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1 / 2)
「你現在感受到的是甜?」
「是的。」徐嘉樹靠在椅背上,將身體放鬆,最後放空大腦。
何淑英點頭,「是覺得紀茵是甜的?其他的事物呢?」
他想了想,「一開始隻有她,然後覺得其他事物也是甜的,持續時間不久。」
有些奇特的感覺,他想,一旦想起這個場麵,明明都不會刻意去思考,卻不由自主的在腦中浮現出了相關的畫麵。
『哢』的掀開的鐵板,熱騰騰黃褐色的雞蛋仔,白色的霧氣裊裊上升,先是飄進他的鼻腔,一路飄散……柏油路是甜的、路燈也是甜的、所有事物都是甜的。
徐嘉樹:「所以這就是觸景生情嗎?」
何教授看著他笑了,「這得你自己去理解。」
何教授:「你似乎習慣於用你的邏輯思維,做什麼事情都縝密的分析前因後果,扌莫清他人的心理,然後確定自己的目的,從而采取相關措施……非常的理智,但是情感方麵,很多事情是需要去感受的,他們無法用道理、邏輯講清楚。」
徐嘉樹沒有說話。
他在分析這種感受會給他帶來的利與弊。
何教授嘆了一口氣,「我們今天不再聊你的心理變化,來聊徐雪珍。」
腦電波顯示屏上的曲線出現了一段小幅度的擺動。
何教授:「你對她會因為什麼事情,而產生較大的情緒起伏?」
他對徐雪珍一直都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可能有時候會因為被管束產生厭煩的情緒,但是他也清楚,這樣的人非常難遇到。
人與人相處,很容易察覺到對方的情緒,特別是像徐雪珍這樣當過警察有一定專業經驗,全方麵的關注他。
如果非要說較大的情緒起伏。
徐嘉樹:「在徐雪珍生病住院後,有一次。」
何教授:「難過?」
他搖了搖頭,「我當時並沒有什麼感覺。」
徐嘉樹直起身,將目光落在虛空,最後落於牆麵。
似乎也是這種形狀的房間,醫院裡住院的房間總是大同小異。
濃重的消毒水氣味,掛著的點滴瓶,還有戴在頭上的毛線帽。
瘦削的女人躺在床上,她剛吃了東西又全都吐了出來,嘴唇發白。
很痛苦吧,疾病總是能摧毀一個人的□□以及精神,他想。
她眼中含淚,痛苦的看了過來,那目光仿若刺破了時空,帶著那句輕的連重音都沒有的話語,落在他的耳邊。
「我走了,你怎麼辦啊?」
也是奇怪,在徐雪珍身邊長大,相處的時間那麼長,連她健康時的臉都沒多大印象,唯獨記住了那句話,那個畫麵。
何教授:「你當時什麼感覺?」
徐嘉樹搖了搖頭,「我不想讓她死,不知道為什麼,癌症晚期化療很痛苦,但我還是不想讓她死。」
【徐雪珍:你還是那樣,死死的抓著我,我都要死了,也不肯放我。】
*
紀茵和李欣夏的父親通了電話。
她看著這個小女孩執迷不悟,時好時壞,又因為蕭艾和徐嘉樹某些做法非常相似,而無法坐視不理。
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和徐嘉樹的另一個結局。
當然主動和李欣夏說這件事情,她肯定不會接受,紀茵隻能和她的父親說。
徐嘉樹這次治療出來後,紀茵感覺他情緒不太對,像是有些消沉。
於是紀茵在手機上和和教授聊了起來。
嚶嚶嚶:教授,我感覺他今天情緒低沉,是怎麼了?
何淑英:應該是我們聊到了徐雪珍。
他大多時間直呼養母本名,聊起過往的事情,表現出傷感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其中還不知道有沒有他為了博取她同情裝出來的。
就算知道他大腦和常人不同,但紀茵還是會感到有點寒心,要不是後麵他看著好轉了一些,紀茵都覺得這種人適合關精神病院裡麵,不要出來禍害人。
何淑英:他的感知和正麵情感的復蘇都是循循漸進的,有些東西可能以前不懂、感受不到,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何淑英:你們挺了不起的。
嚶嚶嚶:不是我們,是徐雪珍非常的了不起。
她也迷茫過、痛苦過,也有想放棄過的時候,她付出了感情,就需要徐嘉樹的反饋,會糾結他喜歡與否,會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救贖情結,甚至一開始的相遇,對於他也算得上是見色起意。
嚶嚶嚶:現在其實也在糾結。
徐嘉樹坐在她的身邊,他整理情緒的時間非常短暫。
何淑英:你現在能糾結什麼?
嚶嚶嚶:道德和個人私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