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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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的禍多了,挨的打和罰也數不清,小點的禍就經常被打一頓屁股,然後按照嚴重程度決定是關柴房還是祠堂。

她早習慣拿柴房當臥房,這一覺睡得沒有半點不適。

隔天一早,九郡主被外麵的爭論聲吵醒。

十月下旬的天氣已經有點冷了,早晚寒氣更重,九郡主一覺睡醒卻沒覺得很冷,拉下腦袋上罩著的衣裳,眼神迷茫地盯著房梁看了會兒,後知後覺地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哦,被抓了。

九郡主打著哈欠坐起身,抱著蓋在身上的外衫扭頭去找少年,他正懶洋洋地用手指絞著幾根枯草編螞蚱,這還是她在邊關的城內時教的他。

聽見動靜,他抬眼:「衣服。」

聽聲音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九郡主這才注意到她手裡抱著的是他的外衫,他穿在裡麵的黑紅色勁衣上纏著幾根銀色鏈子,再加上頭發和耳朵上的銀飾,苗人的特征更加明顯。

一夜過去,少年從頭到腳乾乾淨淨的好像剛從宴會走出來,反觀滿身皺巴巴的九郡主,連耳朵下麵的辮子都有些鬆散。

九郡主揉揉眼,拍了兩下衣服上的草灰,正要把外衫還給他時突然打了個噴嚏。

少年編螞蚱的動作一頓。

九郡主耷拉著腦袋和他對視片刻,在他無聲的示意下,試探性將他那件外衫披到自己身上。

少年收回目光,繼續編沒編完的螞蚱。

九郡主彎起嘴角,一邊捋衣服一邊問:「昨天還沒感覺,今天怎麼突然冷了點?」

他比她高很多,衣服也長,穿到她身上幾乎拖地。

九郡主低著頭,提起掉下去的衣擺卷巴卷巴纏到月要間,渾身上下亂七八糟的風格混到一起,一時之間讓人看不出來她究竟來自中原還是西域。

少年扶著牆慢吞吞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將編好的螞蚱放到她腦袋上,九郡主一抬頭螞蚱就掉了下去。

九郡主條件反射結果那個草螞蚱,抬頭時終於想起來一件事。

「繩呢?」她舉起兩隻活動自如的手朝他眼前揮了兩下,「我昨晚睡覺之前,我們手腳上還纏著繩子呢,現在怎麼沒了?」

少年彈了下她手心裡的草螞蚱,隨口道:「拆了。」

「拆了?」

九郡主覺得這個草螞蚱的顏色看著不太對,目光越過他朝牆角掃去,那裡擠著一堆比枯草顏色更深的螞蚱。

「……」

哦,懂了。

昨晚她睡覺的時候,他無聊之下就把繩子拆開編螞蚱了。

九郡主麻了:「你能解開繩子,昨天我被捆成毛毛蟲的時候你都沒給我解繩子?我之前還想著給你解繩子呢,你竟然不給我解繩子?!」

因為看她像隻毛毛蟲拱來拱去的很好玩。

少年又往她手裡放了個螞蚱,口是心非推皮球道:「你沒說要解開。」

九郡主把螞蚱丟回去:「不要試圖用一隻草螞蚱讓我消氣,我是會被一隻草螞蚱收買的人嗎?」

大概是猜到她會這麼說,少年慢悠悠從懷裡扌莫出一串草螞蚱、草蜻蜓、草蝴蝶……

九郡主:「……」

你一晚上不睡覺,就擱這編小屁孩才喜歡的東西玩呢?

直到那串小玩意全部露出來。

草星星,草月牙,以及墜在最末尾的那一顆小小、小小的心心。

「算、算了,這次就……就原諒你一點點。」九郡主臉有點紅,抓過那串草編的小玩意掛脖子裡,將那顆小小的心攥進手裡,抬頭對上他黑漆漆的帶著笑的眼睛,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乾巴巴地強調,「真的就隻原諒你這麼一點點!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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