券在握,「如此種種,唯有本皇子才有希望立為儲君。」
他眯眼打量著白靈汐玲瓏有致的身段,「我現在給你個機會,為我所用,日後定當……」
話未說完,溫子灝便瞧見眼前白影一閃,衙門之中哪裡還有白靈汐的影子。
這就是赤裸裸的拒絕了!
溫子灝尊嚴受挫,更是在溫子宸和拂蘇麵前丟了臉麵,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拂蘇自然能瞧出來溫子灝在盤算著什麼,要知道現在溫老頭對白靈汐可是言聽計從的,畢竟人家守護了溫室皇族幾百年。
如果溫子灝搭上了白靈汐這個關係,在溫老頭麵前絕對能更得聖心。
隻是——難道溫室皇族除了溫子宸之外,都死光光了嗎?否則這廝是如何能信誓旦旦的認為,自己就一定能繼位的?
拂蘇被溫子灝的過度自信刷新了認知,他感到嘖嘖稱奇。
溫子灝似乎覺得此時此刻如果不說點什麼,會更加的尷尬。
於是在白靈汐的離開了有一段時間之後,還沖空無一人的地方怒喊道:「你走了就別後悔!」
殊不知,此舉隻會加深了他的窘迫來。
反正張大人此時此刻低頭看地麵,可不敢在這個時候置喙半句。
溫子宸看向麵色難看的溫子灝,心中也是思緒紛紛。
拂蘇再無心逗留下去,該得到的線索都得到了,他家靈汐兒也離開了,他更沒有理由留下來了。
但臨走之時,他對溫子灝沉聲道:「並不是所有人都稀罕權勢和地位。」
茫茫人世間,多得是人羨慕閒雲野鶴,無拘無束的生活。
溫子宸見拂蘇和白靈汐走了,他也沒有留下來和溫子灝麵麵相覷的想法,於是對溫子灝氣憤地說,「二皇兄,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怎麼能直接脫口而出?這要是傳出去了,我看你怎麼辦!」
皇子私下議論立儲之事,若是傳進父皇的耳中,父皇肯定是十分氣憤的。
而此時京城的大街之上,拂蘇亦步亦趨跟在白靈汐的身後,耳邊聽著商販們的吆喝聲,以及百姓們討價還價的聲音。
這段時日裡,他一直對白靈汐會大發善心去守護別人的江山,早就窩了一肚子的酸水了。日復一日的積攢著,很快就要決堤而出。
他抬眸看著前方白裙若仙的白靈汐,身上似有若無的冷梅幽香無時無刻勾他心魂。
他忽然產生了一個疑問,他們……這樣到底多久了?
形影不離的,年復一年,從初見破曉,到日漸西斜,哪怕是暮色深沉,他就像白靈汐的影子一樣,一直跟隨著。
這些年間的默默無聞,難道真的就沒有過半點癡心妄想嗎?
思及此處,拂蘇垂下了眼瞼——有,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奢望。
於他而言,他的靈汐兒是天邊的一輪明月,遙望而不可及。
拂蘇忍了許久,垂在身側的大手握緊成拳,他鼓足勇氣,對麵前的白靈汐道:「你不解釋一下?」
白靈汐前進的腳步似乎因為拂蘇突如其來的問話,而稍微停頓了下。少頃,她才風輕雲淡的搪塞他,「沒什麼好說的。」
相處了這麼多年,拂蘇又怎會不清楚白靈汐的秉性。
曾經無數次她都這般敷衍自己,這般搪塞他,他都不甚在意,隻是微微一笑,不做他想,可這一次——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情!
「你對姓溫那小子百般照顧,不是為了人就是為了事,但絕對和姓溫的脫不了乾係。」
當這句話無所顧忌的脫口而出時,拂蘇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些時日以來,因著這件事情,他夜不能寐,徘徊在心間的便是靈汐兒和溫室族人的關係。
他生怕他是後者,他生怕她的遲遲不回應,是因為心有所屬。
說真的,多少次,他選擇放棄,卻因她短短的一句話語,又重拾了信心。
後來,拂蘇將這一切歸結為,是他活該,活該這麼舔著臉去喜歡著她!
要到何時他這顆心能夠死掉?
多久呢……
或許等他身死道消時,他才能真正的去學會死心。
然而,白靈汐隻顧著朝前走去,對他都追問恍若未聞。
耳邊周遭的喧囂在這一刻全都悄無聲息了,拂蘇再聽不見任何的聲音,隱隱約約隻有白靈汐纖足踩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響。
果然是不會告訴他的……
拂蘇薄唇忍不住揚起一抹苦笑,眼中溢滿著黯然失落。
「溫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