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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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府,書房。

陸堯臣正坐在椅子上喝補藥。

陸堯臣早年在涼州戍守、領兵作戰,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許多的傷病,如今上了歲數,這些傷病就都找了上來。

是以,陸堯臣每日都要喝湯藥溫補身子。

陸時寒則站在一側服侍陸堯臣喝藥。

藥汁極苦,陸堯臣卻麵不改色地飲下。

陸時寒幫陸堯臣倒了杯清水「爹,您喝些水。」

陸堯臣接過茶盞「好。」

陸堯臣喝過水以後,才道「時寒,你今日來此,可是有什麼事?」

陸時寒雖非他親子,但陸時寒亦是他一手拉拔大的,陸堯臣自是了解陸時寒的脾性,一瞧便知陸時寒來此是有事要說。

陸時寒肅了神色,他走到廳中跪下「兒子想尋回身份。」

短短幾個字,卻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陸堯臣手中的茶盞都差點兒摔到地上,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緩緩道「時寒,隻要是你決定的,為父都支持。」

沒有人比他剛了解陸時寒,陸時寒從小就不需他操心,甚至還能反過來幫他出謀劃策。

既然而今陸時寒如此鄭重的說要尋回身份,那麼陸時寒一定是做好了決定。

連問都無需問,陸堯臣瞬間便同意了陸時寒說的話。

他這個父親自是要幫自己的兒子。

陸堯臣把茶盞放到書案上,「宮裡麵,你可想好怎麼說了?」

陸時寒抬眸「父親放心,兒子明日便進宮。」

瞧著陸時寒的模樣,陸堯臣便知陸時寒是早做好打算了。

陸堯臣點了點頭「你既都想好了,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陸堯臣望著跪在廳中的陸時寒,不免感慨,當初那個咿呀學語的小娃娃,終究長成了大人。

有時候,他真希望陸時寒不是皇室血脈,那樣陸時寒便能過一個普通的人生。

陸時寒叩首,「無論何時,您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在陸時寒心裡,陸堯臣和薑老夫人就是他永遠的父母,是他們一點點把他撫養長大,教他讀書習武。

不論日後發生什麼,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

陸堯臣目光中隱隱含淚,隻說了一個字「好。」

這才是他陸家的兒郎。

陸時寒起身「父親,兒子想去娘親房中一趟,告知娘親此事。」

對於陸時寒的身世,當初陸堯臣連陸時寒都瞞著,還是陸時寒自己發現的端倪,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至於薑老夫人,陸堯臣自是也一並瞞著了。

不過事到如今,也無需再瞞了。

陸堯臣點頭「為父同你一起去,」他頓了頓道,「你娘一定不會怪你的。」

和陸堯臣所料不錯,當薑老夫人得知此事以後,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怕陸時寒尋回身份後,會卷入皇位的爭奪中。

薑老夫人猶如天底下每一個母親,唯一擔憂的便是兒孫的平安。

在她心裡,甭管日後如何,陸時寒都是她的小兒子。

翌日下午,陸時寒進了宮。

昨日剛下過雪,宮裡一片素白,夾道兩側、朱紅宮牆上頭全是積雪。

陸時寒抬眼。

下午的日光照在宮牆的琉璃瓦上,閃出耀眼的光芒。

而光芒的方向,則是綿延的漢白玉石階。

陸時寒閉了閉眼睛,而後負過手,沿著漢白玉石階拾級而上。

建寧帝難得沒在禦書房裡,而是在奉先殿裡。

奉先殿空盪寂寥,隻有建寧帝一人,他望著香案上的牌位,暗暗出神。

待聽到動靜後,建寧帝才轉過頭。

太監把陸時寒帶進來以後,便出了奉先殿,順道帶上了門。

奉先殿裡隻剩下建寧帝和陸時寒二人。

建寧帝也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偽裝,「時寒,你來了。」

陸時寒向建寧帝行禮「臣見過聖上。」

建寧帝把陸時寒扶起來「如今隻有你我父子二人,何必在意這些虛禮。」

建寧帝說著嘆了口氣「今日是你母後的冥壽,你去給她上一炷香吧。」

陸時寒頷首「是。」

陸時寒取過一旁的香燭,在唐氏的牌位後磕了三個頭,才把香插在香爐裡。

建寧帝看著陸時寒的身影,頗多感慨。

他當初隻是個不得寵愛的破落王爺,與唐氏成親後,他與唐氏也是有過真心相待的時光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堅持冊立唐氏為後。

也正因此,他才會對陸時寒格外愛重,十幾年不間斷地尋找陸時寒。

不過建寧帝也清楚,是他沒有護住陸時寒,才讓幾個月的陸時寒流落民間。

就連尋回陸時寒後,他都要因為顧忌謝家的勢力而不能把陸時寒認回來,陸時寒心中有怨,是很正常的。

香霧裊裊,陸時寒看著唐氏的牌位,緩緩起了身。

陸時寒道「是兒子不孝,不能光明正大的祭拜母親。」

建寧帝卻倏然抬起頭。

從前的每一年,陸時寒都會來奉先殿祭拜唐氏,可都是默默祭拜後便離開了,而今日,陸時寒卻說不能光明正大的祭拜唐氏……

那何又為光明正大呢,自是恢復陸時寒原本的皇子身份!

建寧帝是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與謝家斡旋多年、最終除掉謝家,自是瞬間便明白了陸時寒的意思。

建寧帝的聲音都在顫抖,滿是不可置信「時寒,你的意思是……」

陸時寒拱手「是,兒臣想恢復原本的身份。」

陸時寒一字一句,篤定地道。

建寧帝幾乎以為他在做夢,這是他第一次從陸時寒的口中聽到「兒臣」二字,從前無論何時陸時寒都是自稱微臣的。

建寧帝眼含熱淚,末了,隻能道「好,好……」

建寧帝除了是皇帝之外,亦是一個父親,自是在意他第一個兒子,對待陸時寒,他從來都是特殊的。

如今陸時寒願意轉圜心意,建寧帝自是喜不自勝。

建寧帝握住陸時寒的肩膀,良久才道「父皇這就著手安排你恢復身份的事。」

陸時寒在外流落二十多年,一直以陸家人的身份生活,甚至用這個身份參加科考。

而今忽然宣布陸時寒是失蹤的大皇子,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這件事,建寧帝必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若不然,便是陸時寒恢復了身份,亦會被人說三道四。

陸時寒垂下眼睫「兒臣但憑父皇吩咐。」

冬至大宴過後。

京裡各處都紛紛揚揚地傳出了消息,不僅是京城,整個天下都震驚了——

失蹤了二十幾年的大皇子竟然尋回來了!

這不啻於一個驚天的消息。

大周朝的百姓都知道,二十多年前大皇子便失蹤了,建寧帝雖然一直在尋找,但卻一直沒尋到。

天下的百姓原本還抱著希望,希望大皇子能尋回來,可日久年長的,一直沒有大皇子的消息,也便逐漸把這回事給忘了。

誰能成想,冬至剛過,大皇子竟然尋回來了。

尋回來也便罷了,失蹤的大皇子竟然是大理寺卿陸時寒。

陸時寒是大皇子的消息,比單純尋回大皇子的事,還要讓人震驚。

京城瞬間就變了天,處處都在討論這件事。

而京城眾人也逐漸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二十多年前,方才幾個月的陸時寒在失蹤後,竟機緣巧合被陸堯臣夫婦撿到了。

而當時薑老夫人亦生了個幼子,隻不過不幸的是幼子早亡。

陸時寒的到來,寬慰了薑老夫人。

自此,陸堯臣夫婦便把陸時寒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看待。

之後,陸時寒更是以陸家兒郎的身份生活下去,一路科考成為大理寺卿。

至於建寧帝是怎麼認出來的,則要從冬至大宴說起。

冬至大宴那天,陸時寒身為重臣,自是要去宮裡赴宴,宴上眾人推杯換盞,陸時寒難免喝多了,衣裳上不小心灑了酒。

建寧帝一向愛重臣子,當即便賜了陸時寒一件大氅,以示他對臣子的愛重。

皇帝賜衣,乃是天大的榮耀,陸時寒當然要當場換上衣裳。

結果就在換衣的時候,建寧帝注意到了陸時寒身上的胎記。

陸時寒身上的胎記竟然與失蹤的大皇子一般無二,建寧帝起了疑心,當即便派人去查。

多番詳查的結果顯示,陸時寒果真是失蹤的大皇子。

失蹤二十餘年的大皇子,竟真的被尋回來了。

這便是京裡流傳的全部經過。

還別說,這整件事都太過機緣巧合,便是話本子,怕也寫不來這麼復雜的故事。

隻不過,便是再不可思議,這件事都真的發生了,而且確鑿無誤。

無論何時,百姓都是喜歡打聽的,這樣堪稱是新奇的故事,自然極其吸引人注意。

一時間,人人都在說,真是上天賜福於大周朝,才會叫建寧帝尋回大皇子。

建寧帝更是欽封了聖旨,在聖旨裡曉諭天下人,陸時寒就是失蹤二十餘年的大皇子。

聖旨一出,更是無誤了。

天下人亦無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畢竟認回陸時寒的每一個關竅都是如此的順暢自然,毫無錯漏。

更何況,這種事關皇家血脈的事,建寧帝身為皇帝,更是會慎之又慎,肯定不會出錯的。

是以,大周的百姓全都確鑿地認為陸時寒便是大皇子。

此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

別院。

陸時寒畢竟剛恢復皇子的身份,建寧帝和朝廷的大臣們,肯定是要對此多加討論。

是以,陸時寒暫時先不能搬到宮裡去。

不過陸時寒也不能住在定國公府裡了,畢竟陸時寒如今已是皇子,身份不同以往。

所以,陸時寒帶著沈扶雪搬到了別院裡,暫時居住。

這廂,沈扶雪正坐在美人榻上,聽雲枝雲袖打聽回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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