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2)
九郡主沒注意到他後麵的攤主,換了身漂亮衣服很高興,抬起手轉了個圈圈,身上的銀飾叮叮咚咚地響,像她房間窗戶上被雨水打到的小風鈴的聲音。
她沒買帽子,因為她隻喜歡這種款式的衣服,頭發簡單編了兩縷細細的辮子垂在月匈前,和少年的如出一轍。
「這個尺寸我穿上正好,就是上麵的銀飾太多……等等,這些都是銀子做的飾品嗎?是真的銀子嗎?!」
忽然反應過來的九郡主頓時感覺自己賺大發了。
少年沒告訴她那些都是假的,如果是真銀子的話怎麼可能隻價值五兩?
九郡主也不蠢,天方夜譚的想法隻是一閃而過,隨即便認清了現實,心情起伏並不大,她拉著少年的袖子往人群裡鑽。
「你還記得我們剛才逛到哪裡了嗎?」
「不記得。」他是路癡,不認路,也從來不記路,走到哪全憑直覺,能找到她在哪已經算不錯的了。
九郡主和他待了一段時間,早發現他路癡的屬性,並不在意他的說法,隨便挑了個方向繼續新的逛街之旅。
她挑了個麵具,少年臉上的藍白色麵具就是她挑的,她挑了半天,最終選定一枚紅黑相間的鬼麵麵具。
第一次見麵時少年身上的衣服顏色就是紅黑相間。
她戴上麵具轉頭嚇唬少年,少年彎起眼睛捧場地發出一聲「哇」,佯裝被她嚇到,順便趁她不注意時將訛來的四兩銀子放回她的錢袋。
九郡主對他的所作所為渾然未覺,自以為得逞般笑得肩膀直顫。
跟在他們身後觀察情況的攤主:「……」
那是誰?
那絕對不是他們家冷漠無情、不講道理、殺人不眨眼的瘋批月主!
這天,視財如命的攤主心痛地放棄賺錢的機會,碎碎念地跟了那對膽大包天的狗男女一晚上,眼睜睜看著他倆一起吃糖葫蘆煎豆腐,一起劃船放花燈,一起燒孔明燈。
他們過得多麼自在悠閒又快樂,攤主就多麼的弱小無助又可憐。
攤主大人拍死第十隻飛到自己臉上的蟲子時,深深認為不能再這麼虐待自己了,便趁著那兩人去點孔明燈的間隙扭頭去點了碗鹹豆腐腦,等他填飽肚子回來找遍整條街也沒看到那兩人的身影。
此時此刻,早已跟著擁擠的人流光明正大出了城的九郡主雙手叉月要,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
「還是外麵的空氣更香啊!」
少年抱臂站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她垂落的一縷小辮子上,發梢係著一個銀鈴鐺,是她今晚淘到的便宜貨。
九郡主隨手抓了把頭發,鈴鐺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她笑眯眯地甩了兩圈,很喜歡這種清脆空靈的聲音。
眼風一掃,她忽然注意到後麵行來一隊運送貨物的人馬,最末尾的是一輛放了許多雜貨的拚接蓬車。
九郡主計上心來,拉著少年悄悄蹭進雜貨堆裡,拉下腦袋上的盆子擋在身前,天色已黑,又是隊伍末尾,從外麵不太能發現貨車裡藏了兩個活人。
少年腿長,這地方空間小,他坐下時必須微微躬身,屈起雙膝,肩膀挨著九郡主的肩膀,兩人的小辮子在半空晃啊晃。
少年低聲說:「你打算就這麼坐回中原?」
九郡主眨眨眼:「當然不,我隻是暫時借坐一下,省路費啊。」
少年指出:「你買這件衣服的時候花了五兩銀子。」
九郡主理直氣壯:「人不愛美天打雷劈,女孩子喜歡漂亮衣服怎麼啦?」
少年被她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